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三妹身上就一寒,心里默念一声“木头”,撒腿就朝楼上飞奔。
“木头——木头——”她焦急的敲着门喊。
里面传出木头沙哑的咒骂声:“你个贱货,你不要再来找我,你给我滚——”
三妹僵在原地,她亲耳听到木头在叱骂她。
“木头,你搞什么鬼,她是三妹,你的老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说话。”冷雨在三妹身边对着房门里面说。
里面立刻传来:“我就就是要她滚,谁稀罕她,我心里只有我的月儿,她只是月儿的替代品,叫她赶快滚出去,滚回她老家去——”
三妹像从冰窟里逃出的人,浑身冰凉,面无人色,牙齿咬得格格响。
张曦冷笑一声,手一挥,旁边闪过来一个黑衣人,他倒退几步,高大魁梧的身子往门上一撞,门开了。
房间里面的木头头发凌乱,眼睛通红,满脸胡茬,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三妹不敢走近他,站在门口痴痴的看着他。
木头那闪着可怕光芒的眼睛在张曦身上停留片刻,就嘶吼一声扑上来揪住了他的衣领,那黑衣人忙动手拉木头,被冷雨阻止,那黑衣人退到了一边。
木头发狂的怒视着张曦:“你说,你跟我说,月儿她到底在哪,我为什么翻遍了整个宅院,把地下室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她,她到底被你藏在哪——”
张曦冷冷的说:“我跟你说了,她死了。”
木头使劲摇着头说:“不——我夜里明明听到她在喊我,她在喊我救她,她没有死,她就是活着,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人软禁在哪里了?张曦,你信不信你今天不告诉我她在哪我就让你死在我手下——”
说着如一头困兽般吼叫着朝张曦扑过来。
三妹吓得尖叫一声:“木头,不要——”并且跑上来要拉他,却被木头一脚踢开了,她重重的跌在地板上。
结婚五年,木头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除了偶尔打闹嬉戏,此刻,他居然用脚踢她……xǐυmь.℃òm
张曦带来的人哪会让木头伤到他,立马把张曦给控制住了。
冷雨看了木头一眼,弯腰扶三妹起来,三妹还傻楞着。
一个黑衣人又要朝木头动手,如一株青松般直直立着的冷雨瞪他一眼,他又缩回了手。
冷雨在木头身后开口:“木头,咱们都不是笨人,你理智的分析一下,如果月儿还活着,被你你弟弟软禁在哪个房间里,你怎么会找不到呢?这里每个房间你都有钥匙,包括地下室,再说,她这一年多里头吃什么呢?难道梅姨给她饭吃?笑话,梅姨这个样子都靠我们送饭送水像动物一样养着。”
木头发疯的叫:“可是我听见她喊我了,她声声的喊我——呜呜。”他两手一松,瘫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真的是我的木头吗?三妹愣愣的看着他,觉得他好陌生。
张曦整整衣领,喘息几分钟,弯腰蹲在木头身边说:“我说了,她死了,这里有她的鬼魂作祟,你不信,还以为是她没死,是我故意吓唬你,现在信了吧,好了,咱们回去吧,咱们父母的还躺在灵堂里等着下葬,你这个样子怎么办葬礼呀。”
木头忽然不动了,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竖起了耳朵。“哗啦啦——”窗外那些高大的银杏树发出了剧烈的响声,紧接着“呜呜——”那凄惨扯着人心尖尖的哭声随着风吹树叶声响起,那哭声一下子灌满整个屋子……
“呜呜——哥哥——救我——”
天啊,这可是白天呀!
“月儿——月儿——”木头张惶的站起身,嘴里梦呓般叫着,眼睛四处搜罗,样子好可怕。
“木头。”被惊醒的三妹奋不顾身的又朝他扑去。
这回他不动不理,一个劲的满屋子转着找“月儿”。
这时冷雨和张曦都惊慌失措的抱住一起,嘴里哆哆嗦嗦的说着:“她又来了——她又来了——”
那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人更怂,也不管主子了,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下楼去。
冷雨和张曦终于回过魂来,拉住三妹就跑,张曦也去拉木头,被木头猛地一推,把他们三个俱推到了门外,自己又跑进一个房间,然后嘭一声锁紧了门。
三妹已经连惊带吓,浑身像纸片一样虚飘了,她有气无力的被张曦抱下了楼,嘴里一路嗡动着:“木头他怎么了、木头他怎么了……”
张曦在她头顶嘴角一勾,然后一把把她塞进车里飞驰回新居。
三妹再也撑不住了,她昏昏的睡了过去。
楼下的灵堂里,张曦看着冰棺里父母的遗体,表情越来越冷冽,他阴沉的一笑,低低的说:“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从小溺爱我,把我惯的自私,冷漠,不真心对任何一个人,把爱情当消遣,把女人当私有品。
虽然我从第一眼看见月儿就喜欢,月儿也从小就那么依赖我,我很开心,我的开心是更多的是虚荣心,并不是真的多爱她,虽然她美丽单纯的像一个天使。
我也知道,月儿这么多年只依恋我,她只想做我的妻子。
但是我去了美国后,又结识了美国的女友,然后就把月儿抛在了脑后,我居然丝毫不留恋,也不去想月儿可是日夜盼着我娶她。
我以为我会跟那么美国女孩结婚的时候,我把真相透露给她,让她死心,然后我就不给她一点消息,根本不关心她丝毫。
可是后来,我母亲的愿意令从美国回来,不打算再回去也切断了跟那个美国女人的联系,但是,这时候,家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张风来到了这个家里,月儿居然成了他的影子,他跟梅姨,月儿三人亲密的不行。
你们知道吗?我看着那个傻小子被月儿整天围着喊哥哥、哥哥,我心有多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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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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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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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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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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