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绯月踩着小碎步,来到绯烟的面前,睨着她道,“本宫近来有些不舒服,还劳烦修仪给本宫诊诊脉。”
知道眼前这人是来找茬的,绯烟低眉顺眼地让开身,乖巧地道,“娘娘请往里屋坐。”话音刚落,绯月便大步向里屋走去。绯烟瞧着女子的背影,不屑地一笑,随即敛了神情跟随其后。
进了屋,绯月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神色越发傲然,在一张小桌前坐定,露出一截皓腕,俨然一副急求医的样子。绯烟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随即在绯月的对面坐下,青葱双指搭上她的脉。
然而刚一接触绯月的肌肤,绯烟便觉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下意识地一缩手,抬眼就望见绯月一脸得逞的表情,悠悠开口,“修仪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不愿给本宫诊脉吗?”
绯烟眉头微蹙,垂眸望了一眼自己的指尖,发现并无异常,但她心中却隐隐地有些不安,将眸中神色尽数掩去,绯烟嘴角一弯,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说罢,绯烟重新将手指搭上绯月的腕部,可不知为何,一旦她触碰到女子的肌肤,便会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指尖传来,绯烟心中警铃大作。
往了一眼绯月得意的神情,绯烟的心忽地就沉了下去。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无法说出究竟发什么什么,绯烟垂了眼眸,“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
可话还未说完,却是被绯月阴阳怪气地声音打断,“修仪当真是医术高明,只是一接触本宫的手腕便知本宫的身体状况了。
“可虽然修仪这般说,但是本宫还是觉得身体略微有些不适,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绯烟将手收回,掐着指尖,淡淡地道,“娘娘回去后多多休息,注意些饮食便可。”
“好的,既然修仪这般说了,本宫也就放心了。”绯月说罢一捋袖子,将手腕遮住,随即起身,“那本宫先行离开了,不打扰修仪休息。”
绯烟起身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见其当真将一行人带离了石芳阁,这才仔细地观察起自己的指尖,原先白皙一片的指腹,如今已然起了一个红点,略显刺目。绯烟脸色微沉,快步走进里屋,轻柔着那个红点,眉头紧皱。xiumb.com
在善堂,各种病症她见多了,却是不知眼下,绯月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指尖这个红点又代表着什么。放在那不痛不痒,略一用劲却是钻心的疼痛。
用银针轻轻将其挑破,放出些许血来。血珠落入盛装着清水的碗中,也只是血色稍稍化开了些许,并无异常,绯烟见状,抿了抿唇,难道是自己多心了?还是说,眼下这症状,连她都看不出?
想到此处,绯烟忽地听到堂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将手收进衣袖,随即转身向前堂走去,这绯月刚走,就出什么幺蛾子了吗?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却未发现,那瓷碗中的血水忽地现出一抹诡异的灰白色。
绯烟前脚刚迈进前堂,后脚门便被推开,一个身着鹅黄色宫服的侍女脸色不善地望着她,冷声道,“修仪,我家娘娘晕倒在御花园,御医诊断是中了毒,现今太子大怒,派奴婢前来请你过去。”
望着那女子身后几位侍卫,绯烟微微一笑,“还请带路。”
绯月从踏出自己的石芳阁到现在,不过才过去一刻,便晕倒在了御花园,还由太医诊断过了?甚至连太子都知道了?绯烟眼眸微眯,这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跟在那身着宫服的女子身后,绕过道道宫门,绯烟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照前世的记忆,这条路似乎不是通往太子的东宫的,而是……
然而下一秒,绯烟却是觉得后颈一痛,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时,绯烟的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是耳边隐隐传来的流水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一股淡淡的霉味让她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几分了解。后颈隐隐作痛,浑身也如同散架了一般,手脚也被粗绳牢牢地捆住,稍作挣扎却有些使不上劲。绯烟的心沉了沉,竟是将自己的穴道也点了吗?对方如此慎重地将自己绑到这里来,这种手法倒不像是绯月做出来的,那会是谁?为何将她带到此处?
就在这时,大门忽地敞开,白光刺目让绯烟有些睁不开眼。半眯着眸子望去,之间一道身影逆着光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给绯烟一种淡淡的熟悉感,这个人是谁?
待眼睛渐渐适应的光线,绯烟才将来人的脸看清。来的那人竟是殷若婷。
女子缓缓地来到绯烟面前,伸手掐住她的下颚,迫使绯烟望向自己,一张脸上满是戾气,“哼,我当真是小瞧你了。”
后颈的疼痛让绯烟眉头微蹙,良久从喉中挤出几个字来,“彼此彼此。”
殷若婷瞳孔微缩,随即手一扬,掌掴在绯烟的脸上,“啪”的一声响彻在整个屋中,殷若婷望着地上的绯烟恶狠狠的开口“说!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因女子的大力,脸偏向一侧,绯烟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轻笑一声,“娘娘在说什么?绯烟听不懂。”
“还在狡辩!”殷若婷忽地提高了音量,“那嗜血虫母,除了你,还有谁能盗走?!”
闻言,绯烟扬起半张脸,神色微妙,“哦?娘娘竟是在宫中养了嗜血虫母吗?这事倒是新鲜。”
殷若婷一愣,自知失言,随即一把扯住绯烟的长发,迫使她仰视着自己,恨恨地道,“装作不知道是吗?那我便帮你好好回忆回忆。”说罢,她手一松,像是接触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在衣服上擦了擦,转身离去,“阿蛮,好好招待招待我们的客人。”
女子的身影渐渐走远,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绯烟低垂着头,蓦地感受到一股热气袭来,她立刻倒身一滚,躲了过去,便听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你这小娘们躲得还真快。看老子逮到你怎么惩罚你。”
那声音中带着些许异样,绯烟一听便变了脸色,手脚越发挣扎起来。可是被点了穴道的她再怎么挣扎也于事无补,那男人像是猫捉老鼠一般,渐渐地将绯烟逼到墙角。
“哈哈,跑啊!让老子费了半天的工夫,怎么惩罚你好呢?”那男人淫笑一声,随即伸手朝绯烟探去。
“啊!”只听“撕拉”一声,绯烟胸前一凉,惊呼出声。
这呼声像是火星一般,点燃了男子内心的导火索,“哈哈,你叫啊!叫得再大声点!老子就喜欢听女人叫!”
双肩被两只大手牢牢地抓住,男人的吻落在绯烟的颈上,胸前,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将绯烟整个笼罩,她用力的挣扎起来,可是每挣扎一分,那男子的力道就增加一分,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身上的衣衫已经几乎被褪去,只剩下一件亵衣,女子胸前的风光被尽览无余,白皙的肌肤上尽显红紫的吻痕,尤为诱惑。
男子喉中低吼一声,伸手去扯自己身上的衣物。就在这时,绯烟忽地抬起了眸子,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撞进男人的怀中。
“哈哈,不管你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小姐,还是要伏在老子的裤裆下,别急,老子马上就来满足……”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却是忽地没了声音。身体僵直在原地,一双眼倏地睁大,嘴巴微张,从喉中发出“嗬嗬”的声音,这人竟是被刺穿了喉咙,
绯烟跌坐在地,右手握着一柄沾满了鲜血的匕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之前那一撞,是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穴道冲撞开,这才取出了一直藏在亵衣中的袖珍匕首,奋力刺穿了那人的喉,得以保全自己的完整之躯。
血腥味弥漫开来,合着水流的“滴答”声,黑暗中一股诡异的氛围弥漫开来。绯烟挪到男子身边,用力脱下男子沾了血的衣物,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可是一股深深的凉意依旧将她紧紧地包围着。
沾染了血迹的脸上一片冰冷,绯烟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暴虐。然而下一秒,门却是开了。与之前不同的是,此番竟出现了数道人影,为首乃是魏宪,在他身侧立着神色各异的绯月,玲珑,殷若婷等人。
找人凌辱她之后,再将自己的狼狈样展示给众人看吗?当真是好手段。绯烟冷笑一声,就闻一道声音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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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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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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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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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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