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虎子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可以反悔的啊!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必要遵守诺言,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我没必要太在乎个人名誉。
虎子在第二天一早就给梁麻子打了电话,俩人约好了见面地点之后,虎子就骑着挎子出去了。
而我接到了墨丠的传呼,我回了墨丠的电话,她听说我回北京了,约我去她的店里吃个饭。我拿着电话想了想,我说:“有事吗?”
其实我不想和墨丠有很深的联系,他找我就没什么好事。
果然,他说:“你有空吗?我想去一趟新疆,你有空的话陪我一趟吧。”
我说:“啥时候?”
“看你的空吧,可早可晚,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但是又不能不去。”墨丠说。“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这次去找一架坠毁的飞机,应该是坠毁在沙漠里了。”
我说:“最近学会里有事情,等我忙完了我再联系你。”
“那你还过不过来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说:“饭就不吃了,书店装修呢,我这里离不开。”
“那行吧,你知道这件事了就成。什么时候你闲着了呼我。对了,这次是有偿服务,这一趟不管找到找不到,一个月时间,给你和虎子一共八千块钱。”
我说:“怎么这么多?”
“有危险,也很辛苦。”墨丠说,“等你消息。”
我嗯了一声说:“好吧,我有空了联系你。”
我挂断了电话,心说还是算了吧。要是以前我还能为了八千块钱去玩儿命,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管给我多少钱,有危险的事情我都拒绝干。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wWW.ΧìǔΜЬ.CǒΜ
三天后,我正在屋子里修理劈了的板凳腿儿,打算用铁丝捆上凑合用。我接到了罗会长的电话,他开门见山说:“陈原,有个公差需要我们派人过去,我想来想去,你去最合适了。”
我一听就知道什么事了,但我还是问:“什么事?”
“我们北京故宫和台北故宫要在台北办一场联合展览,故宫那边要我们派几个顾问过去。你有兴趣吗?”
我说:“行啊,几个名额?”
“给我们三个名额,你算一个,机会难得,我打算让我孙女罗燕跟你一起去。还有一个名额,你自己选人。选好了告诉我名字,我报上去就成了。”
我说:“那就虎子吧。”
罗会长说:“也行!那我就报上去了,什么时候出发,等通知。”
“好嘞!”我说,“对了,有工资吗?”
“一天十八块钱的补贴,管饭。”罗会长说,“你放心,起码不会让你搭钱进去。”
“那就好。”我笑了。
虎子和梁麻子怎么沟通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虎子也不和我说。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一个星期之后,梁麻子突然就找上门来,进到了院子里,就撅着屁股对着自来水灌了一肚子凉水,他也不怕闹肚子。喝完了之后大声喊:“虎子,虎子。”
我说:“在前面书店呢,书店那边这一两天重新开业,虎子在忙着布置呢,有事吗?”
梁麻子指着说:“进屋说。”
到了屋子里之后,梁麻子一屁股坐在了我刚修好的凳子上,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大声说:“虎子报案说有文物走私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点头说:“我知道这件事,怎么了?”
梁麻子叹口气说:“别提了,可是把我害惨了。虎子说有人打算借着两岸故宫文物巡展的机会,从北京走私文物去那边,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说是一块叫龙种的陨石。就裹在这匹文物里了。”
我说:“哪里不对吗?”
梁麻子说:“哪里都不对。这匹文物从天津装船,走海路去台北。就在装船之前,我带人去查了这匹文物,一个箱子一个箱子打开看,根本就没有虎子说的龙种。”
我摇着头说:“不可能,龙种是有的,我亲眼所见。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呀!船你搜了吗?”
“船是大连的一艘货轮,我把船也给搜了一个遍。”梁麻子说。“根本就没有虎子说的龙种,是不是你们接到的是假情报啊!这可好了,我可是把人得罪光了,故宫的人说要去上面告我呢。”
我说:“让他们告好了,你也是为了工作。检查检查总是没错的。”
我这时候说:“船走了吗?”
“不走还等什么呀,人家啥问题没有,不可能不让人走哇!”
我说:“梁麻子你听好了,东西不一定和故宫的文物在一起,但肯定在这船上了。你把船拦下来,仔仔细细再搜一遍。油库也不能放过,把油都放出来看一遍。还有船底,也要让潜水员下去搜一遍才行。”
梁麻子一听乐了,说:“你开什么玩笑!你当我是什么大人物了?我只是一个稽查队的队长,人家在海上,我怎么拦人家?”
“那怎么办?”我说。
虎子刚好这时候回来了,一回来看到梁麻子就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又立功了?你可得安排我们哥儿俩一顿儿,必须全聚德。”
梁麻子说:“还说呢,什么都没搜到。我都要吃官司了我。我就是来找你算账的,这顿必须你安排。”
虎子说:“不能够啊,这可是第一手的线索,绝对不会错的。你是不是没搜仔细呀你?被他们给骗了?”
梁麻子说:“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了。得了,这也到了饭点儿了,今天就你安排了,去东来顺涮锅子吧,我那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有日子没开荤了。”
我说:“那走吧,我们边喝边聊。”
这件事梁麻子是尽力了,正如他所说,这次跑去天津把打包好的东西都拆了个乱七八糟,得罪了不少人。连海关的人都得罪了。现在梁麻子里外不是人,一边喝酒一边和我俩诉苦。
其实我知道,他在心里责备自己的无能。
我说:“梁麻子,你给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你知道吗?这东西一旦到了那边,搞不好就落到美国人手里。那你就是千古罪人了。”
梁麻子说:“那你怎么证明东西就在船上呢?”
我小声说:“一言难尽,这东西不可能在别处,一定就在这艘船上了。这也怪我们心粗,很可能这东西没裹在故宫的文物里面,而是提前就装上了这艘船。”
梁麻子说:“你有屁倒是早点放啊!早告诉我,我还能搜得更仔细一些。”
“我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我说:“做这件事的人,都不简单。”
梁麻子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随后说:“老陈,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跑去那边硬抢回来吧。”
虎子这时候拍着胸脯说:“梁麻子你也别上火了,我和老陈过两天就过去一趟,把东西弄回来交给你。”
我顿时瞪了虎子一眼,心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呀,那可是人家的地盘儿。你过去就能把东西弄回来?你还真当自己是天蓬元帅了啊!说话怎么就不经脑子呢?
也不知道虎子是个什么脑子,平时比谁都不傻,在某个时候就会傻说傻冒的不着边际!
虎子举着啤酒瓶子一饮而尽,把啤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又拎了一瓶,用牙咬开瓶盖后笑着说:“看你俩那表情,我就是那么一说,吹牛波一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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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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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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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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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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