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说:“也是啊!你说我怀不上怪胡小军不行,你说那白皙怎么就一直没动静呢!”
我说:“那我咋知道啊!”
我们正聊着呢,外面有人敲门,还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白皙在外面喊了起来:
“嫂子,是我呀,我家里没盐了,我腌咸鱼呢,先借给我一包!”Χiυmъ.cοΜ
梅雪说:“这早不腌咸鱼,晚不腌咸鱼,这时候她腌咸鱼。你等着,我把她打发走。”
梅雪拿着一包盐出去了,到了门口和白皙聊了几句,这白皙拿了盐并没有走,而是直接就闯进来了,一进屋看着我就说:“我刚才看到虎子了,虎子说你在嫂子这边。你们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多不好啊,聊天去我那里吧,胡俊杰在家了,你们也是老朋友了,一起聊聊吧。”
我一看这里是呆不住了,我站起来说:“行,我去和胡俊杰聊聊,好歹也是我大舅哥来着。”
白皙笑着说:“嫂子,你不过去呀!中午我煎咸鱼,你一起过去吃吧,你自己也不趁做的。”
梅雪笑着说:“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去接孩子放学呢。”
“那行吧,我就和陈原先过去了。有空去找我聊天啊!我一天也怪没意思的,就盼着有人去找我闲聊呢。”
我跟着白皙往外走,刚出这小院儿,白皙就说:“是不是找你要将军令了?”
我说:“我不可能给她。”
白皙说:“虎子在我那里了,和胡俊杰一起拾掇小青皮鱼呢,特新鲜。中午我给你们煎着吃,你们喝点儿。”
我说:“那行吧,喝点儿就喝点儿。”
进了胡长生家,就看到虎子坐在厢房门前和胡俊杰一起挤青皮鱼呢。我到了的时候,俩人刚好就弄完了。胡俊杰说:“老陈,有日子没见了吧,还挺想你的。”
我看着胡俊杰,比以前少了戾气,倒是看起来和善了不少。不过他气色很差,脸色蜡黄。
进了屋之后,胡俊杰脱鞋上炕,他说:“上炕吧。”
我和虎子脱了鞋上了炕,虎子靠在被摞上,我盘腿坐在炕桌前面。白皙端了一壶白开水上来,她说:“陈原不喝茶水,你们俩喝茶,陈原喝白开水吧。”
胡俊杰给我倒上了白开水,给自己倒了茶。
我说:“胡俊杰,你这气色不行啊,睡不好觉吗?”
胡俊杰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晚上一闭眼就是噩梦,惊醒后出一身虚汗,被褥都特别潮湿。”
虎子说:“你这是湿气重啊,你这出了多少汗啊!去看看老中医,吃几幅中药试试吧。”
胡俊杰叹口气说:“不管用的,和你俩我就实话实说吧,这是报应!”
我说:“别乱说。你能有啥报应?!”
胡俊杰仰着脖子叹口气说:“还能是啥报应,铁瓦乌龙殿里我吃人的事情,你们不会忘了吧!现在我一闭眼就看到那兄弟在瞪着我。这就是报应!”
白皙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盘瓜子,她说:“他整天就这样疑神疑鬼的,你吃人那不是被逼得嘛!”
胡俊杰摆着手说:“别说这个了,我只要再坚持一下就挺过来了。陈原他们就回来救我们了,偏偏我就没停住。不过话说回来,这饿的滋味真他妈不好受。”
虎子说:“你去医院看过没有啊!你到底是啥毛病啊!”
白皙说:“说啥也不去,说自己是报应。整天在家喝酒,这人都快喝废了。”
胡俊杰说:“不喝酒还能干啥?喝点酒我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不喝酒的话,我完全就是一个孤魂野鬼。”
白皙把瓜子摆在了炕桌上,转身就出去了。
胡俊杰这时候叹口气,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说:“老陈,虎子,兄弟我不行了。”
虎子说:“别乱说,你啥玩意儿就不行了啊!”
胡俊杰说:“阳痿!和白皙在一起这么久了,这白皙还是大姑娘呢。就是吃了人之后我就不行了。你说这邪不邪。”
我说:“没去医院看看吗?”
胡俊杰小声说:“看过,看不出啥来,这医院啥也不是,根本就治不了这病。我还不敢和我爸说这事儿,我家可就我这一支独苗,这传宗接代可是最大的事情。你说我要是说了,我爸得多伤心啊!”
虎子说:“这可有点麻烦了,实在不行和三爷一样,你抱养个儿子吧。”
我说:“儿子可是不好抱,那都是人贩子拐来的,这有点丧良心。”
胡俊杰说:“谁说不是呢。实在不行啊,我看就让白皙去接借种,我听说八五年我们就有精子库了。让白皙去精子库借个种,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说:“还真行,我好像在报纸上看到过,啥时候你去问问。”
胡俊杰这时候咳嗽了几声,他说:“我去问这事儿被人看到不好。老陈,我也没别的朋友了,我可是当你是我妹夫的。你帮我去问问吧,行吗?我拜托你了。”
我看看虎子,我说:“那,那行吧。”
胡俊杰这时候呵呵笑了,他说:“对了,前两天啊,我偷偷摸摸去看胡娴了,看到她过得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现在叫王丽娜了,这名字挺好听的。”
胡俊杰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他叹口气说:“老陈啊,虎子,我可能活不过五年了。”
我说:“你瞎说什么呀,只要你这失眠症治好了,身体很快就恢复了,你还年轻呢。胡小军中风都恢复了,你这算啥!”
胡俊杰这时候把头伸了过来,小声说:“我这是报应,每天晚上被我吃了的那兄弟都会来找我,就靠在那门框上等着我死。”
我说:“我看呐,咱也别去问精子库的事情了,我先给你找个看香的吧!你这是撞克谁了。”
我想起了我祖父陈俊儒来,这胡俊杰的症状和我祖父临终前差不多,他这病啊是心理病。找个有本事的看香的,也许就能看出点门道来。
白皙从外面进来了,她坐在炕沿上,摸着胡俊杰的手说:“俊杰,就让陈原帮我们去找个看香的吧,给你看看。精子库的事情不着急吧。”
胡俊杰突然挺激动的,他说:“我着急,老陈,你先去精子库给我问问。问清楚了,你给我个信儿。看香的不着急,早一天晚一天的,无所谓。”
我说:“那行吧,我那这就回去吧,我找找关系打听打听。对了,陆雪漫应该有关系,我去找陆雪漫问问。您呐,也别着急,你们都年轻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恢复了呢。”
胡俊杰哼了一声说:“狗屁,我好不了了,这是报应!给我个孩子冲冲喜,我呀也许还有救!”
虎子哼了一声说:“我看你丫就是想孩子想魔怔了!老陈,我们就走吧!”
白皙说:“别走了啊,我给你们煎小鱼,炒个鸡蛋,弄个花生米,你们喝点酒吧,难得你俩能来我家,不吃饭就走,这不合适。”
胡俊杰说:“谁也不许走,陪我喝点酒再走。又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虎子说:“老陈,要不我们喝点儿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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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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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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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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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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