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不已,就问:“那然后呢?”
刘芳苦笑一声说:“我当然不信她的鬼话,心里琢磨着肯定是他又跟谁打架了,不敢让我知道,编瞎话糊弄我罢了。不过既然他不说,我也不逼问他了,就去村里的诊所给他买了点跌打损伤药。可是谁知道——”她眼圈一下子红了。
嗫嚅着说:“他这一身伤还没好利索,一天早上起来又是满身满脸的伤,脸都肿了起来。”
不过她又说了更诡异的一件事,她男人身体好好的,忽然一天两腿就不会正常走路了,而是两腿僵硬,无力的拖拉着往前一点一点的挪,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而且去医院检查都没有任何毛病。
我不由发愁:“这可不得了了。”
“是啊是啊,大师说说,这不是我家里有邪气吗?”她痛苦的咧着嘴说。
坦白说,我可不懂什么是邪气,我也不清楚我师父能不能看看出,我师父只是教我看易经和一些别的风水之类的书,再就是给我讲述生活的道理,我一点不怀疑我师父的能力。他的本事当然不是那些以此敛财的神棍神婆所沾边的。
我师父冷静的问:“你想想最近做过什么对鬼神不敬的事吗?比如家里的用具不小心砸了,或者在死者坟头不小心做坏事了?”
刘芳摇着手坚决说:“没有没有,不瞒大师说,我这个人不信神,家里根本没神像,至于死者坟头更别说了,我们村是山村,村里的规矩是死人都葬在后山一处洼地,我们的蔬菜大棚在山南,谁也不会跑后山坟地去。”
我师父听了低声说:“那到家里看看再说吧。”
刘芳家确实过的很富裕,两层别墅楼,楼上楼下都装修的像模像样的,足有十来间,但是只有他们三口人住,显得有些空旷。
再加上父子都各自再房间里痛苦的哼哼,这个家莫名的给人一种晦气阴森之感。
我们由刘芳领着先去她卧室看了她老公,他面容憔悴,满面痛苦的躺在床上。
刘芳跟他说了我们的身份,他忙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是身子不听使唤,不停颤抖的手却打翻了床头柜上的茶水,身子又力不从心的倒在了床上。Χiυmъ.cοΜ
褐色的茶水溅到洁白的墙壁上,好像干涸了的血迹。
刘芳哇的一声哭了,拉着男人吃惊的问:“你这是咋了,我出门去请大师之前你还在床上坐着捡菜籽呢,这一会手咋不当家了呢?”
“哦,你走之前他还不是这个样子?”我师父蹙眉问。
刘芳忙坚定的说不是,说她今天出门之前他只是两腿不听使唤。
她男人张口欲说,两串眼泪自眼中流出,嘴唇剧烈颤抖起来。
我看了都难过。
刘芳边收拾碎茶杯边说:“两位大师看见了吧,之前身体壮的像头牛,说不行不行了,这才几个钟头的功夫又恶化了,真是一会不如一会……”
我忍不住问:“他有多大年纪了?”
刘芳抽泣着说:“比我大一岁,才五十五。”
我看着他的举动像九十岁的老人。
我师父看着床上的人问:“你能走路吗?”
他颤颤巍巍的说:“昨天还能下床勉强走两步,这不,刚才试了试,床都下不了了……”
我担忧的小声跟我师父说:“得赶快找出原因,不然他很快就要老死的。”
我师父“嗯”了一声跟刘芳说:“再去看看你儿子。”
刘芳听了扭身就往外走,失态的哭叫着说:“不知道我儿咋样了,今天一起床就喊疼的受不了,给他打吊瓶止疼都不管用。”
我们一进屋子下了一跳,床上赤裸着上身的小伙子浑身青紫,大块大块的瘀血令人触目惊心。而且,他好像昏迷了一样紧紧闭着眼躺在床上。
当妈的看见顿时抱住儿子嚎啕大哭。
我师父仔细的查看屋子四周。
很遗憾,屋里还是没有一丝不对劲。
我却闻出屋子里还有阵阵臭气,就劝住刘芳要她冷静一下,然后问她有没有闻到臭味。
她抽抽鼻子说果然有臭味,她忽然拉开儿子的短裤,我来不及躲闪,赫然看到儿子的屁股上有一个烂茄子般的紫黑色大洞,洞里往外流着黑色和白色的浓液。
不用说那臭气就是从那地方来的。
我禁不住捂住嘴就往外跑,这太恶心了。
“这这咋回事这咋回事啊?刚才我出去前还没有啊……”刘芳痛不欲生的嚎叫。
“刘芳——你快去看看,俺家丹丹又发疯了——”楼下忽然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叫声。
这边刘芳气急败坏的朝下面叫骂:“我儿子还小命不保呢,还管你闺女发不发疯——”
我师父却拦住她问:“下面是谁?”
刘芳不敢再骂,哭着说:“是我嫂子,她孙女丹丹在昨天忽然发疯了,用手指着她又叫又骂,谁喊都喊不醒。”
我师父皱了一下眉问:“你丈夫弟兄几个?”
刘芳迟疑了一下答:“弟兄三个,我们是老二,下面喊我的是老大,还有一个老三。”
说完疑惑的看着我师父。
我也奇怪他干嘛问这个。
我师父又问:“老大家还有谁有问题吗?”
刘芳说:“没有,大哥前几年走了,他家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大嫂跟着一个二儿子过日子,儿子两口子常年在外打工,这丹丹从小就跟着奶奶过,家里就她祖孙俩。”
我师父点点又问:“那老三家呢?”
刘芳听了面色猛然发窘说:“老三家没啥事。”
她显然不愿多说。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了,后面紧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长的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很文静,此刻却是在追着奶奶痛声谩骂。
骂的小脸绯红,额头上都是汗珠子。
我看那老太太被骂的可怜,想拦住那小女孩,我师父却低声说:“听听她骂的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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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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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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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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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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