扬子,你觉得,我们会不会进入了年怪制造的鬼域了?夏落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
夏落说我们肯定不在白天的那个葛村里,你怎么这么确定。还有,我已经无法召唤到那些虫子,对年怪的动向一点儿也不知情了。
如果我们真的在年怪的鬼域里,我们再怎么躲藏都是没有用的。它会立即找到我们。还有矮子那伙人,他们为什么死活和我们作对,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就一定是年怪支使。那么他们找到咱俩,也不是难事。
那我们真是穿越?夏落问,他显得很蛋疼。因为如果真是穿越,叶朝他们将根本无法找到我们,而我和夏落,也可能永远无法回去。那我们两个,就真的悲剧了。可笑的是,我们将生活在落后几十年的地方,落后多久我们也无从得知。
我无耐地说,那我们就只好生活在过去的时间里,还好落后的不是太久,我们还是能找到年轻时候的父辈或爷爷辈的。
夏落嘿嘿地笑了,说这太搞了,我们会和我们的父辈或爷爷辈差不多大小?那他们指定不会认我们,也不会相信我们的鬼话。咱两个打算打算以后的生活吧。
生活?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夏落说,咱们没有穿越,绝对没有。
夏落忙问,为什么?
生活啊,我说,即便我们穿越了,那也得生活不是。那就是这里的人也得生活。可是你见人了吗?连着这几家,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夏落说我们再多走几家看看?
不用看,我说,要是有人在,那几个追我们的人也进了不少院门了,绝对得有人声,得弄出点儿动静来。
夏落想想,认同我的观点。他说扬子,你看到了吗?
什么?我问,紧张地四下里望。
不是这儿,夏落说,我们掀开的那口棺材里,根本没人。
这个,我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当时情况那么急,但大概觉得,棺材是空的。
你也能察觉到死人味儿对吗?夏落接着问。
我能,我先前以为,是棺材里那些死人散发出来的,毕竟死那么多人,葛村这些人脸色不对也很正常。
夏落说我想其他那些棺材,也是空的。就是说棺材里没装死人。那么这浓重的死人味儿要么就是矮子那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要么就是,这村里其他没露面的人都死了。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全死了。
夏落的话叫我心里一惊,如果这样,叶朝留下来是对的,他是个警察,这么一桩大案,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观。
我们去后园看看。我对夏落说。
后园里本来就是一幅破败的景像,现在还是。比起白天的印像,后园几乎没什么改变。老屋,菜园,都是老样子。我和夏落小心翼翼地在后园寻找着,希望在这个没有一点儿变化的地方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来。
我们绕过菜园,来到老房子跟前。门一推就开,不但开了,而且咣当一响,直接倒在地上。看来这老房子,很久没住过人了。门都成这样也没人问津。
屋里黑洞洞的,在门口站一会儿,往里探探身子,大致也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不过里面没有东西,除了一些棍子和几个工具,就放在正当门的地方。那些都是种菜用的。
我和夏落离开老屋,开始返回到菜园里面。这个时候,里面依然有一些东西生长着。不过都在边儿上。菜园面积很大,可是中间一大部分地都空着。下午都注意过了,是刚刚翻过。好像收了菜,把地空出来等为明年准备。
我两个走到空地边沿上站住。我发觉不对劲儿了。我盯着那空地,浑身不自在。夏落察觉出来,问我怎么了。
我说这菜地,中间这片空地,我们下午看时是刚翻新的吧?
夏落说是,有什么不对?
我说菜都差不多下去了。如果翻地,应该全部翻完,为什么边上留一些已经没用的菜棵在那长着。这是说这片空地,是因为有用处才翻的,不是为了来年种菜打算。而且一般,都是开始种菜时才动菜园。这个地方,动的不正常,你说会有什么用处呢?
什么用处?夏落被我的话搞的紧张起来。
埋人。联系当前的事儿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令人心寒的用处。
我说出这两个字时,夏落也震惊了。
夏落的震惊才刚刚开始。因为我们面前的这片空地,开始动了。一片翻腾。从新翻的土里,长出许多东西来。那肯定不是菜,没有谁家的菜会长得这么快。
那些东西露出泥土,还在往上长。很快我们就能看见,那是一双双的人手。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僵在那儿不能动弹。夏落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俩呆呆看着那些从地下长出来的手,完全没了反应。
好在那些手,很快停止了生长,没有从泥土下,拱出一个人头来。可是这情形,也够我十天半个月做恶梦的。
有谁说过,凡事不能太早下结论。这话用在此时此景可真不吉利啊。一个人头,就从我们不远的地方长了出来。然后是身子。很快地,连脚都站到了地面上。
好在我和夏落,不是站在菜园的中间,否则真是要命。
那是一个女子,长发,苗条身材。如果不是刚才诡异的情形,这个女子,一点儿也不吓人。如果放在平常,倒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这平易近人的女子,正向我们款款走来。并且到我俩跟前停住。我和夏落,忘记了逃跑,不知道她要怎地。
那女子站我们跟前,停了好一会儿,不说话也不作任何举动,好像生怕吓着我们。
“这村里的人,都死光了。”等我和夏落适应了她的存在,她才幽幽地说。
我和夏落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夜色淡淡地黑着,没有风,我感到出奇地冷。
这村里的人,都死光了。这女子再一次说。
看来不说话也不是办法,我们不作出点儿表示,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我听人说过,死人如果有怨气,那会长久聚着不散的。如果不让它反怨气释放出来,那才是最危险的。
我看看夏落,回答她说:“我们猜到了,我们也是为了查明原因才留下来的。”
“原因?原因?”这女子指了指身后一双双的手说,“我们是被村里的男人杀死的。”
夏落吃惊地问:“那些男人为什么要杀自己村里的亲人,疯了吗?疯了吗?”
这真是不可想象,如果遭遇其他不测,那还可以解释,我原来以为,是年怪干的,没想到村里的老人和孩子,还有女人,竟然是被村里的壮年男人所害。www.xiumb.com
那女子仍旧幽幽地,一点儿也不恨那些杀死她们的男人:“那些男人,也都死了。死了后又活过来,杀死了我们,把我们埋在了这里,一个村的老人孩子和女人都被埋在了这里。”
我想起了人皮光头,他也是死后杀人,这都是年怪做下的祸害。我基本可以确定,这葛村的男人,也是被年怪所害。但我还是问那女子:“男人们是怎么死的?”
女子说不知道,好好的就死了。但是现在,他们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他们没有灵魂。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我问。
被冤魂找到,一定是冤魂需要我们为她们做些什么。
“我们要讨个说法,我是个老师,是全村的人推举我来说的。我们这么多人不明不白地被杀了,一定要有人给我们个说法。”那女子万分不甘地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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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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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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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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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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