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是圆形的,四十五度的斜坡上,有整整齐齐的台阶。
此时天色已晚,虎子用手电筒照着里面说:“这是墓道,里面还有墓门呢。你们说是铁门,铜门还是石门?”
我说:“我觉得是石门。”
老陈说:“也有可能是青铜,我最怕的就是青铜门,那玩意又硬又有韧性,最难开的墓门就是青铜门。”
我说:“是啊,石门是最好开的。”
无恙说:“天都黑了,我们天亮再进去吧。”
我说:“没意义,这是死人谷,不存在什么阴气阳气的,白天晚上没有啥大区别。要进就赶早,先看看是什么构造再说。”
虎子说:“我是个急脾气,我同意驴子说的,我们下去吧。”
老陈从后腰上把马灯摘了下来,点上后说:“虎子,你带路。驴子,你和无恙走在中间。我断后。这是老规矩了。”
虎子笑着说:“得嘞,咱们出发。说着,虎子把腰带上挂着的锯拿了下来,紧紧地握在了右手里。”
我也拔出来了三棱刺,抓在手里后,我看着无恙说:“你在我后面,在你爸爸前面。”
无恙说:“我不用保护,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吃素的。”
老陈说:“你拉倒吧,你不是吃素的,你是吃鸡蛋喝牛奶长大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江湖险恶。”
虎子说:“无恙,你得听指挥,我这辈子一直都听你爸爸指挥,所以我过好日子了,你懂了吗?这叫事实胜于雄辩。”
无恙说:“好吧好吧,听你们大人的。”
虎子拿着手电筒往前走,给我们带路。
我拎着一个马灯跟在虎子身后,我后面是拿着手电筒的无恙,最后是拎着马灯的老陈。m.χIùmЬ.CǒM
我们开始往下走,台阶有一米宽,倾斜向下,直接插入了山体内部。台阶两边是岩壁,上面是半圆形的顶部,两米高,只要一跳就得撞头。看得出来,这墓道修得有些鸡贼,修的时候应该是挺着急的,能过人就行,没考虑到舒适度和审美问题。
我们垂直下降了大概五十米左右,到了底部,开始水平方向往西走。
老陈拿着罗盘,看看后说:“我觉得,再走二百米左右,就到墓门了。”
虎子用手电筒照着前面说:“你们来看。”
这里的通道变得宽敞了起来,四米宽,四米高,外加上面一个半径两米的半圆顶部。
这通道有六米高了,到了这里,开始用心了。
虎子可不是在说这边的墓道变宽了的事情,我们在墓道两侧的岩壁上,看到了大量的阳雕。这里雕刻了自然界里的万物,花鸟鱼虫,什么飞禽猛兽,但凡是自然界有的生物,这里都有。但是雕刻最多的,还是人。
这里雕刻了形形色色的人,不仅有东亚人,而且还有阿拉伯人,波斯人,甚至是欧洲人,我们一直往前走,两边的雕刻源源不断。里面还有很多我们没有见过的动物,比如长着四条腿的蛇。
怎么看怎么是蛇,偏偏有四条腿,趴在地上,在吐着信子。旁边站着一个阿拉伯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木棍前面有个小丫杈,这人就用这个小丫杈卡住了这四脚蛇的脖子。另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钳子,准备夹这四脚蛇的头,他拎着一个布口袋,看样子这是两个人在合作抓这四脚蛇呢。
虎子说:“老陈,你说这里埋着的是中国人吗?你看这是哪个朝代的大墓呀?”
老陈说:“我看不出来,驴子,你看得出来吗?”
我说:“咱也不懂国外的装扮啊,这得请外国的摸金校尉才看得懂吧。这阿拉伯人啥朝代穿啥衣服才也不明白啊!这一路走过来,没见过几个中国人。最多的就是阿拉伯人和波斯人。无恙,你懂阿拉伯人和波斯人吗?”
无恙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阿拉丁神灯和阿凡提。”
我说:“阿凡提是中国人吧?”
无恙说:“不是吧,阿凡提应该是波斯人吧,大概率是土耳其一代的人。但绝对不是中国人。阿凡提这名字的含义就是有知识的人,老师。你看这骑驴的人,是不是阿凡提?”
我顺着无恙的手电筒看过去,还真的看到了一个骑驴的人,长着大胡子,真的就像是阿凡提。
虎子说:“这里埋着的该不会是阿凡提吧?”
老陈说:“你想清楚再说,这里不是西疆,这里是中国南方,阿凡提到不了这里。不过这里埋着的肯定不是中国人,该不会是马可波罗吧。”
虎子说:“还驴可凤梨呢,咋可能是马可波罗呢?这明显就不是马可波罗那品种。咱不是说好的,这里面是个女的吗?阿凡提是男的,马可波罗也是男的,你们能不能往女的方面想想啊!”
老陈呵呵笑着说:“那就是马可波罗的老婆。”
虎子说:“马可波罗有老婆吗?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老陈说:“那就是阿凡提的老婆。”
虎子说:“你住嘴吧,你怎么老不正经了呢?”
我和无恙在一旁呵呵笑着听他俩说相声,不得不说,我喜欢这么轻松的氛围。
我说:“走吧,打开棺材看看就都清楚了。我现在对墓主人的身份倒是不怎么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太岁。”
无恙说:“驴子叔,我们在太岁头上动土,合适吗?”
我说:“没什么不合适的。以人为本,凡是和人类的利益相冲突的,都得把它消灭掉。这就是人活着的根本意义。”
老陈说:“走吧,就要到墓门了。”
虎子举着手电筒朝着前面走了出来,我们一边走,一边看墙壁上的雕刻,我见到了金字塔。我举着马灯照着说:“老陈,你看。”
虎子回过头,用手电筒照着说:“金字塔,你没见过金字塔?”
我说:“电视里见过,实际上是真的没去过。”
老陈说:“是女的,不会是埃及的女王埋在我们这里了吧。”
我说:“你说的是女法老,阿雪苏,是吗?”
虎子说:“埃及离着雨林市十万八千里呢,难道是孙悟空一个跟头把她送来的啊!再说了,孙悟空没去过埃及,他只去过印度。他也不认识阿雪苏,他只认识释迦摩尼。老陈,我发现你越来越不靠谱了,你太不专业了。”
老陈笑呵呵地说:“我老了,老糊涂了。”
虎子说:“再说了,人家埃及人修坟是在地面以上,修金字塔,你啥时候看到法老挖山洞了?这明显就是汉朝以后我天朝的墓葬形式,这十有八九是唐朝的坟,你看武则天的坟不也是在山洞里吗?”
老陈这才点点头说:“是啊,这十有八九就是唐朝的大墓,女的,会不会是武则天的呢?”
虎子说:“武则天人家的大墓在五陵原梁山上好好的,怎么会来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呢?人家那叫乾陵,和她丈夫埋在一起了。”
老陈这时候指着前面说:“那就只能打开看看才知道里面是谁了。”
虎子和无恙一起朝着前面照了过去,在我们正前面有两扇大石门,这就是墓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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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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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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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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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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