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时候的摄影技术很差,可是还能看出那个矮个女孩的美艳逼人。
“呵呵,对,这个就是杏花,雨雨,这就是你杏花姨,看看,我就没见过谁比她好看”她笑的像极了相片里的少女。
“我也没见过有谁比她有胆,比她聪明,她谁都敢骂,啥话都敢说,啥事都敢干,她是庄里头一个谈恋爱的闺女,还是她先看上的人家找了人家去的。呵呵呵,我也没见过有谁比她好心眼,她呀,那么护着我,对我那么好,啥事都敢为我出头……”
三妹的急性子令她不能不打断她一下,就截住她的话问:“阿姨,杏花是谁呀?”
她好像愣了一下,然后又复微笑,“杏花就是我杀的那个老婆子的孙女。”
“啊?那你还杀她的奶奶?她不是你最好的姐妹吗?”三妹惊叫。
冷雨用目光拦住了我。
“就是她害死了我的杏花好姐妹。”她轻轻的说。
“奶奶害死了孙女?”三妹想起当年自己村里那个青霞的奶奶。
“三妹,慢慢听我妈说。”冷雨偷眼瞪三妹。
三妹立即闭嘴。
“那时候啊……”
她陶醉的陷在她对杏花的回忆里,三妹恍惚看到她额头上深如刀刻的皱纹像水纹一样慢慢的平复。
渐渐的她看不到她的脸了,因为她的意识像蜡一样慢慢融化在她的故事里了。
三妹觉得故事里的杏花就像曾经的自己,但是,自己比她命运好多了……xǐυmь.℃òm
三十年前的低洼村,傍晚。
杏花给她最好的玩伴崔兰英使眼色,她俩借故没加入一群玩伴的大队伍。等她们都说笑着打闹着走了后,把她崔兰英拉到一棵槐树的里侧,耳语说:“兰英,那老婆子来我家了,进了门家就把我们姊妹几个都撵出来了。”
她嘴里的老婆子是她的奶奶。
“啊!”崔兰英低低的惊叫。
崔兰英黄黄瘦瘦的,像一根麻杆,一张脸上被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占去一半,鼻子小小的,嘴小小的,就连一笑起来那满嘴白牙也是小小的,像孩子的乳牙,那看人怯怯的眼神也令人觉得她像个时时怕挨打的小孩子。
“你知道,她可是好几年不来我家了,这会突然来了,肯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杏花嗤到。
难怪杏花这么断定,崔兰英这么惊慌。杏花的奶奶可是跟杏花爹断绝了母子关系的呀。好几年不来往了,这几年还把杏花一家糟践的不行
崔兰英听了惊叫:“呀,那她来干嘛呀,不会又不死心打你小妹妹的主意吧?要不——”她不等话说完就声小如蝇了,然后缩起脖子偷眼四处看。
“放心,她在我家听不见,看你那蚂蚁胆儿,要不连个蚂蚱都欺负你。”杏花嗔她。
但是杏花突然定住了,忧心忡忡的说:“走,去你家厕所里偷听去。”
崔兰英家和杏花家住前后院,杏花家的厕所正对着此刻他们坐的位置。
但是崔兰英却为难的拉住了她,低了头低语:“我家里也有人。”
杏花看了她一眼朝她家瞅去问:“谁呀?”
“是——他爹。”她红了脸。
“哦,是曹铁宝他爹呀。”杏花挑逗的笑着说。
崔兰英却忧愁的叹了口气。
杏花说:“叹啥气呀,你不天天盼他爹跟以前一样来你家找你爹玩嘛,说不定这回来是提你俩的婚事呢。”
崔兰英沉沉的垂了头,不再说话。
杏花不敢闹了,就小声问;“怎么了,你听见他跟你爹说啥了?”
崔兰英摇摇头。杏花安慰她:“那你发愁什么呢,不自己乱猜吗?”
崔兰英落寞的说:“你看我爹自从有了我这个病弟弟如今这个样子,再看看我家过的这烂摊子,谁不躲着走啊。”
杏花变了脸,替她打抱不平说:“兰英你可不能这么说,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家这日子过得咋了,不就是没以前富了嘛,谁家还不是穷巴巴的,他家过得也不咋地呀,他还有资格嫌贫爱富了?哼,你就是贱,自己贬低自己。”
崔兰英泪都快流下来了,她嗫嚅:“是我爹太丢人了,他又那么犟——”
杏花仍不服气的说:“是,你爹是这两年喝酒打架骂人闹事无恶不作,可是别忘了曹铁宝家前几年可没少沾你家的光,你那未来公公打着亲家的名声到了你家紧吃紧喝还紧拿的,他爹还借了你爹不少赌博钱,他媳妇生他三儿子的时候大出血,还是你爹拿着钱送她去县医院了,要不是你爹,他老婆孩子都保不住,他媳妇生了这个小三儿又没奶,他喝奶粉的钱不都是你爹掏的,可是这钱他可没还过你家一分,这谁不知道。”
“以前你爹不喝酒,家里也备着酒,还不是都给他喝了,要说你爹现在酗酒他还是罪魁祸首呢,都是跟他学的。哼,这会你家穷了,他就变了脸了,不说帮着劝劝你爹,帮衬帮衬你家,还耗子躲猫一样躲着你一家人了,哼,要是我我就叫他还钱。”
崔兰英听了害怕的朝她家望着冲杏花摇头示意她别说了,怕给他家的两个爹听见。
杏花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说:“咋了,他听见了咋的,他听见了更好,我好跟他说说替你家出出气,哼,还有,那个愣小子曹铁宝啥好东西呢,就你当宝贝。”
崔兰英好像被一下子击中了要害,颓然的坐在了地下。把脸埋进了瘦瘦的臂弯里。那样子令杏花可怜极了。
杏花也蹲到下来摸着她的肩小声说:“生我气了?”
崔兰英摇摇头。杏花“嗐”了一声说:“这也难怪,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谁要是喜欢上了谁,看他哪哪都好。”
杏花想起了她的心上人,心如糯米粽子甜甜的软软的又黏黏的。
“我不知道他心里是咋想的,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他那个犟模样,我看都不敢看他。”崔兰英委屈的说。
杏花同情的看着缩成一团的崔兰英说:“兰英,我说实话,你跟他真不般配,你太好脾气,又胆小怕事,他可是霸道阴冷,别看年纪小,看那心性和脾气可大的,将来你到了他家还不是百依百顺任他欺负啊。”
崔兰英怯怯的说:“他还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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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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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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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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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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