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是不知那黑气在千秋伞中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却听到了黑气愤怒、恐惧的悲鸣。
稍微一想便不难想到,那自己等人拿其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黑气,多半已被此伞给灭杀或囚禁住,消失不见了踪影。
若不出意外,那黑气今后永远都无法从此界显形了。
周围的天极宗弟子在那主黑气湮灭后,也通通飞离天极宗弟子,向不知何处的天际飞去,那禁神识、禁空、以及禁锢空间的阵法也都齐齐失效,这些阵法的阵基为黑气,黑气遁走消失,阵法失去阵基,自然也无法再发挥作用了。
但在场之人脸色却不好看,表面上此事好像就此完结,但那黑气被困于千秋伞中时所说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无法轻易忽视;也许,事情远没肉眼所观察到的那么简单,事情也并未结束,反而是刚刚开始。
他们因为贪婪在无意间惹出了一个天大的篓子,一个会给此界的万物众生引来灭顶之灾的祸事。
一位散天派的元婴后期修士勉强笑几声,道:“诸位师兄,此事算是了结了吧?”
仅仅两日,这山谷、密林中便埋葬了太多太多的鲜血、枯骨,若是将死去的修仙者转化为凡人,那称之为尸山尸海也不足为过。
浓浓的血腥味铺盖了空气各处,周围连石体破碎的硝之杂味都彻彻底底的掩盖住,只留单调的一。
这单调的一将空气中的灵力都干扰的紊乱起来,无法再平静、无法再保持稳定状态,变得混乱、变得稀薄。
灵力的变化使得在场的修士心情都愈加沉重,毕竟,灵力和修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灵力的密度发生变化,变得杂糅,不可避免的会影响到此地的修士。
倒不是说是因为这一系列事情心情沉重起来(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此),而是因为灵力的干预,就和浩然宗大修士面对神秘人时所产生的感觉一般,一种强烈排斥的不舒服感、束缚感。
这种感觉迫使众人不可能在此地停留多久。
于是乎,几乎是在这屏障(禁制)破碎的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都萌生出了强烈的退意。
包括此地仅存的三位大修士。
“结束了!结束了!”步琢为将在空中盘旋的小剑收起,叹息道,“只是可惜,此战之后,我们曾经的八大宗门联盟不攻自破,抛开遗迹之事不论,中洲即将迎来三大古国称霸的时代了!”
“这时代酝酿了几千年,没想到最后失败的原因,却是我等不攻自破!”
“可惜!可怜!可恨啊!”
步琢为捶胸而叹,语音无不激烈愤慨,他眼中有着精芒,现实已经如此不堪,更要尽全力争夺那遗迹的主宰权才行!
若是能掌控越国之遗迹,那成仙做祖指日可期,更何况只是压制三大古国?
能让真仙动心花费大代价行这一系列繁琐之事的珍宝,必定万古难遇的!
如今唯一的出路只有占得遗迹,而在此之前,有生力量绝对不可再亏损了!
“如今得以保全的宗门只剩下神剑宗、幻幽谷和半个浩然宗、散天派,其余宗门基本都算是名存实亡,和毁灭无二了!”散修中的那位大修士叹道,“好好的中洲,经过此战之后可能会沦为四洲之末,以战止战,代价太大!太大啊!”
幻幽谷大修士轻轻摇头:“有三大古国在,其他四宗便翻不起大风大浪来,再说,若是能掌控的了遗迹,再大代价也值得。东西南北洲,再怎样的主宰不了我中洲大地的!”
其他人皆是沉默不语,尤其是散天派和浩然宗两宗,两宗的大修士死的太冤枉、太直接,简直让人来不及反应。
这种从云端掉到深渊的感觉很不好受,这次回归宗门驻地之后,日后的路怕是举步艰难。
他们思考着各自未来的路和如何争得越国的仙人遗迹,思绪便的悠远、漫长。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那伞中的黑气在消失之后,有奇异的波动从伞中挣脱而出,并未彻底湮灭,而是在层层涟漪之下向远方的天际遁去,穿过云层、长空,隐入大宇宙中,消失不见。ωωω.χΙυΜЬ.Cǒm
伞轻轻合上,似是传出了一声叹息,悠远而悠长,这叹息虽只有短短几瞬,却仿佛有几百个世纪般漫长、沧桑。
下一刻,伞无声的飞到空中,想遁走远去。
下下刻,伞却被摄入到一人手里,那人笑着将伞重新打开,看着这残破不堪的山谷,开口道:
“道友可否留在贫道身边一段时期,你若去了,这局势可就又要变得扑朔迷离许多了。”
伞似是沉默了会,半晌后,一道悠远轻灵的声音从不知何处响起:“道友可是认真?千秋若不离开此界,于那人一战,此界可是会有毁灭的风险。”
“要知,一位仙于大世界出手都有可能引起界灭,更何况这濒临崩溃的小界?”
“你所说之事,贫道自然是知的。”男子笑笑,将伞又轻合,“你二人之事本就对贫道所谋划之事产生了不小的变数,若再放任你离开,那变数可就会超出贫道的掌控了。”
“为此不惜此界生灵涂炭,万物成灰?”女子好听的声音又从伞中传出,但此次却惊愕许多,“道友身上不沾一丝孽业,千秋本以为道友是一对芸芸众生心生怜悯之人”
“有什么能力做什么样的事,贫道如今只是一行走在求道之路上的普通人,道果不期,又有何资格去怜悯芸芸众生?”男子摇头轻笑,“有心无力是为错,错而不为罢了。”
“”伞中声音沉寂下来,似是在沉默,或是若有所思,或是被男子一番话给气的默然无语起来。
半晌后,才又道:“道友之言语,恕千秋难以从命,此事若不彻底了解,这一界生灵怕是皆难逃一死;生灵俱灭,何止万万年才能恢复,这其中孽业太大,千秋是担不起的。”
“你又未出手针对此界生灵,又未犯下滔天杀业,何来担得但不得之说。”男子拿出一镯将套于上伞面,“道友多虑了,无论此事结果如何,都由贫道一人担着;若出祸事,也与道友无关,道友只管在一旁观看便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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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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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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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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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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