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绝不会让外人欺负自家人。
自家人只能自家人欺负。
但是南诏皇室自古以来,内斗就非常的少,因此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便越发消弭了。
云缚安手上把玩着自己从古玩市场逃来玉符:ωωω.χΙυΜЬ.Cǒm
“有这个可能,或许南妩也不想再受北楚掣肘了。”
云缚安直称自家姨娘的名讳,出口确实毫不留情。
在场的人又是一番思考,确实,若是真的如此,很难不认为南妩确实想反北楚的心思,只是借用了万俟让,也就是云缚安这一行人的利刃。
如此便可看见云缚安同北楚皇室相争,这绝对是一番好戏。
“我今日去砸了原郡的一个赌坊,想必白先生应该早有耳闻了吧?”
云缚安倒是十分不客气,直接坦诚。
白邺闻言几不可闻地叹了气,云缚安就是小孩子脾气,独活受伤的事情他知道了,去砸场子也是在他默认的情况下。
再憋下去,白邺只怕云缚安就要憋坏了。
万俟让倒是很有兴趣:“殿下不妨说来听听,我和白先生也能评评理。”
云缚安瞧着糕点终于上来,终于开了尊口:
“我咋了北楚人开的赌坊,但是遇到了传闻中认识的人!”
万俟让有些不理解:“什么是传闻中认识的人?”
“就是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所以算是传闻中认识的吧,我只知道名字,没见过真人。”云缚安仔细解释,“北门雀,听说吧,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她将口里的糕点吞咽下去:
“我们扶北门雀上位,然后和他签订条约,这样我们就可以先安稳壮大南诏了。”
道理很简单,但是这个过程很艰难。
只是大致的想法和方向都没错,白邺倒是补充了两点:
“北门雀认可了这个方式吗?”
云缚安点点头:“今日我砸场子,顺便提了一嘴,想来他也无人可依,仅靠自己有些很难抵挡其他皇子的攻势,我便道我能助他,他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还是同意了。”
“别的东西嘛,我也不在乎了,到时候正儿八经组个盟约,便也差不多了。”
果真是仔细,白邺忍不住面带欣慰地瞧着云缚安,果然先天天赋就证明了,云缚安适合做一个君王。
只有成为南诏的女君,才能发挥出她最大的价值。
万俟让沉思了一会:
“可是北楚人,确实是出尔反尔的高手,我们只怕是要给他们留一些后手,以防不测!”
云缚安略一思索:“确实如此,北门雀在战场上倒是有不少的经验,对于盟约,或许会玩兵法将我一军,只要我们计划周全,即使他反水了,也依然没什么用。”
“做事做全面,就需要我们计划地更具体一点。”
万俟让十分赞赏道:
“果然未曾见面的这些日子,殿下也一直在进步。”
说完她便起身,行了个揖礼:
“老臣就在盈都,恭迎殿下凯旋上位了。”
……
由于白邺的安排,原郡这两日的毒刺都拔的差不多了,安插在官员中的北楚毒瘤也差不多去掉了,为此,云缚安将青楼楚馆全都好好整顿了一番。
北楚在原郡的产业是真的被摘得干干净净。
云缚安这才满意。
又加紧安排了新岗位的司农,便是上次行为十分乖巧的郦禾,为了让她安心干活,云缚安还给郦禾以及竹儿二人定好了婚礼的日子。
这两日,郦禾一直在为着农田粮食的事情忙前忙后,到处查看粮仓鼓舞,监督修理蓄水池和河渠。
水车也在加紧的储备之中。
届时安放在各地,方便庄稼人干活。
竹儿见着好几日便消瘦一大圈的郦禾,心中十分心疼,日日夜夜为她送饭,生怕她吃的不好。
在他的倾心以待下,郦禾恢复的也十分快。
两人如胶似漆如火如荼地发展,云缚安倒也不好旁观着,便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于是,和苏月庵一伙子人一合计,便直接给两人赐了婚。
虽说这进展有些太快了,但是两人还是半推半就地接下了。
随后云缚安就给郦禾加大了工作量,毕竟若是成亲的话,那不得给人家放三天假期?
如此看来唉,便越发觉得要把这几天的工作量给补上。
若不是云缚安恶名在外,只怕真的是要招来一句“云扒皮”!
云缚安自己可不管这些,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这两日除了加紧对原郡的管理,剩下的就是练兵,以防不测。
云赋裳知道云缚安这两日身边不安稳,赶忙就解下了其他州府的事宜,匆匆赶往原郡。
趁此空闲期间,云缚安还是去偷偷瞧了一眼独活。
只瞧了一眼,这眼泪就要顺着脸颊滑下。
养了这么久的伤,看上去还是丝毫没有改善,云缚安仔细瞧过去,还是觉得独活一定很疼。
她面无表情,睡觉都显得没有生气,若不是上下浮动的胸口,云缚安镇定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好半天大夫又进去换药,一层一层又一层,露出那些狰狞的伤疤。
云缚安看着有些伤疤在换药的过程中又开始渗血,心就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独活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独活总是感觉有人在看她,但是因为身体在换药,很难换姿势看向目光的来源。
好不容易换完药,独活便看见自家小姐红了眼眶,在外面瞧着却不肯进来,心中微微一颤。
突然觉得压抑在心里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她突然很感谢自己的小姐如此爱自己。
云缚安不想在独活面前哭,便挣扎着勉强露出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让独活看了心蓦的一痛。
都是她不好,让小姐担心了!
独活心中有些愧疚,保护小姐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小姐怜惜她,是对她的恩赐。
不知何时,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周围都是冷冷的风拂过。
云缚安看了独活最后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却被独活突然叫住了:
“小姐,你不进来坐坐吗?”
云缚安脚步一顿,她哪里还有脸面进去坐一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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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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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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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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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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