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嫔温婉笑着,眼中却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不耐:“太后娘娘说的哪里话,陛下为着国事烦忧,臣妾也只能在太后面前尽尽孝心了!”
“皇帝也是,天天只知道国事国事,这个月还没来后宫次,不是皇后就是珍妃吧?”太后有些不满意皇帝不能雨露均沾,更不喜这皇后未能替皇帝生下位嫡子!
多年终无所出,膝下两个孩子虽乖巧,可到底还是领养的!
“您说的是,只是这皇后娘娘确实贤德,这许多年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容嫔还不忘火上加油,“只是臣妾这……”
话未说完,瞧着似乎有些委屈的样子。
这几日容嫔确实来的勤,再者说了,好歹也诞下了一子一女,还是个嫔位确实不合适。
太后其实对容嫔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谁上位不是在后宫里面摸爬滚打上去的呢?
不过,最近元帝虽然忙于事务,但是也得雨露均沾不是?
皇后作为一宫之主,也要维持好后宫秩序才可以。
“来人拟旨,容嫔性情柔淑,功于社稷,特擢封为容妃。”太后立刻吩咐道,让人把这懿旨给传下去。
不出一段时间,合宫上下应该都能知道这件事情了。
小插曲过后,两人正推来辞去说着玩笑话。
“蓝灯公主到——”小太监细声细气地喊道。
太后听此眉开眼笑,心里安慰,蓝灯虽然并非皇后所出,但是对于皇帝和皇后以及她这位皇祖母,却也是实在的孝顺。
元瑶带着云缚安一齐进了永寿宫。
“元瑶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身体最近可还好吗?元瑶脸上也是活泼得体的笑容。
云缚安更是不敢失了礼仪,直接跪下行了大礼:“臣女云缚安,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
大约是最近在关雎宫多学习了礼仪的缘故,就连进宫之前那些礼仪方面的不足之处,都已经被皇后娘娘指出,并且云缚安也对其进行了调整和改正。
此时,云缚安行的是君臣之礼。
就连太后在宫中浸淫多年的人,对着云缚安的礼仪,也半丝错处挑不出来。
只是容妃先前在太后面前说了这许多话,虽然不至于影响太后的自主判断,但多少也会有些先入为主的印象在其中,所以太后对云缚安是没有一丝好感的,甚至有些对待云缚安很瞧不上。
太后也并不是常在深宫的妇人,反而耳听八方,无论是朝堂还是整个上京,都有她的耳目。
从开始的缠着沈家的那小子不放,做的那些丢脸的事情,着实有些失了上京贵女们的体面了。
“好孩子!”太后看见元瑶到底是开心的,只是对云缚安根本不理,直接招手便让元瑶过去了,“怎的今日没在你母后身边侍奉?”
元瑶感知到气氛的不对劲,便笑意盈盈哄着太后开心:“还不是因为云娇娇!”
“她来宫里几日了,因着出了点事情,一直没来拜见过皇祖母,所以这才求着我来见见您!您说,这孝顺的好事,我能推辞吗?”琇書網
“哦?”太后有些疑惑地看着元瑶。
蓝灯公主亲昵地道:“我的皇祖母,母仪天下,是最最好的祖母,谁不想瞻仰一下祖母的风采?她可也不例外!”
太后似乎是被逗乐了:“你这小滑头,竟然消遣到你皇祖母身上了!”
不过这时,太后似乎也对卫福锦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了,眼睛在老老实实的地云缚安身上瞟了一眼,道:“既然蓝灯都如是说了,你便起来吧!”
“女子容功,德行,是最最重要的,兰茵,赐座。”
云缚安的膝盖发麻,却也长出一口气,幸好有元瑶的奉承,否则自己只怕吃的苦头还不止这些呢:“臣女谢太后娘娘。”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云缚安强撑着站起身来落座,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汗,面色却不改,倒让那在一旁默默观察的容妃,对她略有些改观。
早就知道这女子胆子大得很,竟然真退了和沈家的亲,如今看来也不知道得了谁的指点,气质容貌,倒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云家这小闺女,以前很是喜欢我们家沈珏呢!说是还定了亲!”容妃倒是哪壶不开提那壶,“不过现如今看来云小姐似乎已经改变了不少!”
太后心里不屑,这再怎么改变,也是上不了台面。
“以前是缚安不懂规矩,没得让娘娘笑话,只是娘娘说这些,臣女是万万不敢应的。”云缚安面容肃穆,“臣女不知何时同沈家少爷定过亲,还请娘娘明示!”
容妃本就是想拿捏一下云缚安,没想到竟然这么难得拿捏,心下有些恼怒她不给自己面子,又不知从何说起。
刚才确实是自己逞了一下口舌之能,却忘记了,女子该当慎言。
在后宫更应该如此。
况且这云缚安早就沈珏解除了婚约,自己倒真说不出口了。
太后眼神似乎一直在瞧着容妃,说不出什么感觉,不过又觉得这云缚安咄咄逼人,没有一点礼数。
“既然娘娘也觉得无话可说,那就请娘娘慎言,缚安只是一个闺阁女儿,若是被辱了清誉,日后又该如何呢?”说着,云缚安的眼眶微红,“我自小没了娘亲,阿翁和大伯还在战场上,请容妃娘娘对臣女略有一些怜惜吧!”
这番话拿捏的小心翼翼,面上委屈,让在场的人就连太后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好歹是簪缨世家……
再说,谁没有年轻过的一段荒唐事儿呢?
况且又是贵女,年少时有些爱慕人的心思,也不该被人当做笑话拿到台面上来说。
元瑶见状,宽慰云缚安:“别难受了,容妃娘娘说不定也不是故意的。”
说不定,也不是故意的。
这话在场的人起来就很有歧义了。
元瑶老早就看不上这容妃很久了,不过是在自己皇祖母面前卖了个乖又讨了个好,才当上了容妃,真要论起来,谁瞧得上她?
且外无娘家大助力,若不是根基不深,自己的父皇说不定连个嫔位,甚至连个儿子也不会让她生下来!
“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倒说的臣妾不怀好意似的。”容妃立刻扮起了小可怜,后宫里,谁还不会一两门变脸手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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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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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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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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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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