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缚安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趁着夜晚,大家都睡着了,便自己重新踏入了花楼。
火折子还算便携,云缚安将其吹亮之后,便有了些不一样的明亮。
再对视那一幅画,好像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不多时,一只灰鸽子便停在了床边,黑溜溜的眼神十分机灵。
云缚安将手凑近,却发现那鸽子并不惧怕她,反而将头在她手上蹭了蹭。
像是熟悉了她身上的兰芷香味一般。
奇怪,这鸽子的脚上,似乎绑着什么东西。
云缚安打开上面那信筒,然后查看了一番。
上面写着几个字“速离”。
像是独活的笔迹。
云缚安皱皱眉头,似乎有些明白的意思了。
这信鸽是从独活那来的,只怕是安插在鹊州的人发现鹊州的不对经了。
云缚安哪里还敢犹豫,立刻便做出了反应,仔仔细细地在纸条上小心地将具体要素都写出来,再观察那画壁,果然是有不同了,那丘陵上的军队似乎被人移开了位置。
那是相信之前的还是现在的呢?
云缚安大脑迅速做出反应,探子拿来就是为了探查事情的,所以,两个地方都要做出防备。
独活是打算今夜就起事吗?
云缚安倒是有些意外,独活是怎么猜到她今夜难以入眠的呢?
她将新的命令写在纸条上,然后绑在鸽子的腿上,她决定了,既然管全已经有了防范的模样,那就今夜起事!
总归她未曾抓到自己身上的漏洞,便一定会先处理战乱之事,反而就将她忽略了。
云缚安迅速从花楼中退出去,随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静静等那抹信号烟花上天。
整个院子,不止一人未曾睡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似乎是信鸽已经回去了,云缚安无眠地瞧着窗外的竹林。
不多时,似乎有什么东西炸裂的声音。
云缚安立刻起身,朝着明亮的天空望去。
烟花炸裂在天空上,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个烟花晚会。
管全向来心思细,烟花炸裂的第一声,她就反应过来了,立刻穿好衣物吩咐下面的人去探查。
路过云缚安的院子,心中有疑虑,可里面漆黑一片,显得十分沉寂。
管全呼吸急促,立刻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早就发觉那独活有问题,果不其然吧,这云妱就是奸细!
就是为了策反她鹊州的奸细,她倒是要看看,若是人已经不在,那她所有的猜测就是对的,她一定会尽全力去追杀云妱。
将云妱捉住,然后肆意凌虐!
从前顾惜她身体不好,现下看来,云妱根本就不需要她去关心!
管全怒气汹汹地走进去,直接点亮灯。
灯光过于刺眼,让管全也一下子睁不开眼睛了。
可是那床上分明躺着一个女子,女子似乎也感应到了灯,随即便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管笙?”
管全一下子惊讶了,她怎么还在这呢?
难道不是应该离开这地方了吗?
云缚安皱皱眉:“管笙,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管全心中的防线一下子全倒塌了,她是不是可以断定,云缚安跟那白日里见过的女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呢?
或许也并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是别的仇人找上门来了?
想到此,管全有些抱歉,怒火瞬间便熄灭下去了,反而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不好意思,府上出了此刻,我害怕你有什么危险,这才急急地赶来了!”
云缚安一直没睡觉,心中自然知道发生的所有事情,但她还是露出畏惧的表情有些瑟缩:
“有刺客吗?”
管全见到这模样,哪里有不心疼的道理呢?
连忙上前就一把将云缚安拥到自己的怀里:“没事了,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云缚安皱皱眉:“你还是保护好自己吧,你好好想想平日里是有谁要害你的性命!”
说着她又嘟囔了一句:“我才没有那么金贵呢!”
管全唏嘘长叹一声:“你在我心中,最是金贵了,还好,还好……”
还好云妱没有离开自己,否则,真的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云缚安笑眯眯地说道:“好啦,你还是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这么晚了,等会忙完你要早点休息啊!”
不过这管全今日只怕是无法休息了,现在这个情况,待会独活就要带人来接应她了,说定已经有人带着军队开始进攻了。
这些日子,对于云缚安而言,只不过是一水儿而过的梦境罢了。
而云缚安自始至终都知道,她应该做什么。
但是她是女子,或许心中时不时会有一丝的柔情,但是区区一个管全,如何抵得过千军万马的军队,如何能同南诏数以千万的百姓相比呢?
管全在云缚安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哑声道:
“你早点休息,我很快就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云缚安点点头,目送着管全离开。
她坐在窗台上月亮,外面的月亮明亮,连带着这个夜色也变得没那么阴暗了。
云缚安歪歪头地想到:“独活怎么还不来呢?”
她靠着窗台吹着微风,努力地想象,现在外面应该是厮杀声一片,或者满地都是鲜血尸体。
但是没有办法,她的上位一定会踏着无数的尸骨和鲜血上去的。
不多时,一个背影便单膝下跪在她面前:
“殿下,我来接你了。”
那人抬起头,正是白日里见过的独活,那时候,独活心里已经掐准了最差的结果,可幸好她同云缚安配合的不错。
云缚安困顿地很:“走吧。”
独活一把就将云缚安横抱起:“您好好休息吧,等再睁开眼,鹊州就被打下来了。”
云缚安蹭蹭独活的胸口:“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山林里,一辆马车飞快地穿梭,管全正在前线指挥着军队,两方打的火热。
直到有人从后面包抄上来,管全才稍微愣住了。
她似乎预料错了,这并不应该是她们应该知道的情报。
除非是踏进花楼的云缚安。
管全怆然一笑,果然,她还是错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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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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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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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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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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