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反正我也答应他了。既然他找着我说,肯定会说的。我就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没答应帮他什么。
回到风城隆景花苑,杨明接着上班。这几天中班班长不在,杨明和崔岳岳两班倒。
我对杨明说:“我有点儿事先回去了,你给队长说下,今天算我上班哈,他答应过的。”
杨明挥了挥手说:“放心好了,我给你记上考勤。”
回到家安装阳台的人已经过来,来了两个人先看看活。大阳台框架基本不用动。只要重新换上玻璃就好。我家是民房,前面一整面阳台面积不小。
这两个人算了算,说要装普通玻璃得一万块钱,好的还要贵些。我说装普通玻璃就行,一万块钱包工包料,垃圾你们运走,我就不讲价钱了。
我们谈定这事儿,明天开工,一天就能搞定。
这俩人走后,我开车去了一趟人民医院。到产房门口,有别的家属在门口等着,里面有人生产。我要往里面闯,别说医院不愿意。人家家属也不干啊。
刚好一个护士从里面出来,家属还没上去,我就上前去问:“姐姐,问一下,这产房门晚上锁吗?”
护士姐姐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有人就不锁,没人就锁,你想干吗?”
“呃,不干吗?我就问问,勤学好问嘛。”我说着灰溜溜就走。
护士在后面骂我神经病。
逃出大楼,我给发我短信指示的那个号码拨了个电话,电话里一个机械的女生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然后是叽哩呱啦的英语。我草你妈,我对着电话狠狠地骂。
挂了电话,手机来了条短信:任务有变,把风城城门镇黄石村陈凤娇带到北湖三层塔下。
哎马,我草,我不白跑这一趟了?
我驱车来到城门镇黄石村。这村正街里有一家特别热闹,门口站了一大片人,吵吵嚷嚷的。我把面包车停在一边走了过去,这么多人也没谁注意到我。听外边围观的人议论,是一个小媳妇生孩子难产大出血死了,娘家的人不愿意,不让埋人。要婆家给个说法。
这怎么和附在杨明妈身上的陈朵的经历这么象?不会这边就是陈朵的家吧?
旁边一个老头说:“这生孩子大出血,又是难产谁都没办法的事儿,闹个啥,先把人埋了让死人入土为安哪。”
一个中年妇女白他一眼:“你知道啥,不知道就瞎说,女方妈妈说了,医生要剖腹产,剖腹产就不会有事儿。李沙白他妈拦着死活不让。医院要输血,李沙白他妈和他妹妹李秋芒又去跟医生夺血血桨。这才害死了李沙白媳妇,这事儿要摊到你闺妇身上,你能善了?”
听到李沙白的名字,这就对上号了。这就是陈朵家。
听那妇女说这事儿摊到自家闺女身上,老头气得翻了翻白眼,也没好说别的,就事儿论事儿的说:“她妈老糊涂,秋芒这丫头跟着瞎掺和个啥?真是分不清大小头。”琇書蛧
那妇女说道:“还能掺和啥,她一家人都嫌她嫂子个子低,个子高的就他家那条件谁看得上他家啊。家里又没钱,怕花钱多了动她订婚的财礼钱。秋芒订婚时男方不是送她家几万块钱吗?她妈跟人家要的。”
陈朵肯定会回来报复的,她这尸体不埋,只能会使她更凶。不过我答应过不管她的事情了。
娘家人与婆家人在院子里外吵吵嚷嚷,马上要打架的样子。黄石村的村干步带着几个老人在中间调停。我随便问了一个大婶:“这村里有没有叫陈凤娇的?”
大婶说不知道。
我感到奇怪,这黄石村看起来也不是很大,一个村里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大婶见我不相信,就解释说:“你再去问问别人。现在的人都到外面打工,在家的时间很少,象新来的媳妇,见了面能认出来就不错,名字就不知道了。”
我一想也是。就问了一个年轻一点儿的女人:“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凤娇的?”
这女人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不知道马上逃开。
这是咋了,不就打听个人吗?有这么吓人吗?
我疑惑地看了看刚才和我说话的大婶:“她这是咋了?”
大婶摇摇头:“她平常不这样的,可能知道不愿意说。”
一般来说,居住在一片的人互相都知道名字。黄石村里这会儿就这边人最多,都跑过来看热闹了,别的地方基本没人。
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小伙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这一家人都不是人。他可能去外面找厕所。农村里面的厕所都在院子里,如果只有一个厕所,那是自家人或给女客人用的。男的一边到外面找公厕。
我拦住这小伙子,问他认不认识陈凤娇。
小伙子盯着我看了一下:“找她干嘛?”
“哦,我是她工友,我找她问个人的地址。”我瞎编。我是个男人,在农村不好直接说找一个不太熟悉的女人。况且陈凤娇已经死了。
小伙子没好气地说:“你走吧,找她也问不出来,她不知道。”
我知道找她也问不出来,关键我不是想知道她家在哪儿吗?这小伙子看起来认识陈凤娇。我不死心继续问小伙子:“那你能告诉我她家在哪儿吗?我自己去找。”
小伙子被我缠得有些烦,一指正吵吵的这家院子:“就是这家,她死了,你看看里面乱成这样你去干啥?”
小伙子不耐烦地说着朝村头公厕走去。
哦,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刚才那女的不肯说。陈凤娇就是这家刚死的女角。现在这家院里因为她正闹成一锅粥呢。
可是刚刚听人家说起李沙白什么的,这不是陈朵家吗?怎么又成了陈凤娇家?死的人到底是陈朵还是陈凤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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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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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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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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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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