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宏波急忙追出房间,手电照到的地方,那玩意儿沿着楼梯飞一样下去了。等我们跑下去,早不见了踪影。
李宏波打开客厅的灯,非常意外地说:“这玩意儿这么胆小,肯定不是先前那东西,是我们不大了解的小动物吧?”
我点点头,还真有这种可能。
李宏波说要不你打电话问问烟鬼专家,他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这玩意儿。
这都半夜了,这个时候打电话不好吧。但是我想弄清楚真相。还是打个电话的好。反正老家伙年岁大了,觉睡多了也没有用。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关机。
电话打过去,通了。老烟鬼一接听就骂:“鸟人,你他玛的不睡觉大半夜的作死啊。”
得了,听这语气,我问他他也不见得乐意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李宏波见状问我怎么了。我说老家伙瞌睡大,发彪了。
正说着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老烟鬼的。
我接通,老烟鬼仍旧是骂:“你他玛的大半夜打来电话又不说是什么事情,想急死我啊你,说说,什么事儿,看我老人家能不能帮到你。”
我把今夜的事情说了一下,问老烟鬼那是个什么东西。
老烟鬼说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假如是有人施术,可用的东西千差万别,随便用什么东西都可以。所以具体什么东西,他不亲见也猜不到。重要的是,要知首道施术的人用的什么术数。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反正这东西,对我们也没多大威胁。主要还是那个小鬼,现在还没找到下落。打扰你老人家睡觉了,抱歉啊。
看在老烟鬼骂归骂,但又把电话打回来真心为我着急的份儿上,我对他客气了一把。
老烟鬼怕我又挂电话,叫我等等。他叮嘱我说:“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有些术数,开始是很无害,后来也是极其可恶的,这东西时间越长灵力就会越大,我这边有些事情,暂时脱不开身,实在不行我过去看看。不过我是为了你,不为你们老板。”
老烟鬼这意思是,我又欠他一个人情。wWW.ΧìǔΜЬ.CǒΜ
我说现在还不用,你忙你的,不行我再请你。
老烟鬼在那头调侃说,哎哟我那个亲娘,变天了,鸟人都跟我老人家客气起来了。
我说我一直都是尊老爱幼的,不过你可别说自己老,正当年呢。
老烟鬼知道我要挂电话了,急道:“你这变相说我是幼吗?混蛋。”
我不理他,挂了电话。老烟鬼始终对我这么上心,让我很不解。猫魂事件毕竟已经过去了。我这时候哪里知道,从老太太死我陪在她身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以后不会简单。也许还要更早些就注定了。我一直都在沿着被别人注定的路线朝前走。
我不让老烟鬼来,不是不想欠他一个人情的事儿。而是我和李宏波要想在这一行扬名立万,就不能靠别人,至少明面上不能。
我把老烟鬼的意思对李宏波说了。李宏波说吴总家里这是怎么了,先前好好的,现在事情怎么一件接着一件儿。
我也感到奇怪,吴总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这么多年一直平平安安的,所有事情一下子都来了。这两天的小鬼,今夜的不名生物,后面不知道还会来什么。
我两个打算上楼的时候,吴总从房间里出来。问我们追到没有。
我摇摇头说没有。
吴总惋惜地说:“又给它跑了,把所有窗子都关严吧,昨晚上大意了。”
我阻止他说:“还是先不要关严。”
吴总和李宏波不解地看着我。
我说对这东西,我们还没弄清楚。给它留条后咱,它就不会拼死了抵抗。把所有后路都堵死了,万一它以死相搏,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吴总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我特意对吴总说,刚才的那个东西,不是昨夜来的那个。
吴总脸色变了变,叹了口气说,那个人说的真准啊,真后悔当初一时迷了心窍,没听他的话。谁能想到,真有人看中一个大石头,而且我就算一万个不情愿还不得不笑脸相送呢。世上的事儿,处处难料啊。
看来这些事情的发生不是偶然的,只是吴总,先前不相信真能发生这种事情。这些事情,好像还和那大石头的移走有关。
李宏波连忙问道:“那个人是谁?真有人能知前后吗?”
死人,怎么没有,我们白天不就碰见一个。不过那厮好像知前不知厚。
吴总看了李宏波一眼,说不提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世上哪有后悔药吃。
吴总说的轻淡,看出来他对李宏波主动问这事儿不是很喜欢。但吴总就是吴总,喜怒不形于色,现在正用得着我们,不会把我们当成一个普通保安一样做错了立马就训两句。李宏波也是,像吴总这样的人,哪个没有点儿秘密,这些秘密,他自己不说,外人问不得。
吴总说完这话,就说都回屋吧,小心着那东西再来。
我问吴总,刚才有没有听到那东西的笑声。
因为那笑声那么大,吴总如果听到,应该出来的更早些才是。很明显是我们开门追下楼梯后,吴总才起来的。
果然,吴总摇头说没有,问我们什么笑声。
李宏波刚才问吴总提到的那个人是谁,吴总没答。这次他接过吴总的话说:“就是刚才进来那东西发出来的笑声,声音很大,笑的也很别扭。”
吴总说没有。这时我还没感到怎么奇怪。
我们上楼的时候,吴小勤临时住的房间的门开了。她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凸点曲线一目了然,整个一睡美人。李宏波盯着人家胸部直咽口水。我用手拍了一下他的手。他连忙转移目光。
吴小勤腿还有些发抖,很小心地问那东西走了没。
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你也听见了?”
吴小勤使劲儿点着头,咬着嘴唇说:“那声音,太瘆人了。”
我一下子愣住。吴小勤正住的这个房间在吴总隔壁,却在我们斜对面。如果吴小勤能听到这个古怪的笑声,为什么吴总会听不见?
这话我没有问出来,吴总自己说怪了,我怎么没听到,老板娘也没听到。
和我们说话的时候,老板娘提起吴总也称吴总,吴总提起老板娘也称老板娘。
我一抬手,李宏波很快地打了一下我的胳膞,说道:“有话说话,不用比划。”
吴总看了一眼李宏波,说不碍事儿。
我说吴总刚才也说了,这事儿确实很怪,你们这两个房间,离我们房间差不多远近,没理由一个房间里能听到,而另一个房间里却听不到啊。
我的意思是,我想到吴总房间里看看,看看他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如果说吴总的房间请风水大师布置过,那他没有理由不请人来布置他女儿的房间啊。
吴总说老板娘没有起来,明天吧,明天你到我屋里看看。如果有什么门道,给小勤也布置一下,我就省心了。我这几天都没敢睡踏实过,怕小勤有事儿。你两个辛苦辛苦,听着点儿外面的动静,白天你们再补觉。
我和李宏波连忙答应,说没问题。
我们的身份是保安,总得有保安的样子。
我提醒吴总:“既然这两天都有东西来,何不请个高人,在这埋伏两天,一举给解决了?”
吴总这才实话告诉我们:“我不瞒你们,这深圳市能请得到的高人,少得可怜。能弄出这些江西害人的,也不是寻常人等。这和驱邪抓鬼什么的不同。这事情背后是人。而这些人,不愿意互相开罪。都是吃这行饭的,知道这里水有多深,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他们来了也是推脱,不想惹火烧身。”
这下我明白了,这些高人之间,不愿意为了别人的事儿成为冤家,自然不肯出力解决这事儿。虽然吴总出得起钱,但钱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像这些所谓的高人,都不缺钱花,自然也懂得有命挣也得有命花的道理,犯不着为钱拼命。
吴小勤先退回了屋里。看我和李宏波的眼光,满是祈求。这是要我们晚上多留意她的房间。我心里一动,吴小勤遭这份罪,怎么不搬出去住?我们和吴总也各自回屋。
一进屋李宏小就低声对我说:“你这傻货,刚才说话还扬什么手,你一扬手你手腕上那猫牙手镯就露出来了。你不想要了?”
我说李宏波为什么打我的手。我真忘了这茬。不过现在,我倒想把它先借给吴小勤戴。如果有人使坏,那也是冲吴总来的。现在吴总两口子没事儿,吴小勤倒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我突然想到,今夜来的,是另外一个东西。昨夜那东西还没有来过,那它还会不会来?先前李宏波说过,那东西在我们住这房间里吃了亏,再来这个房间的可能性不大。吴总那房间,又邪了门地平安。那它会不会去吴小勤暂住的房间?
想到这儿我走出去,来到吴小勤暂住的房门前敲了两下门。吴小勤打开门看着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说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就不要锁门,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们能第一时间冲进来。
吴小勤点点头。
回到屋里,李宏波问我大半夜的是想吃人家豆腐吗?
我骂了他一句蓄牲。
我和李宏波掩上门,关了灯,没有睡。
夜很静,窗外有亮光,能看见竹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以为今夜不会有事的时候,吴小勤房间里发出一声惊叫,尖锐而凄厉。
出事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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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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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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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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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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