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答应让她看伤口。
她心里舒服了很多。
冲他甜甜一笑。
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那一抹难得的笑,撞进聂安若的瞳孔。
狠狠撞击了她的心。
她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拽住了他的手。
紧忙松开。
他往外走。
聂安若跟在他身后。
这间书房不小,但许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的缘故,整间屋子似是都被压缩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好像到处都铺满了他身上的气息。
冷冽的。
霸道的。
走过一排排书架,封暮霆径直走到沙发前。
抬手随意解下腕上的手表。
脱掉黑色西装。
扯下领带。
一颗一颗,优雅,不缓不慢的解开白衬衫的纽扣。
聂安若一路低着头。
感觉到他脚步停下,恍一抬头,便瞧见他在脱.衣.服。
脸上的温度迅速飙升。
心跳猛烈的撞击胸腔。
立刻闭上眼睛。
她刚才究竟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帮他看伤。
他可是伤在后背啊。
这里是封家,那么多佣人,怎么也用不着她啊?
可话都说出口了,此刻后悔也明显是来不及了。
何况无论有心还是无意,他的伤,到底是因为她。
她有责任。
聂安若自我心理建设。
小事小事。
只是看伤口。
只是上药。
别乱想。
别想乱。
……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再睁眼时,男人已经脱掉上半身全部的衣服,侧身坐在沙发上。
周遭的陈设古朴厚重。
男人清隽冷感。
肌肉线条分明。
锁骨硬挺结实。
整个人看起来修长有力。
超有型。
加之周遭的环境,刹那间好似作古的画作。
又因衣料的褪去,多了几分欲.色。
他的侧脸,最是绝色。
看着她,淡淡道:“还看吗?”
心里分明清楚他是问她还看不看伤口。
可为何脑子里总有些废料?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他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垂首看向他的后背。
他们回来时,已经傍晚六点多了。
方才进门之前,封暮霆便打开了书房的灯。
此刻她站在他身后,灯光从头顶倾斜下来,在他宽厚的背景上打了一层薄薄的光。刚才在书架拐角处,她就注意到那方摆件有些棱角。果然伤到了他的肌肤,好在并未破皮流血。只是几处淤青明显,她学防身术时经常受伤,心里清楚,这种程度,肯定是很疼的。
他说有点疼,摆明是撒谎。
是怕她自责吗?
聂安若心口发堵。
此时两人离得很近。
她呼出的气息直直往他背上扑。
温温热热。
封暮霆很不好受。
她的气息扑过来,有些痒。
那股子酥麻的感觉一浪一浪往心口涌。
化作无尽的燥郁。
惹得他浑身发烫。
冷冷凉凉,又非常好听的声音,带着股电流般,略微沙哑,缓缓荡开:“好了吗?”
他的声音透过她的耳膜。
钻进她心底最柔软的那片地方。
缓缓的撩.拨。
在那里荡起层层涟漪。
她忙轻轻伸手,在他背上的淤青处稍微按压了一下。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温度的灼人。分明平素冷冰冰的,就连气场都是冷的,这一刻却这般烫。
聂安若意识到什么,忙将思绪拉回:“很疼吗?”
他闷声:“嗯。”
聂安若心底不安,隐隐还有些难受,安慰道:“看起来应该不太严重,没伤到骨头,擦点药吧。你忍耐一下,我去找药,很快回来。”
“嗯。”
他又应了一声。
声音听起来似乎更哑了。
聂安若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匆匆下了楼。
若是没有对症的,她便出去买。
楼下。
大少爷今天要请聂小姐在家里吃饭,佣人们正忙着准备晚餐。
嘀嘀咕咕的有人在小声议论。
“大少爷终于带女朋友回来了。”
“还不是女朋友吧,我看他们挺客气的。”
“就算不是女朋友,大约也快了。一起看电影,回来没几分钟就上楼了。这都上去多久了?快一个小时了吧,做点什么的时间都够了。”
“大少爷不能这么快吧?”
“我看今天的晚饭没准得推迟。”
“……”
聂安若下楼时,便听到有佣人在议论。
只是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管家胡叔听他们越说越过分,咳了一声:“混说什么?事都做完了吗?”
佣人们作鸟兽散。
各忙各的。
胡叔一抬头,便瞧见聂安若自己下来了:“聂小姐?”
聂安若看向他:“你好,请问家里的药箱在哪?学长刚才不小心碰到了,有点淤青。”
碰到了?
淤青?
这么激烈?
难道不应该是女生更容易受伤?
他们家大少爷到底是不是上面的?
胡叔心里诧异,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笑眯眯的说道:“稍等,我给你拿。”
“麻烦了。”
胡叔很快把药箱递给聂安若。
聂安若打开之后,找了一圈。
只有一些感冒发热的常用药。
以及铁打损伤的喷剂。
没有她想要的。
她把药箱还给胡叔,拿着包出了门。
她的车还停在院子里,胡叔没有多问。
不大会儿的功夫,她便买了药回来。
径直上楼。
这期间,封暮霆披上衬衫去了趟洗手间。
他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想洗把脸。
聂安若回来时,他已经坐回沙发上。
衬衫也脱了。
安安静静的等她。
看起来莫名有些可怜。
聂安若这一瞬只觉得他好乖。
忍不住笑了一声,走上去,打开药膏的盖子,均匀的涂在他背上的淤青处。淡淡的药味散了开来,打破一室的旖.旎,她细心交代道:“等药膏干了,就能穿上衣服,四十八小时内最好不要洗澡。如果明天起来还觉得疼,一定要去医院。”
他颔首:“嗯。”
聂安若把药膏盖上盖子:“这个药膏我以前用过,效果还不错,你明天后天各自再擦一次。”
封暮霆应下:“好。”
他原本是想继续装可怜,让她负责帮忙再擦两回。
可他不想折磨自己。
让她给擦药。
他顶不住。
并且方才他看出她眼底有些内疚,不愿再拿这件事套路她。
约莫几分钟之后,聂安若提醒道:“学长,应该可以了。”
“嗯。”
他应了一声,拿过衬衫穿上。
男人穿衣服简直比脱.衣.服更欲。
一颗一颗的扣上扣子。
骨节分明。
随性洒脱。
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一种言说不清的魅力。
系上领带。
恢复了那副禁欲矜贵的世家贵公子模样。
聂安若不知不觉间便看呆了。
无意识撩?
秦御当初说到这里,他还不太明白。xǐυmь.℃òm
果然实践出真知。
他是不是可以更近一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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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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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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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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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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