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鸿远听着这声音甚是熟耳,再见到对方瘦长的身形,脱口而出道:“三号,原来是你。”
红动特战队三号队员颓然坐到地上,道:“完了,这脸可丢大喽。上回六号被俘,我还嘲笑过他呢。”
何鸿远看到三号,自然揣摩出方才被他摸胸的人,可能会是谁。他向着山林间恨恨地叫道:“史教官,你真能演戏。请你把干叔送过来,我不跟你玩啦。”
他正叫得起劲,蓦然觉得腰间一冷,一个干巴巴的声音道:“小伙子,你尚未笑到最后呢。”
一把枪顶在他的腰间,从枪口传来的冰冷的感觉,让何鸿远神经紧绷,双手张开平伸,表示他没有反抗的意思,心里却在寻思着怎么反败为胜。
他身后的声音又道:“你能从一只松鼠起跳的瞬间,找出三号、五号的藏身所在,这确不简单。你很不错。”
对方能说出方才松鼠起跳上树的情形,自然已经把人瞄得死死的。
何鸿远知道,如果对方是真正的敌人,他已经死过了一回。
方才俘虏对方的自豪感瞬间消散殆尽,他内心对红动特战队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评估。
在他身后的人收起手枪,对着耳脉叫道:“今日训练结束,回临时营地总结经验。”
从山林间钻出几道身影,向这边集合。史冰茹和绰号四婆的四号的身形,何鸿远勉强能辨认出来。
而后他的目光,落在站在史冰茹身后的一道身影上,叫道:“宇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毕飞宇拍拍自个儿的大花脸,道:“兄弟,我现在是红动特战队六号队员。”
何鸿远恍然大悟,原先的六号曾做了他的俘虏,看来已被红动特战队淘汰,毕飞宇这是顶替对方的位子。
看来红动特战队选人有讲究,在这支队伍里并不好混呀。
“原来宇哥加入了红动特战队,怪不得在京都被军车接走后,连日来毫无音讯。”
何鸿远上前和毕飞宇拥抱一下,道:“兄弟,方才对付军分区警卫排一班战士的人,就是你吧?”
毕飞宇嘿嘿笑道:“对于这场演练,干司令员早就做了安排,警卫排的战士只要被擒拿住,就是‘牺牲’。”
何鸿远推开毕飞宇,转头四顾,不见干建军带人上来,不由得嘟囔道:“把我瞒得死死的,这是不好意思见我了吧。”
他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一位身穿迷彩服、个子瘦小的花脸人走到他身后,道:“小伙子,你现在是我的俘虏,该我跟你好好谈一谈。”
何鸿远耸耸肩,道:“我无意间做了俘虏,却不想跟你谈。”
史冰茹上前指着何鸿远的鼻子,气势汹汹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胆敢跟一号这样说话。”
“原来你就是一号。”何鸿远转头打量着对方,“在京都让人给我上电刑的就是你吧,怪不得这声音听上去有些熟耳呢。”
他想到眼前这人,让他莫名其妙地吃了大苦头,心里不由得有些冒火,指着对方道:“我——要和你打一架。”
一号扯下戴在头上的墨绿色头巾,露出满头白发,向何鸿远道:“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接受你的挑战。但你若输了,得听我的。”
何鸿远摇头道:“我不同意。打架就是打架,我只是找你出气,不附加任何条件。”
一号眯着眼,笑道:“对上我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难道你没有必胜信心?”
何鸿远道:“这跟信心无关,我不想按你的思路走。”
史冰茹在边上恶狠狠地骂道:“小土鳖,小猾头——”
她上前向一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报告,请准许我和这小土鳖打上一架。”
一号笑道:“他要和我比输赢,怎能让你代劳?”
他向何鸿远提示一声,道:“小伙子,看好喽,我要出招喽。”
话音刚毕,他单手拍向何鸿远的左肩。何鸿远连忙左肩一抖,左掌向一号的手腕切去。
一号并不闪避,右腿毫不花俏地起脚,踢中何鸿远的腿弯,右手手肘轻轻一顶,把何鸿远的身子送了出去,坠落在草丛中,顺着山坡往下滑。
何鸿远没想得自己败得如此干净利落,摔入草丛之中,仍想不出自己到底为何会落败。
“我败了,在京都受电刑的事,就此作罢。我不再记恨于你,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还有,你以后别戴绿头巾,男人头上飘绿可不太妙。”
何鸿远拍拍屁股起身,向一号交待了一句,又不忘损对方一下,算是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又向毕飞宇道:“宇哥,你忙完训练的事,可以来找我,咱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毕飞宇正待回答,却是被史冰茹推到一边。后者顺坡滑下来,拦在何鸿远身前,道:“小土鳖,你是怎么跟一号说话的?你立马向一号道歉。”
“呵,急领导之所急,气领导之所气,拍领导的马屁呀。”何鸿远对她调侃道,“我方才向一号发出善意的提醒,咱男人对头上飘绿这回事,得再三关切。你一个女人瞎掺和进来,有必要吗?”
史冰茹之前丰胸受他一击,又胀又痛,感到半边胸脯都不是自己的了。现在她依然觉得胸口又胀又麻。
她一心要找何鸿远出气,此时何鸿远主动挑衅,她都不必找借口虐他。
“小土鳖,你真是个混蛋。”
她怒骂一声,大长腿向他当胸踢去。
何鸿远早就防着这母老虎暴走,她长腿未至,他的双手已主动迎上去,托着她扫来的左腿。
他有心想来一招四两拨千斤,把她的娇躯给推送出去。可是一看这陡峭的山坡,她这么一摔出去,不知会伤成怎样,要是被伤成骨折或毁容,那这仇怨可就大了。
他心里一软,只得把她轻轻往身旁一带。
史冰茹单腿立在陡坡上,身子失去了平衡,扑入他怀里。Χiυmъ.cοΜ
何鸿远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对丰满翘挺的臀瓣已坐入他怀中。他尚未反应过来,身子已顺着山坡下滑,只得伸手紧紧环抱着她。
入手之处,软玉温香,他双手忍不住紧了紧。
“混蛋,我要杀了你。”
史冰茹不容分说一招肘击,直接击中他的胸口。
何鸿远胸口吃痛,一把推开她,自个儿顺着山坡下滑,落荒而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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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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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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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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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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