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盈盈开口了:“叔,婶子,刚才我注意了,你老两口一来就骂自己儿子混,责怪自己没本事、没教育好儿子,但是你们可只字没提我二妹在你家的好啊!我二妹什么性子我知道,她嫁到你家没少出力没少受苦吧?嫁到你家开裁缝铺子没少挣钱吧,挣的钱都花到你家人身上了吧,可是你俩好像根本不领情啊?”琇書蛧
老两口的脸一下子由红转白。
林盈盈接着说:“我二妹这几年挣的钱要是捆在一起,往水坑里扔也能听听响不是,可是给你们一家子花了楞是连声响也没听到,你们自己说,我二妹亏不亏?”
老两口子额头上冒出了汗,大江跪着也扭了扭腰,扭了扭脖子,一副浑身不得劲的模样。
二妹在楼上听到嫂子这话又哭起来。
林盈盈不依不饶:“我觉得吧,你们这一家子就是白眼狼。你说你小女儿得病了,把我二妹的钱都花光了,又让她来我家借钱,我家二话不说给了她两千块钱拿给你们,你们用我们的钱把病治好了,不来跟我们说句话,我男人跟婆婆看你们去了大江还爱理不理的。”
豆大的汗珠从这爷仨脸上滑下来。
“我家四妹嫁人吧,他还挑我们的理儿不来送我们四妹,昨天来走亲戚,大过年的还摆着个臭脸,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家死人了呢,后来才知道他是心里恨着我们家人呢,还说我们家人薄情寡义,那我问叔跟婶子,既然我家人薄情寡义,你们还来我家借钱干嘛?我家人薄情寡义,我们怎么还借钱给你们了?谁不薄情寡义呀,你该问他们借钱去是不是?”
“侄媳妇啊——你别说了,我们错了,我们全家都错了——”二妹公公羞愧的大声哀求林盈盈。
林盈盈轻轻的问:“哦,叔您知道错了呀,可是知道错了也晚了吧,我家二妹太老实,嘴也笨,到了娘家也不说她在你家受的屈,被大江逼到这份上了才跟我们说了这几年在你家过的日子,我这当嫂子的听了都气的牙根痒痒,别说我妈了,我这当嫂子的听了都觉着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呀!”
林盈盈说着自己都觉着自己怎么学着这么泼辣了,她还是那个城里姑娘吗……
“侄媳妇,侄媳妇,可别呀,你是她嫂子,你是咱全县都有名的大老板,大明白人,你可得劝劝二妹呀,可不能不过呀,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她婆婆哀哀的求着林盈盈。
林盈盈冷冷一笑说:“婶子,你求我白搭啊,这过日子的是我家二妹,还是她说了算是不是?二妹,下来自己跟你公婆说吧——”
二妹听了忙擦擦眼泪,板着脸下楼了,她婆婆看见她就马上摆出一副谄媚的笑脸,嘴里亲热的喊了声:“二妹。”
二妹看也没看他娘仨,冷冷的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要离婚,你们把这几年花我的钱给我,再把我借你们两千块钱还给我哥,咱就去办离婚手续。”
“二妹呀,这气话归气话,小两口过日子可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大江不懂事惹你生气了,惹你妈生气了,我今天把他拉来就是随便你打你出气的——”
说到这里起身踢了大江一脚,厉吼:“赶快跪到二妹跟前去,叫二妹随便打——”
二妹头一别厌恶的说:“别过来,我看见你恶心。”
说罢又蹬蹬蹬上楼了。
这娘仨登时面如死灰。
“亲家母啊,你是个大善人,你劝劝二妹吧,咱可不能让孩子离婚啊……”她婆婆无计可施了,跑到曹英面前拽着她两只手摇晃着哭叫。
曹英无奈的叹息一声说:“你看看亲家母,你是亲眼看见了吧,我说了也不算啊!唉,我老了,说话不管用了,由着孩子们吧……”
林盈盈一伸手,魏思峰忙过来扶她起身,她懒懒的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多说也没用,叔叔婶子先把我家那两千块钱还了吧,二妹的钱我管不了,这两千块钱可是我借给你家的啊。”
这娘仨同时僵住了……
好久,大江嗫嚅:“我爸我妈没钱……”
林盈盈不疾不徐的说:“没钱砸锅卖铁呀,你昨天不是说了吗……”
魏思峰差点笑了。
林盈盈边上楼边说:“叔、婶子,大过年的,家里都有客人,你们今天就回去吧。”
曹英起身,但是却说:“看看我媳妇说的,大过年的,哪能让人回去呢,中午在这吃饭吧,我去做饭去,家里鸡鸭鱼肉都有,不吃别坏了……”
这娘仨看再纠缠没用了,只有灰溜溜的走了。
第二天,娘仨又来了,又是哭闹着认错,第三天,又来了,又是哭闹着认错。
一家人觉着差不多了,就“无奈”的说,要想过也行,得分家。这爷仨虽然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好歹不离婚了,就立马答应了。
这样二妹才带着孩子跟他们回家了。
这边二妹的事刚消停了,那边县里的曹玉芬家传来了噩耗:他两个儿子在寒假里去赵王河里滑冰,结果冰裂双双掉进冰窟窿死了……
当魏思峰带着曹英跟林盈盈去县里去看曹玉芬的时候,她已经精神失常了,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呆立不动,实在令人痛心。
林盈盈也是母亲,想象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突然就没了,她心也抽抽的疼。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也只能想开点了。
可是,谁能想开呀……
从县里回来,也许刚经过了二妹这一摊子事,又看着侄女摊上这巨大的伤痛,曹英一下子病倒了。
这下子把全家人都急坏了,魏思峰跟马光远带着她求医问药,大凤和二妹四妹也都顾不上自己的活了,个个守在母亲跟前。
曹英其实也没检查出什么病,就是恹恹的不思饮食。养了好久才好些了。
这天天气很好,魏思峰把母亲扶到堂屋门口晒太阳,小宝出去把红红领来家里玩。
一脸病容的曹英,见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赶快让媳妇给她拿吃的。
林盈盈出屋里抱出一大堆吃的,搁在桌子上随便她吃喝。
她看着贪婪的吃着糕点的孩子叹息:都八岁了还不让上学,总不能孩子当睁眼瞎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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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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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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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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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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