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飞逸弹奏完一遍之后,徐月儿再次请求他再弹一遍,如此反复循环弹奏了七八遍之后,突然感受到肩膀一沉。
莫飞逸向着左侧看去,不知何时徐月儿已经沉沉的睡去,她那双精致的脸颊之上无声的流淌着两条泪痕,一双美丽的睫毛颤动着让人内心莫名的一疼。
莫飞逸轻轻抬起手来试图擦拭掉她脸颊上的泪痕,可是手指刚刚离开,擦拭的地方又有新的泪水流出。
莫飞逸索性不再去擦拭泪水,他轻手轻脚的将自己外套脱下,小心翼翼的披在了徐月儿的身上,整个过程中要尽量让动作幅度减少,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夜晚的寒风阵阵袭来,脱掉外套的莫飞逸还真的觉得有点冷,不过正好。
冰冷的寒风能让脑袋保持清醒,夜深人静的夜晚有助于大脑快速思考。
莫飞逸开始了每天例行一次的复盘,身体各项机能已经远超常人还算是人么,身体被改造上动物的器官算是人么,人的身体猪的脑袋但是思绪正常的算作是人么,只是一个大肉球,但是会思考可以正常交流又是人么?
到底,什么才是‘人’。
人只是想象出来用来代替现在占据地球绝大部分的高级哺乳类动物的一个名词,人的定义是什么,有没有哪一条明确的定义可以划分出来?
寒冷加上黑暗可以快速促进大脑思考,莫飞逸想到了徐苏老师之前在课堂上说过的一个古代哲学问题:忒修斯之船。
有这样一艘船,亦称为忒修斯悖论,是一种同一性的悖论。假定某物体的构成要素被置换后,但它依旧是原来的物体吗?
公元1世纪的时候普鲁塔克提出一个问题:如果忒修斯的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苏老师当时简化的说,忒修斯这艘船存在了几百年之久,每当船身的木头坏掉就去替换成一个新的木头,直到船身所有的木头被替换掉之后,这艘名叫‘忒修斯’号的船还是原来的船么?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忒修斯’号又是从哪一个木板被替换之后不再是原来的‘忒修斯’号呢?
如果你说这艘还存在的,用新木头的船还是忒修斯之船,那么现在用那些被替换掉的老木头重新拼装成一个和忒修斯一模一样的旧船。
一艘新木头的老忒修斯号,一艘老木头的新忒修斯号,请问哪一艘是真正的忒修斯号呢?
问题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如果你说那艘老木头的新忒修斯号是忒修斯,或者说新木头的老忒修斯是忒修斯。
那么现在,我给你一把锤子,你去拆船体的木头,拆掉一块木板,这还是忒修斯号。
拆掉两块木板,这还是忒修斯号。
拆掉一半的木板,这还是忒修斯号。
那么拆掉全部的木板,只剩下一地的木头,此刻,忒修斯号还存在么?
如果存在,请问忒修斯号存在在哪?
如果不存在,请问忒修斯号是拆掉第几块木板的时候不再是忒修斯号。
或者换个角度来说,装上第几块木板的时候,它才是忒修斯号?!
此刻,莫飞逸发现自己对于‘人’这个他最熟悉的词汇,真的无法给出确切的定义了。
就像忒修斯号的问题一样,忒修斯号是拆装木板,而人类是添加身体的机械占比。
人体肉体和机械占比多少属于人,占比多少又不属于人呢?
或许这些答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标准。m.χIùmЬ.CǒM
莫飞逸想起徐苏老师关于人的定义是这么说的。
‘我不知道什么才是人
人的定义,但是你把它拖到我的眼前,我就知道它到底是不是人。’
或许,‘人’这个词汇的定义,真的就像徐苏老师所说的那样,只有当对方站在你的面前之后,你凭借你的经验,凭借你过去受到的教育,经历和自身修养,用你的价值观来判断他到底是不是人。
“唔”
莫飞逸不知道自己思考了多久,直到躺在肩膀上的徐月儿从梦中醒来,他依旧没有得出自己的答案。
徐月儿先是看了一眼依旧漆黑的天色,紧接着她看见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大脑当机了一会红着脸对莫飞逸小声的说道。
“谢谢你的衣服,现在是几点了。”
从思考之中醒来,莫飞逸看到脸红的徐月儿,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代替我的衣服接受你的道谢,现在的时间是。”
莫飞逸点卡mr腕表的界面,瞥了一眼弹出的界面回应道。
“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三分,你已经睡了大概三个多小时,如果你进入了深度睡眠的话,那么你现在体内的能量应该足以支撑你进行一天的消耗了。”
看着莫飞逸把有些潮湿的外衣穿上,徐月儿一眼看见了被浸湿领口处,再次低头小声说道。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失态了。”
在穿上衣服的一瞬间,莫飞逸就感受到领口处的冰凉,用手摸了摸察觉到那里的大量水分之后瞬间意识到,这可能是徐月儿昨夜流的泪水,他对着徐月儿微微一笑。
“不,并没有失态,我只看见了一位仙女在星河的尽头不断流泪,试图用自己的泪水和悲怨扩宽河水,让牛郎织女永远不能相会。”
徐月儿才开始,并没有听懂莫飞逸的话,但是稍稍一转动脑袋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莫飞逸这是在调侃她昨晚流泪特别多。
徐月儿有些羞愤的狠狠打了莫飞逸两拳,而莫飞逸则翻身回到天台不断的闪躲。
笑容在追打之中重新在脸上绽放,意识到这一点的徐月儿突然顿住了追逐的身体,她对着莫飞逸说道。
“谢谢你莫飞逸,你总是拥有让人欢笑的魔力,可以告诉我上次在天墨学院战队的时候你为什么极力反对么?”
徐月儿突然提起白天未继续下去的话题,莫飞逸的身体顿住了认真的看着徐月儿的眼睛再次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么?”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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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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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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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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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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