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已经有了粗略的水利概念,他们住的地方为河道上部三角地带高地,挖了上下两条沟渠将河道中的水流牵引到田地和部落周围进行灌溉,也有用池塘来储水的意识。
部落朝南的下部,不到两公里外的整个西南、东南面便是大片的沼泽林地,更南一些的地方,滋养着整个南部草原的大地之河奔腾的水流冲刷出的千奇百怪地形形成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河岸滩涂,每当天气转暖,广阔的滩涂上便会栖息着大量候鸟——这片看上去壮美的滩涂在某个水患泛滥的夏日或许也会成为河底,松软的稀泥底下或许就暗藏着某个存在数千年之久的地下水深潭,是牛头人也不敢靠近的地方。
被林地包围的沼泽远比雪狼人部落外那片泛滥的泥泽危险,被牛头人当做天然屏障。当萧云带着琴、以及一群牛头人的妇女到沼泽边取泥的时候,萨拉丁的妻子琴笑眯眯地拉住萧云,温柔而坚决地不允许萧云靠近沼泽半步。
牛头人的妇女确实是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虽然她们的体型都特别兄贵、皮肤都如牛皮一样厚实坚韧、外加相貌可怖……但相比雪狼人的雌性,她们确实都非常地聪慧细腻、拥有女性特有的母性光辉,粗粗的手指也相当灵活——牛头人的麻布是自己织的,每位成年的牛头人雌性都拥有织布技能,沤麻纺线啥的全一把抓。
除此之外,牛头人的雌性还特别强壮有力……雄性能干的事情她们都能干,还比雄性更耐心。
在距离沼泽还有十余米的地方挖开表层硬邦邦的冻土,取得底下不知道发酵多少年的醇厚黑色稀泥,与田地中挖出来的黄土混合,加上麦秆、稻草(牛头人种麦也种稻),加水糅合、踩出泥土中的空气、把泥土踩到十分细腻,再摔入木制的砖模中成型、倒出,置于空旷处晾干。
等待泥砖晾干期间,萧云手把手地教琴和她带领的牛头人妇女怎么选择盖房的地点、挖地基、怎么调和土水泥、怎么用辅助线来确保泥砖墙砌得笔直——这个交流的过程比教青草和大河还轻松,虽然有点伤自尊,但牛头人的智商貌似确实是比雪狼人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早已步入农耕文明,而农耕文明相对于游牧文明来说是更需要计划性的,任意胡来放弃治疗的话早就给饿死了。
因牛头人的普遍吨位比牛头人还夸张,妇女的体重目测全在120kg以上、男性的吨位更是没个150kg打不住,泥砖垒的火炕经不起他们祸祸,萧云便教他们如何用泥砖在室内垒出壁炉——牛头人住的地区水资源更加充沛、林地成片,不操心燃料的问题,不用像雪狼人那么省。
一周的时间盖出一座以泥砖砌墙、门窗齐全带壁炉(这回萧云记得给加烟囱)、屋顶用木板和稻草铺就的样板房,整个牛头人部落都轰动了……
泥砖房怎么都比木屋保暖性强,壁炉里烧起来的火增加室内温度后,跑来看热闹的牛头人老少们新奇地不断室内室外来回走,感受屋内屋外截然不同的温度差异,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无比凶恶的兴奋表情、不少人当场就拉着琴、希望学会盖这种泥砖房的技术,丁点儿不嫌弃泥砖房那较为不堪的外形——所谓充满浪漫情趣的漂亮木屋冬冷夏热,住过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云被牛头人们用屁股拱到了最外面,一开始他还担心牛头人莽起来去碰撞还没干透的墙壁,爬到牛角肩膀上一看大家都挺爱惜的没舍得乱摸乱碰,这才放下心来。
“还是牛头人好啊。”从牛角身上下来,萧云再度感叹……要是他穿来的是牛头人的部落,那特嘛得省多少事啊。
牛角傻笑着看着他:“阿云,你真厉害,可以教牛头人盖房子。以前都是牛头人教我们种豆子,我们还没有教过牛头人呢。”
萧云怜爱地看了牛角三秒钟,抬手拍拍他健壮的胳膊:“行……我这也是丢不下你们了。”
牛角:“??”
这时,萨拉丁拿屁股拱开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族人们、挤出一条缝莽出人群,看见萧云,立马冲过来、展开双臂——
“——卧槽!”萧云直觉不对,横步跨出想要逃走。
然并暖,萨拉丁那又粗又长的胳膊随便一捞就把他逮住了,跟抱洋娃娃似的用力搂到怀中,蒲扇般的大手重击他的肩膀和背部,嘭、嘭的闷响声一连串响起……
“牛、牛角——”萧云挣扎着向族人伸出求救的手。
牛角一脸以他为荣的骄傲表情站那叉腰笑,冲他露出两排带犬齿的大白牙。
“草泥马——”萧云吐出一口老血,也不知道是被牛角气的还是给萨拉丁拍的。
几乎把萧云拍残,萨拉丁才松开手饶他狗命,用他那粗厚的大巴掌抓着萧云的肩膀、另一手拍自己胸脯:“阿云,你是我们牛头人永远的朋友。”休息了几天,这位长老的语言能力貌似是恢复了。
“……”萧云虚弱地吐出半口血,老哥,当你们的朋友还真是个危险活。
草原民族衣食住三大件,萧云跟牛头人换了铁器便一举解决了牛头人在住方面的问题,妥妥儿能赢得牛头人的友谊……木屋内烧地炉式的火坑(就是屋子中间地上刨个坑在上面烧火)火灾风险是很大的,牛头人努力挖了几百米的深水渠把河道里的水引到部落里来就是因为有过烧火取暖引发火灾的惨痛经历;更保暖的泥砖房、能安全生火的壁炉,对牛头人在住方面的体验提升不是一点两点。
然后,琴还给泥砖房加工了下……她在墙壁内外再铺上一层木板,美观性也有了——只糊一层土水泥的墙壁确实是有点难看,反正牛头人不缺木料也不缺加工木料的工具,可以追求一下视觉享受。
成为牛头人的座上宾、比自家族长火炎还受欢迎的萧云,面临的依然是继续赖在牛头人蹭吃蹭喝的问题……青岩还没回来。
可是技术交流方面还能放出来的确实选择不多,牛头人有育种选种的经验、也懂得挖沼泽黑泥和河岸边的滩涂泥来肥田,他们种出来的粮食不但够养活全族上下二百多口大胃王、还能不时支援应付下隔壁几家打秋风的部落外加不时上门乞讨的地下世界居民……除非萧云能挖到肥料矿或是在牛头人这儿埋头研究天然杀虫剂,不然还真在耕种方面提供不了帮助。
思想来去,萧云把视线投到了牛头人的饮食上。
得益于维护水利方面的意识,牛头人能耕种出作为主食的稻米和小麦,但是在吃方面,牛头人就似乎没啥讲究……他们吃的还是小麦和少数的米混合的麦饭,而麦饭这种现代人将其视为养生杂粮的食品,讲真,难吃!超难吃!卡喉咙塞脖子、谁吃谁知道!
牛头人倒是也拥有用两片石头做成石磨的磨坊,会做面食……可这都是啥面食呢?就是还带有麦麸的麦粉加水揉个死面饼,然后烤熟了吃……
……可能会有扛精表示天然死面饼养生,然而你把扛精关起来让丫一天三顿吃死面饼的话,丫肯定要报警。
萧云是没时间慢慢给牛头人琢磨搞个水利磨坊磨出精麦粉的技术了,教牛头人做发酵的面食倒是简单不费事,盖泥砖房的期间他就拿个陶罐装了奶酪干发出酵母原液,跟琴要了点麦粉、揉入酵母原液发酵后捏成小团的酵母,现在,要多蹭几天饭就看这些酵母发挥功效了。
盖出的泥砖房还要放置几天彻底干透了才能投入使用,琴和萨拉丁依然住在原来的木屋里。萧云带着酵母上门,表示要指点琴做出更好吃的面食时,琴再度露出那种大家都知道的凶恶震惊表情……
……呃,没辙,雪狼人出名的不挑食啥都吃,饮食文化无限接近于零,也难怪自诩“草原美食家”的牛头人震惊……
萧云不废话,手把手教琴怎么拿酵母发酵面团、拿木头拼出可以架在陶罐上面蒸面饼的方形蒸笼,然后蒸了一锅蓬松的面饼出来……
在地球上,中国人是最早也是最久利用蒸汽烹饪食物的民族,宋朝就有成熟的蒸制面食点心在街头贩售,而西方世界直到近代吃的都是烤炉里烤出来的面食。现代有不少牧羊犬批判蒸食抬高烤食,然而现实的问题是……蒸出来的面食优越性是烘烤面食拍马都比不上的,在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高温蒸汽彻底杀菌这点上烤饼就输得一败涂地。
吃了多年烤出来的死面饼的琴,手捏到松软的蒸饼时脸色的表情就变了,吹了口气、咬了口蒸饼,琴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
现代人提到穿越时很容易忽视的一个问题就是牙齿健康问题,古代平民为啥很难出成年的美女,因为平民吃的都是比较粗粝伤牙的食物,长期下来牙齿磨损严重、五官下颌必然变形……再怎么天生丽质也战不过大小脸下巴歪掉不是?
而在没有牙医的落后时代,你牙齿烂掉了完全没地方给你做根管理疗去,也就是说,要么想办法把虫牙拔掉,要么只能苦捱……
草原部族也有同样的困境,再健康的雪狼人、牛头人,也没法儿用强健的体魄去拯救一口烂牙,尤其是依赖高淀粉高糖分素食的牛头人,别说老年人了,如琴这样的青壮妇女都会有吃麦饭和啃面饼时偶尔牙齿力不从心的时候。
通过发酵使得麦粉中的麦香能完全发挥、带有自然香甜味道的蒸饼,入口后完全没有烤饼的坚硬磨牙感,琴几口吃掉蒸饼,当即目光炯炯看向提供发酵蒸制技术的萧云,缓缓张开双臂……
“又来!”萧云马上想起身逃跑。
还是然并暖,他还没站起身呢琴的胳膊就捞到了他的脑袋、把他按进结实如胸肌、只稍微比萨拉丁的胸膛软和那么一点点的强壮胸脯里,不比萨拉丁轻多少力道的大巴掌重重地拍击他的肩背……
“……噗!”萧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喉咙一甜……
然后他便被欢喜过头的琴扛着、跑去各家各户传播自制酵母和发酵技术……
族长知道给自家部落留底牌的重要性,赖在牛头人部落骗吃骗喝期间除了牛角外不让族人离开他的视线去和牛头人打交道,毕竟阿山知道咋烧陶,红叶和阿月也经常被阿云哄去帮忙,就算双方都无心,谁知道啥时候一下没管住嘴就泄露了自家部族的发展大计呢?
呃,牛角的话确实是不用操心,所以牛角很自由,大家都被关着的时候他黑皮地在牛头人部落里到处玩乐……
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过了七、八天,听话如阿山也受不了了,在客居的小院子里撒欢跑了半天后蹿回屋里可怜巴巴地看着族长:“我实在是闷得受不了了,不如我们去外面打打猎?”
族长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投到窗外、仍旧盯着那群灰矮人住的地方。
“嗷呜~~”阿山无可奈何,在地上打起滚……
“别叫,就是因为你们老是发出这种声音,那边的灰矮人才总是不敢出来。”族长嫌弃地。
无聊使人想太多,阿山这会儿脑子都给憋得会活动了,连忙爬起身:“难道我们是在等灰矮人离开牛头人部落、然后去抓他们?”
“呃……不,我们是在等青岩。”族长脸色勉强地,阿山居然也变聪明了点,搞得族长有些措手不及。
都没骨箭可磨了的红叶默默地靠过来,双手抱胸朝窗外看了一阵,又看向族长。
——你和阿云没事就爱呆窗口朝那边看,所以你们确实是有什么阴谋在进行?
红叶深沉的眼神儿无声地逼视族长。
族长默默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我们要去抓灰矮人?”同样是闲得长毛的阿月也出声了。
族长……族长愁得抓头发,阿云啊,大家都看出来了我还要怎么隐藏啊?!
话说,多了雪狼人这个邻居后,隔壁的灰矮人确实是吓得够呛。
在大草原上讨生活的人都知道要尽可能保持与牛头人的友谊,毕竟你的部落要是遭遇啥变故即将饿死的话只有慷慨的牛头人会愿意给予救命的食物。灰矮人这种从地下世界跑上来的居民能在草原上站住脚跟、不被饿死或是被抓去当奴隶,那都多多少少接受过牛头人的帮助。
草原上的部族看不上人类那种孱弱又容易死的奴隶,相对比较容易养活的灰矮人却是会下手的——尤其是虎族,作为草原王帐的拥有者,虎族将所有的非允许进入外来者都当做自己的奴隶预备役……灰矮人要是不慎进入虎族的领地,那后半辈子基本上就没有自由的那一天了。
除了虎族外,较大的猫族部落乃至大规模的人类商队也会将灰矮人当做奴隶抓捕……要避开虎族、猫族、还要避开人类商队有可能经过的地域,灰矮人的生存空间之狭窄可以想象。草场是不可能拥有的,放牧也是无法进行的,想要在草原上求生,灰矮人只能躲起来开采矿脉、冶炼出农具后跟牛头人做交易。
这样的生存境况说起来挺心酸,但已经比地下世界好很多——地下世界矮人王与暗精灵主母的战争绵延持续了几百年,小族群的灰矮人、黑矮人不管被哪边抓到都是炮灰的命。
这群灰矮人赶在雪化后、大地尚且封冻的时间赶来牛头人部落完成交易就是想避开别的部族,万万没想到这么个冷门的交易时间段也能碰上雪狼人……于是这群灰矮人换取了粮食也不敢离开牛头人的部落,每天都躲起来眼巴巴地等着雪狼人先走——这群灰矮人并未跟雪狼人打过交道,但是备不住雪狼人的战斗力名声在外……凶残程度仅次于虎族,灰矮人要不怕才比较奇怪。
“巴鲁,那群雪狼人还没有离开吗?”
扒在窗边露出小半个脑袋的灰矮人巴鲁回头,便见族人中年纪最小的夏尔捂着肚子坐起身,脸色发白地看过来。
灰矮人的体型相对草原民族来说颇为袖珍,平均身高在一米四、五左右,横向倒是挺强壮,但是体型上的劣势不可改变,别说是跟雪狼人比,小型的猫族殴打他们也不费力。
“夏尔,你的肚子还是很难受吗?”巴鲁离开窗户走到族人打地铺的地方,蹲下来关心地看着族人。
“……来的路上,我不应该因为饿慌了就去吃那些野兽吃剩的腐肉。”夏尔皱着眉头,冷汗顺着面颊往下滴落,“我想我已经撑不住了,巴鲁,就让我先行离开,不能因为我们之中有病人而让牛头人把你们全都赶出去……如果雪狼人追来抓我的话,你们就从另一方向离开。”
巴鲁沉默了下来,夏尔已经拉了好几天的肚子,快要瞒不住牛头人了——而若是在这个时候因为夏尔导致大家都被牛头人赶出去的话,巴鲁没有信心能带领族人逃脱雪狼人的抓捕,毕竟……来到草原上时,偶遇到的地精已经告诫过他们不能轻易招惹比猫族还要厉害的雪狼人。
夏尔是巴鲁的侄子,巴鲁如论如何也不愿意抛弃他,可是……将视线转向屋内其他看过来的族人们,巴鲁也实在开不了口要求大家都为了自己的侄子去冒险。
牺牲同胞来保护更多的族人这种事,这个从地下世界逃到草原上的灰矮人部落已经经历了太多次,夏尔自己提出牺牲,领头的巴鲁无法反对,其他的族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夏尔挣扎着起身、背好自己的行囊,与族人们一一告别,杵着树枝修成的拐杖慢慢地走出闷了好几天的屋子。
牛头人都去劳作了,部落里只有一些幼小的牛头人幼崽在玩耍,夏尔走出院子,回头看了眼住了好几天的木屋,冲族人们再度挥了挥手,收回视线,坚定地走向部落外。
身体发热、腹部疼痛、腹泻,拉出来的排泄物中有脓血……这些症状让夏尔在最初的恐惧后慢慢绝望,他知道一时没管住嘴吃掉的腐肉这次会要了他的命,在他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前,他要尽可能地走远一点、把虎视眈眈的雪狼人拖得更久一点,给族人争取更多的逃生空间。
巴鲁只看了两眼走出去的夏尔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催促族人们尽可能小声地、安静地收拾好行囊和要带回去的粮食……那些雪狼人也很重视与牛头人的友谊,应该不会在离牛头人部落太近的地方动手,这是他带领族人逃生的唯一机会。
“咦?有个灰矮人出来了!”
“怎么只有一个人?”
“诶,他朝外面走了?”
雪狼人客居的木屋内,盯着这边的雪狼人们面面相觑。
“他怎么看上去不太健康啊,是生病了吗?”阿山猜测道。
“灰矮人为什么会让生病的人自己出来?”阿月不理解地。
“哎呀,他真的走出去了,一个人走的!”阿山吃惊地,“怎么会这样,难道说灰矮人因为他生病了所以把他赶走了?”
“诶?!”阿月不敢相信地看向阿山,又看向族长,“居然赶走生病的族人?灰矮人是这样的种族?!”
族长严肃地盯着走出牛头人部落范围、身影变成一个小点的孤独的灰矮人,看向族人们,沉声道:“看起来,这群灰矮人抛弃了他们的族人。”
红叶咬紧了腮帮子,阿山和阿月露出恼火、不解的表情,抛弃族人这种事情在雪狼人看来是非常不能接受的,尤其是不健康、失去自保能力的族人,这和杀死族人有什么区别?m.χIùmЬ.CǒM
族长严肃地:“既然是他们抛弃的族人,那我们就捡回来,我们的部族连萨尔都成功养活了,灰矮人比人类要强壮,我们当然也能养活他。”
“我去把他带回来,灰矮人不愿意要他,我们要了。”红叶气呼呼地道,连门都不走、直接跳出窗户。
“我也去。”阿山跟上。
正因侄子的离开悲伤不已的巴鲁,猛然间看到两名雪狼人风一样地冲出来、从他们住的院子前方经过、还用恶狠狠的眼神瞪过来,吓得身体一软差点没滑下去;幸好这两名雪狼人没有找他们麻烦而是快速离开,这让巴鲁勉强站稳了身体,但是下一秒、看清这两名雪狼人奔去的方向,巴鲁一下失去坚持的力气、跌坐在地。
“完了……这些雪狼人根本不给我们逃走的机会……夏尔的牺牲毫无意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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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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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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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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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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