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能从男人一个眼神里体会到男人的心思,她从不跟男人还一句嘴,不忤男人一点意。她们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两口子好的好像是假的是传说里的。
杏花的爹虽然庄稼汉,但脸白净,眉清目秀,个子高大挺拔,当年不知道多少姑娘偷偷喜欢他。可是命中注定他娶了个丑媳妇。ωωω.χΙυΜЬ.Cǒm
杏花娘又黑又丑,而且,还不会生儿子,进门就生,生了快二十nian年了,生了九个闺女,活了六个。
这可是女人最大的“恶行”啊!
也真是无奇不有,杏花爹这个英俊的男人却竟然一点不嫌弃他的不光丑还不生儿的媳妇。
其实一点不奇怪,杏花娘除了丑,除了不生儿子,她是出奇的贤惠。
她说话跟刚进了门当新媳妇时一样细声细气,见人客客气气的先笑再打招呼,但跟谁都不多说话,也跟谁都不抬杠,就是邻里地头吃点亏有点矛盾她也不开口不参与争执,她只低头干她的活。
那时候农人都闲,都拿邻里家里吵架打架当娱乐,几乎家家女人之间都闲扯惹气然后你跟我骂我跟你打,家里人也多,婆子跟儿媳打,孩子跟娘骂,两口子打的头破血流。当然女人吃大亏,村里哪个女人一年都挨上数不清的毒打。
女人挨了男人打心里冤屈啊,只好没好气的在还是身上撒气,在家里的牲畜身上撒气,所以就整天骂骂咧咧。
几乎每天村里人都有热闹看,可是杏花娘不看人家热闹也没让人家看过热闹,她家最安静。
当年在她生了第三个闺女的时候,杏花爹在一天夜里被弟弟叫到他家去了,他娘跟他这个老小过。
张老太进门就哭,然后哭着说他可怜啊,她当初糊涂啊,又痛骂媒人心黑啊,咋就给他儿说了这么个不生儿的丑怪呀……
杏花爹却笑眯眯的安慰娘:“娘,你胡说啥哩,我们过的很好,闺女多了好哩,不是说会生妮儿就会生小儿嘛。”
张老太一听那双蝌蚪眼撑圆了眼眶:“你个败家玩意,你倒挺看的开哈,你睁开眼看看你兄弟比你小三岁都立子了,你这接连生了仨妮子了……你不要脸娘还要脸哩。”
他弟弟说:“哥,我跟你说实话吧,娘想叫你把她撵走了,媳妇有个堂姐,她男人山西煤矿上死了,可是赔了他家三万,三万呐——”他伸出三根手指比着。
“她人又长的也好,嫂子连人家的脚趾头都比不上,最主要的是人家接连生了俩都是儿。这不,人家才三十岁不到,不能守一辈子寡啊,她要改嫁,她公婆说她要是不带俩儿嫁就给她一万块钱,一万块钱呐!俺媳妇她那个堂姐见过你,你要是愿意,嫂子前脚走她后脚就嫁过来……”
“别说了——你这是弄的哪一出啊。”他这一嗓子把喉咙都喊肿了,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他兄弟和娘都被他吼楞了,他兄弟顿了一下还想着他是缓不过劲来,就耐心的跟他说:“我知道哥,我这突然跟你说这个你一时懵住了,毕竟你跟她过这些年了,猛一听觉得像唱戏,要不你回去好好想想?”
杏花爹呼呼喘着气说不出话。他兄弟以为他听进去了他的话,就又滔滔不绝的劝他:“其实这事一点事不费,我去找找咱支书,给他送点礼,他一点头,你带嫂子去镇上搬个离婚手续就是了,咋着,她到咱家这些年连个儿毛都没生,还敢赖着咱家不成?那仨闺女都叫她带走,她不带咱就找个人家送出去,回来她堂姐来了继续生,保准生儿……”
“你个熊货——”他一拳打在他弟弟脸上。
他弟弟的鼻血哗哗的流下。
“啊!你个不识好的王八孙你敢打你兄弟,你给我跪那叫你兄弟打过来。二小,你给我拿棍子打他,他敢走我这辈子都不认他这个儿。”
杏花爹头一回没有“听命”跪下尽着兄弟打,而是铁青着脸摔了娘的门而去。
在他眼里,他的丑媳妇可是拿貂蝉都不换的。
但他这解气的一摔可是令他万劫不复了。
他的亲娘从此把他端给她的油饼摔到大门外,把他端给她的素馅饺子碗摔到猪圈里,把他给她送的鸡蛋砸到他身上,还把他送上的新粮食撒到当街——她说她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不孝,历来是一个男人最大的罪孽,一个儿子被母亲憎恨,不管什么原因那都是是不孝。
一个不孝的儿在村子里就是一堆狗屎,是人都有资格说你臭。杏花爹当时可是要崩溃了。
杏花娘是个疼男人的女人。她怎么会令自己的男人陷入如此惨烈的境地呢。
这天,她把小的交给大的看着,只身走到了张老太跟前,“娘,我知道你疼儿子,哪有当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的,都怨我,生不出儿子令男人被人看不起,我还赖着他不肯走。我虽然是个糊涂人,但也没有糊涂到一窍不通,我这就回娘家去,以后你儿子随便再娶,只是,那几个丫头就麻烦娘费心了。”
“你、你说真哩?”张老太激动的蝌蚪眼闪闪发亮。
杏花娘面无表情的说:“娘,我哪能骗您,我这就回娘家去,麻烦你跟你儿说一声吧,您看见了,我一根针也没拿。”她微笑着拍打拍打口袋。
“啃、啃。”张老太有些赧颜,就哼哼唧唧说了几句人话,然后迫不及待的送走了她。
但是接下来的事没有朝她计划好的方向而发展。
她忽略了她那仨没用的孙女。儿子的表现也出乎她的意料。
杏花娘走了,杏花爹没有像他兄弟说的把闺女送人算了,他也不同意再娶,说他得好好照顾孩子,万一给孩子找个后娘虐待他仨闺女咋办。
而且,他还霸道的跟他娘说,他可不会像媳妇一样侍弄孩子,更何况仨。而且老三才几个月,他拿啥喂她呢?他跟他的娘说:“你是她奶奶,她们是你孙女,我弄不了总不能饿死她吧,那样你这个当奶奶的名声也不好呀……再说,她的娘是你撵走的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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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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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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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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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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