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都没犹豫一下,说了声下面有个暗室,最安全,就跳了下去。
我在三彪后面,三彪也要跟着往下跳。
我说完了,因为我紧跟在三彪后面。
追赶我们的人影,虽说很近了,但无论怎么样,都来不及救我们了。何况,我也不知道,追过来的是谁。
刚子才一跳下去,一个人影就拦在了三彪前面。然后伸手,不,是伸出爪子,很瘦很长的手指,一下子撕开了三彪的衣服,从三彪胸前,把那纸符抓了出来。
三彪一顿的工夫,我已经超过了三彪。三彪被救了,我是完了,那井就在脚下。只要跳进去,等后面的人找绳子来拉我,门都没有。因为下面,还有一个不是刚子的刚子在等着我。
我一步已经跨进井里的时候,被一个人提了起来,直接把我朝后甩到地上。我仰面朝天的就倒在了那儿。
然后一只手,咔地一下,就把我衣服撕开。那道符被来人抓走。
两道抓到纸符的人影,直接把符就扔到了井里。
我站起来,看见两个人影是白婶和花姑。
她两个什么都没说,看起来也比较害怕,只在我们面前呆了呆,然后就消失了。
后面的人,已经追到跟前。
夏落跑的气喘嘘嘘的,捂着胸口说:“好险,亏我追得急。”
叶朝也累得不轻,问我这是干嘛,跑得和飞一样,什么时候长这么大本事?
三彪急急地答道:“我们被假刚子骗了,每人弄了一张符贴切身放着,想不跑都做不了主。”
假刚子?说不定是真的刚子。人变成了鬼,你以为还和活着的时候一样啊?夏落不以为然。
我不同意夏落的观点,反驳他说:“白婶和花姑不也是鬼吗?这次不是多亏她俩救了我们?”
叶朝说,不管哪种情况,你两个都不要轻信死去的人。
我奇怪地问他俩,怎么赶来的这么及时?
叶朝摸摸我的头,我一直关注着你们。夏落也是。不过要不是你村里一个老头,我们来的晚了些,真还找不到你两个。
老头?谁呀?他大半夜的怎么也不睡觉。
这个,我没来得及问,不过就一普通老头儿。幸好你们走的是麦田,能一望大远,要是在村里,还真就找不到。
我突然想起来,对叶朝说,刚才带我们来的刚子,就跳到了这口井里。
夏落说别傻了扬子,你见过鬼有带符的吗?这明显是有人支使。那个刚子,不可能在这井里,早跑没影儿了。
回吧,叶朝说,看这一夜夜折腾的。
三彪说夏落,你和我们一起住就好了。
夏落说我不能和你们住一起,那不是被别人一锅端了吗?
往回走的路上,碰见我爸妈还有三爷。我一看明白了,叶朝说的老头儿,就是三爷。
我说三爷你怎么没睡?
三爷说我想看看,是谁封了我儿媳的坟。走到十字街口那就看见几个人往南走,我就怀疑是你,怕你出事儿。叫醒了你爸妈。我们走出你家才追几步,他们两个人就过来了。
三爷说到这儿指指叶朝和夏落。
我爸妈忙着对他们两个人表示感谢。
回到家叫叶朝和夏落到我家喝杯茶歇歇,他两个不肯。三爷也回家了。
经过这次的事,能确定下来,确实有人在作怪。像夏落说的,鬼是不可能画符的。
我想不通,这次事件是从我们平整学校后园开始的,按说就是一场普通的闹鬼事件,不应该会有这么凶。后来人为迹象越来越明显,这人和鬼怎么还勾结起来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厉害,能驱动鬼为他做事?
这个人不好找出来,因为他支使的,是鬼不是人。想抓着一个顺藤摸瓜,比登天还难。
第二天天亮时,我和三彪困得像猪一样。他爸妈来叫了几次,都没叫起来三彪。直到吃午饭时,三彪才晃荡着回去。我吃了饭接着睡。听我爸妈说高老师回来了,至少警察认定,不关他的事儿。
晚上,高老师来我家,通知我说,明天开始上课了。
然后高老师问我:“扬子,你是不是怀疑过是我搞的鬼?”
我点头承认。
高老师叹了口气,张张嘴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
我见过你几次在西边村口那儿看白婶的坟。白婶的坟被别人封了两次。我说过之后看高老师的反应。
高老师坦然说,我是发现那坟上有些不对劲儿。坟头上有一股煞气。我也是供着神的,看得出来这个。想过去看个究竟,又怕被施术的人发现。我也不能告诉他家里人,我是个老师,做这个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幸好你给你三爷讲了。
高老师的解释完全合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把夜里被假刚子骗走差点儿跳井的事,说给高老师听。
高老师沉默良久,说他怀疑常伯有问题。
常伯?他一个看门老头儿做这些干嘛?
高老师双后交叉来回用力握着:“这个,不太清楚,有些邪术,做什么用的都有。就有些人,喜欢玩这种东西。先前的事儿,都发生在学校。夜里我进学校这次,他说话针对着我,想把所有事儿栽赃我身上。”
“再说他一直住在学校,做起这些来最方便。上了年纪的人,睡觉应该很轻。有人在夜里进出校园,他不能一点儿察觉不到。为什么每次都睡得那么死。”
可是刚子的失踪和我们这次,都不在学校。我提出自己的疑问。
高老师放开交叉的双手,举起右手挥了一下:“他这是在朝校外误导我们。”
我还是有疑问,常伯完全可以一开始就不把事情放在学校做,他如果想栽赃你身上,就不会在你被派出所带走后还弄走刚子。
高老师摇摇头,校园里挖出骷髅头,那是给了他一个契机。校园里闹鬼,可能一开始真与他无关。而刚子被他这么急切地抓去,他肯定有什么事需要急速完成。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现在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没事,而三彪和你在一起也很安全。
我睁大眼睛,高老师不会怀疑我也有问题吧?xiumb.com
高老师摇摇头,苦笑了下说,那倒不能。
我实话对高老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劫难我总能逃过去。可这也是,别人帮忙,我自己是无能为力的。每一次总会有人出现帮我。
高老师说,你白婶的坟被封,就可能与帮你有关。
我嗯了一声,很可能就是这样。
高老师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他说夜里,再去学校看看常老头的动静。
我心里一惊,真要是他,那不是主动送上门去。
高老师说他也是个人。不能时时刻刻都警醒着。还有,经过这许多事,他不认为有人敢主动夜里再去学校。他不搞鬼的时候,他就认为没人会去学校注意到他。
我盯着高老师,又一次对他产生了怀疑,这不会是在引我们上钩吧。
高老师苦笑了下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有些怕,总觉得有你在安全些。
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觉得这不是一个老师该说出的话。高老师又说了一句:这事儿不解决好,你和三彪随时都在不安全中。也许还有其他学生,谁也拿不准,会死多少人才能结束。也许,还包括我。
还包括你?我真没想到,这怎么可能?
这起死亡事件中,都是孩子。怎么连高老师都会受到死亡威胁。
你不懂,高老师摇着头说,别忘了明天上课。
高老师说完就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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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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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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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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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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