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碍于她一个大人不能这么对孩子,还有梁敏在这个家里这么受气,她不能给她添乱。
就把提包往后一藏躲开他的脏手,压着火气说:“别动,我给你拿。”
说罢从包里掏出一袋饼干递给他俩,又吓唬说:“快拿着跑吧,一会我给你们夺过来了。”
那俩小子听了抱着饼干甩开小短腿跑了。
梁敏尴尬的说:“盈盈,没办法,看看,让你破费了……赶快进屋吧。”
林盈盈进屋就不客气的把两扇破木门一关,掏出里面的吃食又塞给梁敏女儿,亲切的说:“乖,吃吧,这回没人跟你们夺了。”
又问丫头叫什么名字,梁敏说叫笑笑,她苦笑一下说:“我希望女儿能天天笑。”
林盈盈亲热的拉过孩子,这个小丫头长得很像梁敏,瘦瘦的小脸,尖尖的鼻子,大大的眼睛,只是带着一副可怜相,看人怯怯的。
这小模样令她想起头一回见大姑姐家那两个小丫头的情形,看来不受宠家的孩子都是一样的。
笑笑虽然穿的破烂,但是都被梁敏收拾的干干净净,也乖巧安静。
上面说过,孩子们的安静并不是天生的,孩子的天性是爱哭爱笑爱玩爱闹。
她们这么听话都是因为是被吓的。
梁敏是这个家里花钱买来的,所以就遭到了这个家里每个人的痛恨,她娘家又远,又生了个闺女,这家人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骂欺负她了。
林盈盈看看门外问她:“你男人呢?”
梁敏听到问她男人,一脸羞耻的低声说:“他在窑厂烧窑,中午不回来吃饭。”
林盈盈看看她住的两间土坯屋,简直挤得没下脚的地方。两张床就站了一半,然后是一件衣橱,他们一张大床,床头一只梳妆柜。另外一些盛鞋的箱子和盛一些日用杂物的筐子啥的就把屋子给占满了。
紧里加楔的是,就这屋子正中间还竖着一根粗木棍,直直的抵着屋顶上的房梁。
“这跟棍子是干嘛的呀?”林盈盈问。
梁敏为自己家的寒酸倍感羞愧,就低了头叹息:“这根棍子是抵着房梁不让它断,房梁从中间裂开了。”
“呀,那这屋子还能住吗,多危险呢,你男人不是在窑厂烧砖吗,怎么不想办法翻盖一下屋子呢?”林盈盈皱眉小声问。
梁敏苦涩的摇摇头说:“哼,翻盖屋子,不知何年何月呢,他力气大,在窑厂干的活最多,可是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他往家拿过一分钱,那几年干的活都抵成砖给他二兄弟盖屋子了,再就是给他三兄弟盖屋子了……”
这太不公平了。林盈盈暗骂。
她就吃惊的叫:“他傻吗,自己住着土坯屋累死累活挣的钱都给兄弟盖屋子?”
梁敏冷笑:“他听他娘的话呗。”
林盈盈又皱眉问:“那他挣的钱呢?还有地里的收入?”
梁敏神情更加凄楚了:“他家人说我一个外地蛮子,不能让我见一分钱,不然我哪一天拿着钱跑了他们哪找我去。”
林盈盈听了张口无语,这些天她跟姚村的人打听过买梁敏的这个男人,光知道那个满脸麻子,样子凶恶丑陋的男人对梁敏暴戾,还真不知道他这么愚孝。
林盈盈就又小心的问梁敏:“梁敏,你跟那个男人好歹过了有三年了,她一点不知道顾你娘两个吗?”
翠玲眼里干干的说:“他还顾我们娘俩?哼,他看见我们娘俩就恼恨死了,我是个蛮子令他丢人了,我又生个闺女,而他弟媳妇生了三个小子,我更令他没脸见人了。”
林盈盈气的当着孩子的面就骂开了:“放他娘的屁,他买了你是他犯法了,还嫌弃你是蛮子,他要是有本事自己娶媳妇啊,还花钱买蛮子干嘛——”xǐυmь.℃òm
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想想说这个也没用,梁敏还能跟那个粗暴又愚蠢的男人讲道理吗?
林盈盈就在心里打算,怎么帮助梁敏跟这个男人离婚呢?
如果不跟他离婚,梁敏这辈子别想过好日子,因为她再生还是闺女,以她本来的地位,在加上这个年代的农村思想,梁敏这个一连生三个闺女的女人确实会苦一辈子的。
没办法,女人的地位在这个时期还是很低的。
不过离婚这事不是一蹴而就的,梁敏本来脾气好,性子软,这几年又被欺压的更是无丝毫反抗能力了,忽然间让她反抗她的命运,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当年梁敏跟林盈盈说过,他们学校有个男孩喜欢她的,他俩是老乡,一起升入中专,一起上学放假一起回家,那男孩自然很照顾她,俩人就顺理成章的暗生情愫了。
她被拐卖了,那男孩也杳无音信了。
忽然门被呼啦推开了,那俩脏小子两手空空的又进来了,来了就张着小脏手说:“嗯嗯……我妈还叫来问你要好吃的。”
林盈盈听了脸一拉,哪见过这么不懂事的妈,居然这么教唆孩子。平时欺负梁敏也罢了,可是人家家里来客人了呀。
但是梁敏看见俩小子来要吃的,早慌慌的不行,红着脸低声下气的问林盈盈:“那个,盈盈,你还带了啥吃的,再他俩拿点吧,不然一会他奶奶知道孩子来要吃的,空着手走了又该找事了……”
林盈盈虽然恼恨,但碍于梁敏在这个家的地位,只好又拿出一袋蛋糕递给他俩,然后板着脸说:“回去跟你妈说,没有了。”
那俩小子又得了好吃的,抱着蛋糕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梁敏羞得面红耳赤,林盈盈无奈的一笑,看看快晌午了,就问梁敏:“你们不一锅吃饭吧?”
梁敏点点头说:“不一锅做饭,地和粮食还在一块。”
说着忙起身说:“看我光顾着说话了,我去做饭吧,那个人不回来,就咱三个吃饭,正好咱姐俩好好说说话。”
梁敏称呼她男人是:那个人。
林盈盈就是来跟梁敏说说心里话的,听到这很开心,忙把大提包拉开,先把一块猪肉掏出来,又掏出一大菠菜,还有几个土豆,一把腐竹,木耳,最后连八角、花椒、小荤香这些佐料也掏出来了。
她猜到这些佐料梁敏家里肯定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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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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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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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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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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