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什么人?”
“伊联商会科米分会长。”他递给我一颗子弹说,“把这颗子弹换上第一弹位,听我指令射击。”
“撤退方式呢?”我换好子弹后问。
“下灯塔有车来接,还有后续任务。”
一直等到日落到山的一边,那间公寓亮起了灯,孩子们也都下楼去了。我正给枪头装压光膜,听威尔逊说,“他们一家五口这会应该在一楼用餐,这里看不到。二楼是他和孩子们卧室,窗户玻璃都是防弹的,等孩子们吃完饭上楼后你朝孩子所在的房间窗户开枪。孩子们看见窗户的印子就会开窗,我会打电话让目标上楼来,这时你注意听我命令。”
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两个孩子跑跑跳跳上楼来回到最左边的卧室,一个躺在床上,还有一个不知在找什么。
“那两个小孩所在房间的窗户,开枪!”
我朝窗户开了一枪。瞄准仪了看见子弹击在窗户上后喷开来,玻璃上开始有色彩渗开来。那名躺着的小孩看见后从床上爬起,好奇的看着窗户开始变换的色彩。另外一个也注意到了窗户的变化,跑过来在窗户前手舞足蹈。
“切斯迪尔克先生,抱歉的打扰你喝茶时间,我有件突发事件要告诉你。先不要关心我是谁,您还是先上楼去关心一下你的孩子们吧……”威尔逊在电话里和对方说。
窗户上的色彩缓缓往下流淌,两个小孩走近了窗户,眼看那些色彩就要从玻璃窗上流尽,一名小孩打开窗户探出脑袋朝下望,那位手舞足蹈的好动小孩已经爬上窗栏了。这时二楼上急冲冲上来五人,为首一人看到探头出去的小孩,急忙就要过来抱开。
“别让他们抱小孩!开枪!”
我开枪击在那人与小孩中间,那人触电一样退后几步。
“站住!你们谁敢动一下,脑袋就要开花!也不要企图示意小孩过去,别逼得悲剧发生!”威尔逊对着电话喝道。
“切斯迪尔克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谁,也知道我们想要什么。看到桌上的时钟了吗?它稳定而精确,因为分针与时针工作时虽然时常见面却从不互相干扰,所以值得我们信赖,如果……”他忽然对我做了个钟的手势,示意我开枪。
我找到床旁桌上的闹钟,这个难度有些大,虽然距离不算很远,但从我这角度看去闹钟就在小孩耳朵边上,万一小孩扭动一下……我连气都不敢换立即开枪,生怕那小孩突然动一下就晚了。
闹钟在桌上崩裂了,墙壁顺势也崩塌了大块,房间内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刚才那小孩此刻也扭头去看,正好把刚才闹钟的位置挡住,我大大松了口气。
“看,切斯迪尔克先生,平衡一旦被破坏往往会引发动荡和不安,甚至是危险。真是抱歉打扰了您晚餐的好心情,我想你现在也应该体会到被别人砸了饭碗的心情了吧!”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捡起东西示意马上撤离。
下一个任务不过是去绑架几个学生。威尔逊直接打电话一一把几个学生从学校骗出来,拉上车就弄晕了。车子一直开到了一条不知何处的偏僻街巷里,进了车库,五辆车子,七八个人忙碌着,尤里基奇、老黑和克里尼都在。每辆车里都昏睡五六个人,大人小孩都有,看来也都是他们绑架来的。
“这些都是伊联商会干部们的亲属?”我问。
“大部分是,还有些是伊斯坦公会的,虽然做法卑鄙了些,但就是要他们明白一点,我们什么事都做得出。”
这时候我明白那天莱伯维茨为什么要问我家人了。
尤里基奇清点人质数后陆续命科米本部的人先走掉,让克里尼去外面又开了辆车来,同我、老黑、威尔逊一起上车往市中心开去。
“把你们各自备厢里的衣服换上,面具戴上,不要乱说话。”尤里基奇指着我们座位旁的储物厢说。
衣服是一套白蓝相间的制服,面具则是块很薄的薄膜,看见老黑麻利的戴好了,整个人好像换了张脸,原来的乌黑变漆黑了,帅了三分。
“人.皮面具?”我戴上后惊奇的把脸对着后视镜照了照,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比越来丑多了。
“来不及一一按对方的相貌订制了,你们只能用那天在医院做的了,所以等下你们不要说话。”尤里基奇戴的面具有些眼熟。想起来了,就是之前在瞄准镜里晃眼见过的那位切斯迪尔克先生。
到了市中心商业区已是华灯俱彩,车链人织时,伊联商会和伊斯坦公会科米分部都在这里,但不在同办公楼内。
尤里基奇说等下只和威尔逊上去,让老黑把车开到楼后街道上等。吩咐克里尼算好逃跑路线,我的任务是警戒四周,看见追击来的人和车就地打掉。
他两人下车整整衣服,表情一换,冲冲忙忙的进楼去了。我问老黑,“他们进去干什么?”
“自己想。”他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克里尼手里拿着的地图。
“我想他们是去偷东西的,对吗?”
“可能吧。”
“肯定是的,绑架那些家属制造混乱,趁机冒充那个会长进去搞破坏,不对,应该是偷有价值的东西,数据文件最可能……”我看着老黑说。
他看了我一眼,依然缄默。
“老黑,你今天帅了很多。”
克里尼听见后抬头望了一眼老黑,噗嗤的一声笑出来。
“我以前很帅……真的……”老黑终于说话了,开口却逗得我忍不住大笑。他看着我和克里尼,无奈的叹了口气。
车广播里播报着各条道路交通情况,克里尼根据变化不断在地图上修改着。我端着枪趴在后座上,这车被改装过了,尾座背有简易支撑架,车玻上有个滚动射孔。车外的大街两边霓虹辉映,一路顺延下去在十字路口.交汇,几秒钟后变成一圈圈光环升起来,原来几条街头汇集的街心路口有座高塔,有点像埃菲尔铁塔的形状,霓虹在塔顶汇聚后骤然散开,形成几个字:0083、新年快乐!
“快过年了吗?”
“还有十多天呢……”克里尼答道。
“这里过的是农历新年?”
“过年就是过年,还分几个过年呀?”
“你没听说过圣诞新年吗?”
“生蛋新年?是什么?你给我说说?”克里尼饶有兴趣的转头问。
“这个嘛……”
这时突然听老黑说,“他们下来了,中间七层。”说着车子飞快启动了。
我正想从车窗里抬头看楼上,随着一阵碎玻璃的落下,两个人手拉着吊索也从天上垂直下来,正是尤里基奇和威尔逊。尤里基奇似乎还抱着一人,而威尔逊手上提着个箱子。等他们着地后摔开手上挂扣,吊索瞬间弹了上去,车子也到了他们面前。尤里基奇把抱着的那人塞到我旁边,挤上来命道:“撤!”
事情很顺利,一直开上出城的主道也没看到后面有疑似追来的人和车。那人给尤里基奇注射了一针后转醒过来,恼火的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尤里基奇把针头逼到他两眼睫毛前,威逼说,“把它打开,立即!”xǐυmь.℃òm
威尔逊从前面递来手提箱,是台商业虚拟器,外观类似于地球那时候的笔记本电脑。
“别,不……一打开我这辈子就完了……”那人哀求道。
尤里基奇把针头顶在他面额上,只要车子振动稍微大一下就会破皮而刺。这人吓得闭上眼,“好吧……好吧……你们别伤害我……什么都行……”
他惮惮惊惊把双手平放在虚拟器上,感应到他体温后,机器外壳亮起两条红线在他手掌下扫了个来回,滴一声转成绿线提示解锁成功。外壳缓缓展开露出里面的薄膜键盘,这在现在都用虚拟键盘的时代还挺少见的。
“我只能给打开我权限以内的资料……”他每按一个键,键帽就会闪起一次指纹核对和倒数提示。只按得八下,倒数停止为0,键盘锁死了,绿色激光屏幕射了出来,上面记录着伊联商会的各种账目,这人看来是会计师。
尤里基奇命他把数据拷下来,这人拿出专用U盘,与那台式虚拟器核对许可编号后十秒钟就拷贝完毕。把那人撵下车,我们在外城转了几圈确定无人跟踪后就此回到赫密斯。莱伯维茨听完行动汇报,当即让驾驶室提交离港申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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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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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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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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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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