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花抱歉的笑笑说:“我不怕我不怕……”
丁同贵说:“咱可亲眼看见思峰兄弟跟弟妹开办这个学校多不容易了,他两口子又对咱们恩重如山,咱可不能跟着拖他的后腿。”
赵疏花说:“我知道我知道。”
丁同贵愤愤的说:“要我说,这个姚林他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实在不行就跟思峰兄弟说,他准开除他。”
赵疏花听了这话发愁说:“你可别胡说,这个姚林可是姚村支书介绍过来的,咱这学校开在姚村的地盘上,可不敢得罪这个村的支书,不然麻烦大了,不知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吗。”
丁同贵因自己是外地人,可是生生被从王祥寨赶出来了,明明是被陷害也得吃哑巴亏。他就叹口气说:“那这事可难办了……”
第二天,王主任把丁同贵喊到他办公室,关好门,一脸发愁的说:“同贵,我打听过了,姚林这小子可是有来头。”
丁同贵问:“怎么个有来头法?”
王主任说:“这小子十几岁就出去闯荡了,在外面跟过戏班子唱戏,跟过杂耍班子演杂耍,近几年听说在城里给人算卦,不知道怎么混不下去了又回老家来了。
姚村村支书是他亲叔,就把他安插过来当护校的了。我原本看不惯他那副神神秘秘又吊儿郎当的作风,就不太搭理他。他呢,看起来也不服我这个管理主任,对我也大大咧咧不理不采的,所以我跟他没啥交集,原先也不了解他。”
丁同贵揪心的叹口气,然后好言好语的说:“王大哥,咱这么想哈,这魏校长跟林副校长不光是有本事有文化的能人,也是一对大好人,他们办学不容易,如今管理学校更不容易,咱们都拿着他的钱,得替他管好事对不对,这事咱俩尽量帮他解决了,你说呢?”
王主任诚恳的说:“那是当然了,这事咱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这事我这个学校管理分内的事。
不过这事真不好解决啊,那姚林别看年纪轻轻可是个老江湖,可不是好对付的。再说咱们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图个什么,为什么这么虚张声势转身弄鬼呀?而且事情搞得还跟真的似的。”
丁同贵也沉默了。
魏思峰又要出一趟差,得好几天才能回来,恰巧这两天天猛一变冷,孩子们感冒的很多。
但是这个年代的孩子不像后世那么娇贵,一感冒就请假停课,又是住院又是打点滴的,不然不会好。这时候的孩子都皮实,有的感冒了家长连药片都不舍得给拿,孩子自己就扛过去了。于是她也没有跟各班老师说让感冒的孩子停课。
只是,她不放心,担心夜里哪个孩子发烧厉害不能得以及时救治,她就住在了学校。
因为她也学会了开车,哪个孩子情况紧急了,她可以开车送孩子去医院。
魏思峰搭车去外地了,车就交给她了。
魏思峰办公室有间卧室,平时他就在卧室睡午觉。
下午放了学,她就在魏棉班级门口等她出来,然后娘俩手拉着手去了食堂吃饭。
吃完了饭,她带魏棉去爸爸办公室写作业,难得娘俩单独相处的机会,魏棉拿着笔从本子是扬起小脸,甜甜的笑着跟妈妈说:“妈,你跟爸爸要是天天住在学校就好了——”
说到这里自己又补充:“那不行,家里还有奶奶和弟弟。对了,我想弟弟了,明天你回家的时候给我带封信。”
说罢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画满了图样的纸,弟弟还不识字,她用画图跟弟弟交流。
她神秘的一笑折叠起来,甜甜的说:“我弟弟能看懂的。”
林盈盈接过来,暖暖的笑着说:“好,妈妈保证带到。”
林盈盈很欣慰女儿的懂事和对弟弟的关爱,就摸摸她的头说:“过几年弟弟也来这里上学了,到时候你就不用一周才见他一次了。”
“嗯。”魏棉充满期待的一笑。
校规不能破,等到了宿舍关灯睡觉前,林盈盈牵着女儿的手把她送到了宿舍门口,嘱咐她盖好被子被感冒了。m.χIùmЬ.CǒM
她出了女儿的宿舍并没有去睡,找到各班级的宿管大姐开了个会,跟她们说正是流感高发期,让她们夜里多费心去各个宿舍勤检查,发现发烧严重的赶快带办公室来找她,她开车送孩子上医院。
几位宿管大姐都认真的答应了。
交代好了林盈盈才出了宿舍楼,来到操场上。
这还是她头一回在学校过夜,心里充满着孩童般的新鲜感。
她缓缓停住了步子,静静的仰头看星星。
他们的“齐贤园”私立学校占地五十亩地,五层教学楼,三层宿舍楼,操场篮球场以及各类健身器材都有,在这个年代算是“高大上”了。
她跟护校的姚林打声招呼,出了校门,在门口的路边停下欣赏夜景。
今天是月中,皎洁的月光代替太阳重又照亮了大地,它皎洁的像牛奶般流淌着,它的光美得令人窒息。
星群聚在它周围,璀璨但丝毫不夺它的清辉。
此刻是深秋,路边的杨树和柳树的叶子还油亮碧绿,那月光从树梢上透过来,斑驳的或疏或密的树影就摇曳在脚下……
俗话说,路边白杨,河边垂柳,这都是极美的精致。再衬着月光,那就美丽的像一场梦了。
此刻林盈盈就置身在这样的环境,小道两旁栽满了笔挺的白杨,树叶将月光搅碎了,斑斑点点的铺在地上,小道的左前方是一处小河,水是活的,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小河边栽满了垂柳,把河水映成了深绿色。一阵风吹来,地上的影子动,河边的垂柳动,美得像一副水墨画……
林盈盈独自享受着这月光的同时也思念起了在外地的丈夫。
她不禁羞自己:这才分别一夜嘛,就想了……
她羞着自己还是加快脚步进了校门,她要马上给他打电话。
林盈盈匆匆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就拨了魏思峰的电话,那头马上接了,可见,他也时刻等着妻子的电话。
果然,那头传来的声音温柔无比,语气里也满是想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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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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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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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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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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