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是荒乱无序的,有人上车抢我俩财物,梁山伯抽出腰间的佩剑砍断了他一条胳膊才吓退了贪婪望着我们的众人。
原来自己生活的时代,这个大晋是这个模样。
“如果我们能帮帮他们就好了。”
我喃喃自语,梁山伯垂下眼,剑上淌着血,他没说话,过了好久才开口,
“我知你不喜我杀人,其实我也不喜欢。”
“山伯,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还有,你,你会不会丢下我?”
他诧异地望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垂头丧气,继续说,
“在这个世道,我好像真的活不了,又没用,又娇气,生了气还会往你身上撒,你要是现在丢下我,我不会怪你的。”
他用那只干净的没有碰过剑的手摸了摸我的脸颊,
“我一身血腥,不是我愿意,而是因为我需要你,文才,我需要你。”
我抬起眼,就这么单纯地望着他,
“那你应该更讨厌我。”
他摸了摸耳边的发,
“别怕,世道会变好的。”
少爷我眯起眼,笑得格外心满意足,现在少爷我知道,他在我的手心里跑不了了。
我躺回小榻,脸颊蹭了蹭散乱的发,他硬挤进来,将我拉起,手插入我发间,笼起我凌乱的长发,撕下自己衣袍一角给我系上。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松雪香,像皑皑白雪下一片松树林中,冬日清晨你踏入室外,阳光撒下一片金芒,所吸到的第一口空气,几乎没有香味,但就是有质量的,只有你可以感觉到的味道。
他声音柔和又眷恋,
“师长为你系过发吗?”
少爷我没察觉任何不对,
“系过。”
他将我揽入怀中,望着车厢内绘着的菱花,声音越发柔和了,
“怎么系的?”m.χIùmЬ.CǒM
□□的时候到了,少爷我务必要让他下一次梳头时动作轻柔一点,我轻咳一声,细细回忆,
“那日休沐,少爷我溜去师长房间,他才沐完浴,满室都是淡淡的莲香,品味不错,藻豆还是莲香的清雅些。”
*
一扇屏风后,颜真卿发尖滴着水,望着她一个不慎跌在地上,那发带被勾断,青丝散落一地,铺在消瘦的肩上,乌墨般的眼睛写满了惊慌。
“师……师长。”
她捂住嘴,他抿着唇哗啦一下起身,披上墨色的长袍,赤着足,发尖的水滴了一地。夏日的荷塘正是热闹的时候,蝉呜衔着蛙声,树影映着荷塘,他们也短暂地望了对方一会。
颜真卿向下伸出手,掌心洁白如玉,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士族公子。
“起来吧。”
她赶紧连滚带爬地握住那只手,误会都是误会,她保证,就是不知道颜真卿会不会信。
当被拉起来按在桌前铜镜明亮的椅子上,她看着颜真卿翻找东西,已经开始思索下辈子要不要再当个人了。
然后他拿出一把梳子和一个香盒,生疏地将盒子里的膏体在掌心抹开,从她鬓角的头发擦过,绷得头皮紧紧的,铜镜中那双手修长又白皙,属实不像侍候人的。
“这些都是书香收着的,我也是常年不用,莫要介意。”
抹过香膏的头发滑得过分,香气四溢,他垂下眼,午后最温暖和煦的阳光投在他眼尾微勾的那抹阴影处,木梳在他指尖轻柔地从头顶滑到发尾。
“师长好温柔。”
他手一顿,单薄的长袍有些松散,终于散开一点,肤色如雪,他的目光却越来越迷惑,望着镜中的身影,望着自己眼中满腔的几乎要溢出的爱意,惊出一身冷汗。
*
少爷我托着腮,细数颜真卿给我往头发上打香膏,用木梳细细梳了三四遍,轻柔地将自己的玉冠戴在少爷我头上,说着要抢梁山伯的发冠。
他突然将我按在小榻上,少爷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黑压压的,阴沉的几近暴虐。
他欺身而上,压住少爷我的软腰,力道大得让车身开始摇晃。
他问我答,他说梳头,我说颜真卿,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他的未来是压着少爷我亲完一遭,咬完脖子再灌少爷快乐水。
少爷我的未来是四肢发软,找不到东西南北,承受着急风骤雨,第二日也别想从榻上起来。
是的,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我这张嘴啊,就该用来吃饭,瞎说什么大实话。
太得意了,少爷我太得意了。
“梁山伯你听我解释,我觉得我们的父子关系还可以抢救一下,这个……”
“父子?你拿我当什么,随意狎恰叠弄的玩物吗?”
“……”
“说话!马文才,你说话!”
“我……我还是不说了,我……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半个时刻后,少爷我动动脚,纤细的脚踝处被带上一串银铃。
当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脖颈,微微挑眉瞥向商铺的丝滑的绸带时,少爷我整个人都炸了。
然后他纤纤的微凉的指尖挑起一串细长的金链,我突然感觉绸带还是挺不错的。
最终他买下了一串银铃,他拽出我蜷缩着的脚,低着头,声音暗哑,
“你要乖。”
少爷我两眼泪汪汪,
“梁山伯,有事我们要沟通,这样是不可取的。”
“那你说说颜真卿藻豆的莲香多好闻吧。”
这串银铃突然顺眼了好多,
“呜……花纹不错,真衬少爷我。”
他的手掌裹着我的脚尖,用力将银铃套上去,少爷我动了动脚,立刻叮铃铃响。
他剜了我一眼,继续赶着马车,
“我生平最恨莲香。”
少爷我望着脚踝,对比前两个重量级,突然发现也不是不可以。
“到晚上还有半个时辰,慢慢想怎么和我说。”
“……”
前两个也不是不可以。
“梁山伯,少爷我……我……只是……”
“说啊。”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他挤着马车压着少爷我又来了一轮,少爷我勾着他的脖子在他锁骨处轻轻蹭。
他推开我,整理了衣衫,目光冰冷,
“没想好怎么解释之前别碰我。”
少爷我光明的未来是自己走出来的,如果可以再给少爷我一个机会,我选择多吃饭,少说话。
我宁可不要这张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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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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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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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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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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