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组则手脚麻利地切断别墅与外界的网线、报警线等,还屏蔽了手机信号。
搜索行动同时在三层楼里展开,怪了,半个人影都没有!
当然也在意料之中,狂欢毕竟是狂欢,不可能悄无声息,但也不可能在三层里的任何一层,否则包准露馅。
“找地下室!”领队吩咐道。
一楼客厅和东西两个房间家具并不多,可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入口;刑警钻到卫生间和厨房把能搬的都搬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看看时间已过去十分钟,领队额头渗出冷汗:到底怎么回事?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今夜翻到阴沟里?
这时有经验的老刑警用力拍打东墙墙壁,沉声道:“里面是空的,这房子结构有问题!”
“什么问题?”几名年轻刑警异口同声问。
“去三楼!”
来到三楼东侧房间,这时才发现结构果然有问题:空间明显比一楼相同位置的房间大得多,更见方些。
老刑警再拍打墙壁,道:“瞧瞧,这部分反而是实心的,玄机应该就在靠墙衣柜里……”
打开落地衣柜,很快在角落里找到个按钮,轻轻一按,衣柜背面徐徐滑开,里面居然是个电梯!
地下室入口设计在三楼卧室,真乃奇思妙想的天才。
当威风凛凛的刑警们从天而降,地下室身无寸缕、正陷入极度狂欢的四男五女都惊呆了!
说是地下室未免有些失敬——六十多平米的通敞空间,天花板由高清液晶面板组合而成,折射出繁星满天的夜空;四周或是整面大镜子,或是高清屏幕闪现活色生香的画面。wWW.ΧìǔΜЬ.CǒΜ
屋里没有床,而是高高低低组合沙发,还有七八种奇形怪状的合欢椅,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手工地毯。
角落有个多层自助区,上面搁着各式价格昂贵的红酒,色彩鲜艳的丸药——后鉴定里面有性药、毒品、兴奋类药剂,还有手铐、皮鞭、蜡烛等成人用品。
刑警们冲进去时,9号别墅主人——龙祥公司老总鲍宏根的老婆陈晶,正与已在警方挂了号的健美教练在合欢椅上探索高难度技巧;
陈晶的铁杆闺密穆小虹成“大”字型躺在沙发上,边痛苦地吸气边催促上面的体育老师“用力!用力!”
落地玻璃幕墙上,一对男女在兴奋剂作用下做着花样体操般的动作,走近看时,男人竟是县体育局常务副局长阎运河。
屋子中间地毯上,两个女人围着一个男人激战正酣,驱散她们,赫然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原金融服务公司总经理陈典!
“原来是陈总。”领队冷笑道。
“叫我小陈,小陈。”陈典如无人理睬的丧家之犬,难堪而卑微,脑子里只有三个字:
完蛋了!
凌晨五点,白钰被叫到9号别墅,之后麻百居、闻小则、庄骥东等人陆续抵达现场。
短短几个小时黄晓松坐在客厅抽掉一包烟:抓捕陈晶、穆小虹是意料之中,但阎运河和陈典的落网给所有人出了道难题!
阎运河是正科实职干部,陈典虽临时在城投公司借用享受副总待遇,但名义上还是金融服务公司总经理,同样属于体制内副科级干部。
一次淫.乱聚会抓捕两名科级干部,又涉及县里重量级房企老总鲍宏根,以及边缘化的副科级干部郑家福,黄晓松也束手无策,不得不紧急请来县主要领导共同会商。
看着荒唐不堪的地下室混乱场面,麻百居等人……其实心理上早有准备,此时此刻憎恨的是反而是黄晓松——
你是副县长兼公安局长,出这档子事你自个儿处理不就完了,非把大家都扯进来,不是没事找事么?
要从宽处理,夜里悄悄把人放了,执法仪数据删了,万事大吉;如今县领导到场,还有庄骥东、白钰这些跟本土派绝无瓜葛的年轻干部,怎么隐瞒?
可如今怎么办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刀举得起来砍不下去啊。
深吸口气,麻百居缓缓道:“身为党员干部作风腐化、道德沦丧、不顾廉耻,自己都不要脸,我们还替他们遮掩什么?立案查处,决不姑息!”
“好,警方将如实上报,”黄晓松道,“在不同身份、职务涉案人员的处理方面,要不要区别对待?”
事实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黄晓松凌晨时分把县领导们叫过来就为了商量这事儿。
沉吟片刻,闻小则果断地说:“阎运河属于党员领导干部,按规矩移交给纪委查处,进一步挖清挖透有无其它违规违纪行为。”
一句话,便将上头没人的阎运河打入万劫不复。纪委介入,小问题能变成大问题,没问题也能翻出新问题。
闻小则的手法叫做划清界限,即阎运河是体制内公务员应当严惩,体制外则另当别论。
黄晓松会意,颌首道:“陈典虽是金融系统干部,还是企业性质,特别金融服务公司合并入信用联社后完全市场化,就没必要移交纪委了。”
闻小则接过去道:“那就移交给主管部门金融局处理吧,请白钰同志辛苦一下?”
白钰一直没说话——当然也轮不到他说话,慢吞吞道:“好。”
麻百居严肃地说:“系统内部处理也不能形式化,要本着对同志负责任的态度认真对待,从思想、道德、法制三个角度深刻教育,切实反思,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当然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在创建和发展金融服务公司工作当中,陈典同志的贡献还是有目共睹的,”闻小则道,“党纪处分加经济处罚吧,给他足够教训就行了。”
“好。”白钰还是言简意赅应道,不多说一个字。
庄骥东自打进了9号别墅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万言不如一默,也谨慎地保持沉默。
黄晓松道:“健美教练和体育老师怎么处置?”
他是采取先难后易的方式,一个个地抛出问题。
麻百居道:“体育老师交给学校处置,不过这种人我看不适宜再留在教育系统,否则容易残害孩子;健美教练么……吊销教练证,叫所在俱乐部开掉他,没吃没喝看他拿什么去害人!”
“陈晶、穆小虹等五名多次组织和参与淫.乱聚会的妇女呢?”黄晓松皱眉道,“特别陈晶、穆小虹两个是有前科的,上次美容师猝死明显过量吃药为她们服务,看在宏根面子上已经放了一马,没想到非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不给她们点颜色是不行了!”
对屡教不改的穆小虹,大家均无异议;但提及陈晶,气氛便有些微妙了。
在场都知道鲍宏根的人脉,颜仲林、闻小则等本土派就喜欢去他家打麻将,修建福利房事件明摆着就是以正府名义帮衬他的生意闹出来的麻烦。相比而言夏春胜、麻百居没那么亲近,但这些年来明里暗地鲍宏根也没亏待他们。
陈晶最甩脱不掉的罪名是组织、收容他人的吸毒!
中国法律体系里但凡摊上“组织”罪名,往往比罪行本身性质更严重,因为“组织”两个字里包含牵头、发起、蛊惑、煽动等敏感词。
轻轻放过陈晶,以穆小虹的泼辣粗野肯定不会善罢干休,问题就棘手在这里。
今夜的事儿,倘若以“聚众淫.乱”四个字在法律层面扣不住陈典、阎运河等人,因为不存在交易。作为群众自娱自乐的运动项目,顶多在道德层面骂个狗血喷头而已。
柜子上摆的那些兴奋类、含大麻摇头丸成份的药丸才是实锤,血液检测报告要到下午,初步审讯的情况是四男五女都有吸食,所以论罪行,陈晶最脱不了干系!
这会儿麻百居不提“道德沦丧”了,沉思良久道:“谁带的毒品?陈晶会不会事先不知道?”
“她是今夜聚会的组织者,按规矩负责准备活动所需的所有物品,”黄晓松无情粉碎了麻百居的缓颊,“穆小虹路子野,有些东西由她经手采购,但双方往来账清清楚楚,表明穆小虹受陈晶委托从毒贩手里买的毒品。事实上,类似聚会男的吃兴奋剂,女的吸毒已成为必不可少的调剂。”
闻小则颓然地坐到沙发上,又厌恶地弹起身掸掸衣服,道:“唉,宏根也不管管自家老婆,这样在外面丢人现眼算啥名堂……”
黄晓松冷笑道:“宏根……宏根外面彩旗招展,家里红旗变成黑旗都不知道。”
“年轻人脑子灵活,说说怎么处理比较妥当?”麻百居扫了一眼始终不吱声的庄骥东和白钰。
“这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认为陈晶不应该享有特权。”庄骥东不假思索道。
白钰则回避话题,道:“继续深挖,把这个淫乱小圈子一网打尽!”
感觉没法取得统一意见,麻百居吩咐道:
“涉案人员分头关押严加审讯,特别买毒贩毒那条线务必追踪到底!在县里处理意见出炉里,暂时由警方控制不作移交,而且要注意绝对保密!”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四男五女淫.乱聚会被警方一窝端的消息中午前就传遍整个商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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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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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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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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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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