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阴暗而杂乱,由门口进来的亮光,跑不进屋内各个角落,只是让人的视觉留下黑白片段。堂屋正中间的餐桌上布满灰尘,桌下堆满了粘着泥巴的红薯,锄头、箩筐随意扔在边上。
何鸿远蹲下身子,拿起一根红薯端详一下,道:“二婶忙着‘红星小屋’的生意,家里的农活难以兼顾啊。这红薯就这样放置怎么行?都要照顾老鼠过冬啊。”
他把这根老鼠啃咬过的红薯扔到一边,拿来一旁的箩筐,将红薯一根一根装入筐里。
周荧习惯了屋里的气味,蹲在他身边,好奇地问道:“小远,这就是红薯呀?”
何鸿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立马想到她是城里姑娘,没见过红薯,是否也没什么奇怪。他向她介绍道:“荧姐,红薯又叫红苕、地瓜,在我国广为种植,其种植史可以上溯到清朝初期,古时不是有官员自警,‘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吗?这说明红薯接地气,深受老百姓喜爱。”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周荧复述一次,抬头打量周遭一眼,道:“这王二存家,可以说家徒四壁啊。小远,你这么用心帮助王二存,是否正是因了这句‘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何鸿远笑道:“荧姐,我不能算是官员吧。我就一小干部,一心想要为群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正好有‘路教’工作组这一平台,去帮助王二存家也算是顺势而为。”ωωω.χΙυΜЬ.Cǒm
“小远,虽然你现在还是一名小干部,倘若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工作境界,以后成为一名官员,乃至封疆大吏,并非不可能。”
周荧拍拍他的肩膀,起身推开王二存家卧室的门,向里头张望了一下,扶着门框跨入房内。
门框边上有简易的手拉电灯开关。她顺手一拉,“吧嗒”一声,开关线连根而断。
她扔掉手上又黄又旧的开关线,正要退到房门外。突然,一只老鼠似被她踩到尾巴,急促地吱叫一声,窜到她的脚面上,撞击一下她的脚踝,逃之夭夭。
“啊——老鼠——”
她发出一声尖叫,在昏暗的空间里很是惊慌失措,脚下被门槛一绊,身子向门外摔去。
何鸿远正蹲在离房门不远的地上,连忙转过身子,将她倒下的身子接住,叫道:“荧姐,怎么啦?”
周荧近乎横坐在他怀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道:“小远,有老鼠,好大的一只老鼠。”
何鸿远原本蹲在地上,就是使出吐纳术,也差点被她压得坐到地上。他借势靠在门框上,挪动屁股坐到门槛上,脑袋恰好顶在她丰盈的前胸。
软玉温香,令人神魂颠倒。
“好大,好大,好大一对——老鼠。”他嘴里嘀咕道。
“还有老鼠?”
她的娇躯使劲往他怀里挤,翘臀不安地挪动着,那种摩擦感令人心跳过速,血脉贲张。他的身体关键处蠢蠢欲动,顶着那柔软的三角地带,让他有擦枪走火的感觉。
她今日身穿紫红色V领毛衣,外套黑色针织开衫,配上黑色包臀裙,身材惹火十足。
他感觉包臀裙穿在荧姐身上,才能将它所能展示的美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翘臀上揉捏了一把,才记得自己手上满是干泥巴,又轻柔地拍打了两下,仿佛温柔地呵斥一般。从手掌处传来的弹性十足的感觉,让他心旌摇晃不止。
手足之欲无法满足,他抬头从她胸间脱离出来,对着她动人的肩胛处轻吻了两下,算是作为补偿。双唇触及的肌肤,如绸缎般细细腻光滑,又白若一层奶皮,尤自浮动着高雅的幽香。他忍不住吐舌轻轻吸吮几下,贪婪地享受她肌体的香味。
幽暗的环境,最容易滋生暧昧情愫。特别是对一对有情人来说,借此以行动表露情怀,那是再适合不过。
周荧经常对他的摸骨术充满期待,如今熟透的身子受到他温柔爱抚,却比之摸骨术更让她激情澎湃。她感觉肩胛处受他亲吻,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颈脖处向她心胸间流动,仿佛涓涓细流一般,流转她的全身,逐渐将她淹没、淹没。
她不知哪来的力量,捧着他的俊脸,低头热烈地噙住他的双唇,完全不顾这是何时何地,将自己和他一起带入激情交溶的境界。
站在堂屋外的赵小萍听到周县长的尖叫,转身正要迈步进入屋内,见到周县长坐在何鸿远怀里,吻得天昏地暗的样子,便悄悄将伸到门槛内的一条腿退缩了回来。
作为一名秘书,她明白领导的个人隐私,她只宜去守护,而不能让领导觉得她知晓太多。
她娇躺靠在堂屋外的木板墙上,似叹息般地深吸一口气,只能将心事藏在心灵深处,却难掩脸上黯然之色。
王小存的一位朋友从院子另一头的屋里出来,看到赵小萍双臂抱胸靠在板墙上,长发轻垂,眉目如画,仿佛传说中的狐仙般诱人。他打了个酒嗝,朝王小存屋内叫道:“六哥,你这大院子里有仙女下凡啊。”
王小存在屋里骂道:“癞子,你精虫上脑啊。我这大院子里是有过一位仙女,就是我那位侄女瑶瑶,可是她已经搬到寨头村居住,本来要送她去县城阳光洗浴城那边的,却被人插了一脚。如今这王家大缺少了她,可是少了许多灵气。”
“六哥,真的有美女矣。”
癞子怪笑一声,一边向赵小萍走来,一边叫道:“小美眉,在西堂屋可晒不到太阳。到哥哥这边来,哥哥陪你晒晒太阳、聊聊天。”
赵小萍心里正酸涩得不行,见有出气筒送上门来,没好气地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在晒太阳?我正在工作,别来烦我。”
“哟,你跑到我们家来工作,还不许我过问一下。”癞子走到她身前,“小美眉,只要咱们交上朋友,不说你在这里工作,就是把家安在这里都行。”
“滚——”
“啊哟,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美,让我神魂颠倒啊。”
“滚——”
“来,咱们交个朋友吧。”
癞子伸出一只油腻腻的手掌,向赵小萍秀美的下巴摸去。赵小萍伸手朝他的手背上狠狠抓了一把,然后举着挎包向对方砸去,嘴里叫道:“你给我滚开。”
“哟,你把我的手给抓伤了,这下子想不陪我乐呵乐呵都不行。”
癞子一把抓住砸来的挎包,另一只手向她起伏不止的胸脯上摸去。他的手掌离她胸脯尚有一巴掌距离,即被一只秀气的手掌抓住手腕,仿佛被铁钳钳制住一般,难以动弹。
“和她交朋友,你还不配。若要对她亮爪子,小心我将它折了。”
何鸿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赵小萍感觉很动听,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觉得心气不顺,道:“小远主任,莫要这么多废话,将他的爪子给折了。”
何鸿远捏着癞子的右手手腕,见对方左手挥拳向他打来,便使出内劲将其手腕一提,道:“还真的动手动脚呀。”
癞子右手手腕吃痛,左手也丧失了力道,拳头只是虚空一划,便划拉下来。可他又不甘心地一脚向何鸿远踢去,嘴里叫道:“小子,快点放手,否则哥让你好看。”
何鸿远见其没完没了的样子,使出拆骨术将其手腕卸得脱臼,道:“小示惩戒,以后记得莫乱动爪子。”
癞子身材不高,左手架着右手肘,哀叫着在院子里转着圈子,似受伤的猴子一般。
王小存等人听到院子里的声息,从屋里跑出来。其中两人上前架住癞子,笨手笨脚地查看他的伤势,更是痛得他哇哇呼痛。
“小子,原来是你要找我们兄弟麻烦呀。”王小存指着何鸿远道。
他吃过何鸿远的苦头,深知其拆骨术厉害。不过心里发怵是一回事,在弟兄们面前,还是得表现出气势来。他向众混混叫道:“兄弟们,这小子欺负到咱们头上来,让他挂点彩头,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一名大个子小混混最是急切,向何鸿远冲过去,那嗷嗷叫的样子,倒是颇有些声势。
何鸿远怕他们伤着赵小萍,便从西堂屋檐下跳下台阶,站在院子里,向大个子混混摆出太极拳起手式。
大个子混混举着钵子般大的拳头,向何鸿远当面砸去,却被何鸿远使出太极缠手,一把将其手腕缠住。何鸿远不给他再出手的机会,干净利落地使出拆骨手,照样将他的右手拳头从手腕处卸得脱臼而出。
“退到一边去。”何鸿远向对方警告道,“再招惹我,将你整条手臂都给拆卸开来。”
大个子混混外强中干,早已痛得脸色苍白,怯懦地退到他的伙伴们身旁。
小混混们被何鸿远的身手震住,都指着他纷纷叫骂,却皆踌躇不前。一时间这王家大院成了骂娘的市井之地,热闹非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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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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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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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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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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