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窗棂,丝丝缕缕的洒进来。
温暖。
略有些刺目。
窗户上的窗帘有些年月了,是谢凝昨天从衣柜里拿出来挂上的。很老旧的样式,遮光效果一般。
不上班不上学,没有闹钟。
两个都刻意地放纵自己。
准备睡到自然醒。
金色的阳线落在脸上。
谢凝迷迷糊糊地抬手挡了挡,随即睁开惺忪的睡眼。
她晚上睡觉很老实。
方一动,秦御也醒了。
低头便是一个额间早安吻:“早安,凝儿。”
“早安。”
他搂在她腰上的手臂微微收拢:“我先去烧水,你再睡会儿。”
谢凝摇摇头:“不睡了,我跟你一起。”
他勾了勾她的鼻尖:“嗯。”
两人前后脚起床。
谢凝对着镜子扎头发。
双手朝后抬起。
七月的天,她换了条明黄色的过膝碎花裙。
短袖。
露着脖子。
面色腾一下红了个透。
昨晚她就知道,某人闹得有些过了。
此刻看着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红痕,整个身子都在发烫。
她清楚的记得,他在她身上点火作乱。
换衣服时他自觉的去了外间,可她有点紧张,迅速换上,也没注意身上有没有。此刻看到脖子上的红痕,想来身上也没能幸免。
绑好头发,她朝后看了看。
没见到秦御,才迅速扯开领口,低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某人属狗的吗?
怎么咬了那么多……
不要脸!
她绑好头发出来时,秦御烧好了热水。
谢凝闷声洗漱。
做早餐时,秦御明显觉得他的凝儿有点不高兴。
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垂首在她耳侧:“这么大的人,还有起床气?”
谢凝扭了扭身子,不想理他。
秦御讨好似的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怎么了?突然发脾气?是不是四哥哪里做得不好?凝儿行行好,提醒四哥一回,嗯?”
谢凝被撩得头皮发麻,耳根发软。
耳根软了。
心便硬不起来了。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摸了摸脖子:“你看你给我咬的,后天就要去南苏,之后回京。咬得这么重,还这么密,到时候肯定好不了。要是长辈看了……多不好。”
秦御低低笑了一声,双臂圈着她,理所当然道:“怕什么?我们正大光明的交往,这种事不是很正常。”
谢凝气急!
正常个鬼啊!
秦御又道:“表哥都给你送那种东西了,说明他们也知道如今社会相对开放。你我都见过家长了,是一辈子要在一起的,这种事他们都能理解。”
谢凝动了动唇。
竟是无言反驳。
表哥可真能坑妹!
他低头又亲了她一口:“你要还是生气,四哥给你咬回来。实在气不过,多咬几口,多重都行。”
“你……”谢凝气闷:“混不要脸。”
“要你,还要什么脸?”
“凝儿,别生气了。”
“凝儿……”
他一边蛊惑的哄,一边啄她的唇。
双臂收紧,让她被迫紧紧贴着他。
夏日衣衫薄。
她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和热度。
谢凝被吻得双腿发软。
心更软。
……
他终于舍得松开,她的脑袋靠在他怀里,到底还是妥协了。喘着粗气,声音带了几分她自己都未能察觉的娇.媚:“你……你以后注意点,别弄到衣服盖不住的地方。舅舅舅妈心里,一直把我当小孩。你这般肆无忌惮,舅舅真能打断你的腿。”
“嗯。”
秦御心情极好。
垂首贴着她的耳朵,哑声:“所以,其他地方我可以随便弄,是这意思吗?”
谢凝一秒黑脸,连名带姓地喝道:“秦御!”
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
做什么非要说出来?
讨打!
男人愈发卖力的逗她,故作不懂:“嗯?不然是什么意思?”
“你……”谢凝照着他胸口捶了一拳:“懒得跟你说。”
秦御发出愉悦的笑声。
小姑娘太可爱。
忍不住想逗弄。
闹了许久,两人才终于消停的开始做早餐。
吃过东西,手牵手出了门。
消消食。
村上如今只住着几户人家,还都是老人。倒不是孩子们不接他们到城里住,只是他们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小村庄。难以适应城市的生活。就喜欢在村上,种种菜,养养家禽。真到了城里,终日闲得很,反倒不舒服。
外公仙逝后,谢凝在此守灵三年。
村里人都认得她。
一路上遇到的老人家们,热情地与他们打招呼。
秦御和谢凝一一回应着。
散步回来,谢凝打算把衣柜里的被子晒一晒。
床单被罩那些,还是别洗了,洗了也用不上。
只是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该洗洗。
大木盆里打了井水,谢凝坐在矮凳上洗衣服。
秦御也搬了凳子,坐在她对面,和她一起。
洗衣液遇水,揉搓后起了泡沫。
谢凝看着对面一脸认真的男人,忽然捧起泡沫,俏皮的弄在他鼻子上。
他的鼻梁晕着一簇白色的泡沫。
极为滑稽。
谢凝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很难想象,这要是让千行的员工们,看到他们矜贵的四爷坐在小院子里手洗衣服,还弄到鼻子上,会是一种怎样的画面。
秦御无奈地笑笑。
抬起手去碰她的鼻子。
谢凝眼疾手快的躲开。
“胆子愈发大了,还敢躲!”
他说着,半个身子倾过来。
谢凝避无可避。
也被他弄了一鼻子。
好了,这回成同款鼻子了。
谁也别笑话谁。
闹了一会儿,才开始认真地洗衣服。
两个人昨天没换下多少衣服。
并且都是夏装。
不大会儿功夫便洗好了。
晾在院子里。
丽水到了夏季,雨水充足,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刚好洗衣服。
收拾了木盆,两人听到规律的敲门声。
青天白日,院内的两扇木门没关。
两人齐齐抬眸看去,瞧见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
慈眉善目。
谢凝礼貌一笑:“您找哪位?”
老太太笑道:“你是顾大夫的外孙女?谢凝吧?”
谢凝点头:“是我,您是?”
老太太抬脚进门,将臂弯处的篮子放在院中的凳子上:“你刚来的时候,我就想着,这孩子将来肯定很漂亮。时间过得真快,你都这么大了。你这是……带男朋友回来?”
谢凝猜测应该是村里的村民,笑着点头:“是,这是我男朋友。”
秦御冲她礼貌颔首。
“你们真是般配。”老太太又道:“我搬去城里带孙子很多年了,也是才回来不久。我听说你和你外公回来了,你还住了几年。我在城里带孙子,一直没见着,今年总算见到你了。你外公那么好的人,没想到走在我前面……你瞧我这老婆子……说这些胡话做什么?这里面的都是我们自家养的鸡下的蛋,还有自家种的菜。你们住不上几天,我也没多拿。当年多亏你外公帮我们看病,这点小东西不值钱,你可别嫌弃。”
谢凝哪里会嫌弃?
其实每年都有人送东西来。
怪不好意思的。
老太太生怕她不要,说了几句话便忙不迭的往外走。
谢凝怕她摔了,想追上去扶她。琇書網
老人家身体硬朗,根本没给谢凝机会。
谢凝无奈,也只好客套的说让她有空过来坐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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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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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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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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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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