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村办公所,从中间走廊上过去。过了我们班所在那一排房的走廊。就到了学校后园。
后园很大,虽然除了杂草和小树苗,还有不少大树不是我们学生能除掉的,学校估计也没除掉的打算。这后园原本和外面的树林是连成一片的。校园扩张就把树林圈了进来。圈进来后才长了杂草和小树苗。外面的树林下面倒还干净些。
也不知道是下午的原因还是别的。我一进后园,感觉挺阴暗的,有种阴天黑暗的压抑。而上午看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就夏落在那玩的地方,因为深秋叶少,就有种透气的清明。这两片本是一体,只不过一墙之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其他人一进来,因为只顾走路,随口说了句这么快就要天黑了。说过之后看看天,天色还亮着,是错觉。
瘦老头儿比我们感受强烈,哎呀妈呀的叫了一声,这么大年纪个人,叫妈时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
不过在压抑的气氛里,都没笑出来。反而紧张地望着老头儿。
老头儿为了掩饰他刚才的失态,用手扶了扶戴得很正的眼睛。严肃地说:“这里邪气很盛,一大片乌气罩着这树林。原来应该不是这样子的,你们看校园外面,那片树林就很清朗。如果时间长的话,多少会朝外扩散一些,是不是这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去,他来了这么久,还没有问我们几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凭他自己看,估计是有些本事想显摆一下,这会儿漏底了。
我给他说了我们前几天平整校园,挖出骷髅头当球踢的事儿。就因为这事儿,我们才惹来麻烦。
老头儿喃喃地说,怪不得,怪不得,等下我们离开这儿,要在心里默默喊一声:我回来了。别给那些东西把魂儿留在这一半。
我心中疑惑这是什么招数,随口叫了一句:“啊?我回来了。”
一群人石化!
我妈大惊失色,赶紧呸呸两声,叫我跟着学。
呸呸,我也感觉,我的疑问有些像感慨。逞的真不是时候。
几个男人见瘦老头严肃的样儿,只管傻等着,都不敢发话。俗话说女人半边天,现在的女人顶了大半边天。这话不假,怪不得现在惧内的人多。
三彪的妈妈见老头儿在那出神,这会儿要不理他看那样子都能呆到天黑,着急地问他:“老先生,是不是去了这园子里的东西,他们几个孩子就平安无事了?”
瘦老头儿反应过来,忙说:“是啊,是啊。”
刚子妈说:“那想办法赶紧摆弄啊,你放心,该出的钱我们不会少你的,贵点儿也无所谓,你说是吧高老师?”
刚子妈后边那句话,是对高老师说的。意思是这钱,理当该学校来出。要不说精明的女人都会算计,千万别和精明的女人动小心眼儿。
高老师按村里来说,是做兄弟的,只好笑了笑,嗯了一声。
几个女人在这儿,他不不答应都不成。
瘦老头儿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我这点儿道行,驱个孤魂野鬼还行,这么多厉害角儿凑在一起,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咱们走吧,你们,还是另请高明。”
我妈见老头儿要溜,忙说:“你好歹想想办法,就这么走了,有损你声名啊。”
瘦老头儿摇摇头:“还啥声名,实话说吧,我那神灵,都不敢跟进这走廊来。”
瘦老头儿来了又走了,什么事都没办成。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晚上睡觉时,我爸问我怕吗?叫我和他们一起睡。我说不怕。主要是答应了三彪,要去学校后园看看,到时候去不成,三彪肯定说我不够意思。
黑天,月亮还没出来。风丝丝吹着。给人一种很孤独无助的感觉。茫茫天地间,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
还没睡下,有人敲门。
是刚子和三彪。他两个对我爸妈说:“叔,我们住一起,扬子就不会觉得有另外两个我们在院子喊他。”
我爸应允,他们说的有一定道理。
我问他两个,他们爸妈这个时候怎么敢放他们出来。
三彪说,就因为你一直没有事啊。
因为有事,才睡的更早,这样不引起大人的怀疑。果然,躺下一会儿,刚子和三彪的爸妈还特地来看看。就怕我们凑一块儿有什么事,见我们睡了才放心走了。
我们挤在一堆儿商量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好。刚子说还是前天那时候吧,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去的早了,怕学校大门都不开。
我不知道我们主动去的情况下,大门会不会开着。这个不是最主要的,我还是很担心,别出什么意外。我问他两个:“你们不怕吗?”
三彪瞪着我说:“怕,可是在家里,不也一样逃不掉吗?知道为啥来你这儿?就算和我爸妈在一块儿,我怕他们都不一定拦得住。那东西能迷惑我们,还不能迷惑大人啊?我怕连累我爸妈都跟着遭殃。”
刚子接过三彪的话说,是,是,是,我不想因为我害了我爸妈。
说完两个人瞅着我。
放心,你两个都这么说,我肯定不拖后腿。
总归还是孩子,开始挺兴奋,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们是被屋后说话声撩拨醒的。我一拉被子说快起来,屋后都有人去上学了。他两个睁开眼睛,懊恼一番,赶紧起来。
打开屋门一看,不像天色大亮的样子。
是不是和那天很像?我问。
三彪和刚子猛点头,示意我快点儿走,别惊动我爸妈。
我们轻轻打开院门,溜了出去。发现前面有两个人影。怎么这么早就有人去学校了?回头看看后面并没有人。前面这两个家伙,也打晕鸡了吧。
整个村子,还都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月光照着树梢,越发显得黑暗处有些诡异。
快点儿,我们跟上那两个人,正好也有个伴儿。三彪招呼我和刚子。
不用他说,我们走的也不慢。
我们在屋里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时才起床。出了我家院子,那两个人还没走远,按说他们走的并不快。我们小跑着追,竟然还没有追上。
刚子说奇了怪了,他们长了飞毛腿啊。等下逮住看看,是我们学校的哪个?
三彪叫他憋住气,先追上再说。
路程不远,没等我们追上,人家就闪身进了校园。
大门开着,刚子喜道,还不信他们能飞了。
你们看见了吗?我看看周围夜色,有些害怕地问。
什么?两个人一顿,齐声问我。
前面那两个人进去之前,从北面也来了两个人进了校园。今天这是怎么了?都打晕鸡了?
两个人审视着我,你确定?光顾着看那两个人,没操心更前在的。
我肯定有人先他们进了校园,只不过离的远,看不清楚。是其他东西也说不准。ωωω.χΙυΜЬ.Cǒm
三彪一拉我俩,走,别光顾着说,对了扬子,夏落来不来?反正前面有人,不来也不等他。
我一边跟着他们往前赶一边说,夏落说他一定来,而且会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到。
刚子随口说,操,是不是人啊?
说话间到了学校大门口,果然大门开着,还是那道容下一个人的缝隙,像张开的一张嘴。随时等待着猎物自动送上门来。校园里黑洞洞的,如看不到底的喉咙,随时准备着把我们消化掉,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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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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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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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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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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