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他便倒在了桌下,意识极为模糊,单单凭一股子怒气,狠狠掐自己的手心,维持着一丝清明,张开口便想喊人,但声音几不可闻。
“公子?”门外,护卫们警觉,敲了敲门,又唤道:“公子,可安好?”四人久不见回应,当即心惊地推开门,便见陆炎峰面色青白交错。
“公子!”四人分工明确,二人去扶陆炎峰,二人拔剑对准萧青棠。
萧青棠敛去笑意,袅袅娜娜而来,一袭青色长裙,身姿修长如玉,俏脸上毫无情绪,颇有几分冷艳的味道。
“你做了什么?”护卫喝道,脸色冷酷深沉,“公子为何会倒地?”若非知公子与她关系莫逆,他早已严刑逼供。
萧青棠毫不在意道:“他中毒了。”
另一名护卫沉声道:“解药!”
“我是下毒的,岂会给解药?”萧青棠柳眉微扬,那闪闪若星辰的双眼里,蕴含着一丝丝轻蔑,亦有些许畅快,“你们与其和我周旋,不如立即回府,给你们公子解毒,兴许他能少受些折磨。”
给陆炎峰下毒,让他疼上个几日,她便可逃之夭夭。反正在昨夜,苏泽离去时,给了她几张银票,已被她揣入怀里,够她用上数年。
护卫们对视,似有迟疑。便在此时,陆炎峰狠一咬舌尖,鲜血弥漫在口里,令他有了几分清明,用全部力气道:“抓她一起回府,她若敢逃,死活不论!”话落,他似放松下去,闭上眼硬抗痛意。
萧青棠微恼。她原想着,若是护卫们不放行,便以死相逼的,谁知陆炎峰比她更狠,倘若被他抓入府里,在重重守卫下,怕是逃不出去,何况在陆府里,还有一个老夫人,憎她入骨,必不会善待她。
她权衡纠结下,又去翻箱倒柜,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喂入陆炎峰的唇边,没好气道:“给你,解毒丸。”
但陆炎峰并不吞咽,微微睁开些眼,锐利如寒星,冷冷扫向她,微含嘲讽,提了提劲勉强道:“你又要下毒?”
这货真鸡贼!萧青棠磨牙,把药丸扔入自己的口里,咀嚼几下便向他吻去,尽数渡给他,不悦道:“我给你试药了,如今能咽下去了么?”
陆炎峰方才咽下,似欲说什么,但抵不住困意,沉沉睡过去。
“他半个时辰后会醒。”萧青棠语气不佳,眼珠骨碌碌转着,便向门外走去。
“止步,公子未醒前,你不准离开。”护卫面无表情,虽低眉顺眼,但态度坚决,“还望姑娘莫让我们为难,等公子醒后,自有定夺。”
萧青棠把玩着一缕发丝,似笑非笑道:“人有三急,难道我当着你们的面解决?”
护卫们无言以对。须臾,一人回道:“阿三,你送姑娘去,仔细点,不可有丝毫差池。”
萧青棠轻哼,当先跨出门槛,趁护卫不识路,带着他左绕右拐,入了大厅,钻入一群脂粉姑娘里。
“姑娘!”护卫面色微变,快步上前。
萧青棠一面小跑,一面笑盈盈道:“那位大爷钱多人俊又腼腆,快去伺候他……”
“好啊……”一群姑娘们娇笑着,飞扑而上,个个花枝招展。
“别碰我……走开,我动手了啊!”护卫喊着,头一次遇上此等仗势,有点无措,待用蛮力挤出鲜花群后,整个大厅内,哪里还有萧青棠的身影?
他大为焦急,直接找上兰姑,令她派人去寻,“公子点名要青棠,人,你必须找到!”
彼时,萧青棠正躲在后院,拿清水漱着口,直到药渣尽去,才露出一缕浅笑。
那粒白
色药丸,外面一层倒的确能解毒,但里面包着的嘛……
“啪!”茶杯摔出去,砸在了墙上,摔得粉碎。
陆炎峰双目赤红,滔天怒火盘旋心间,容色冷酷阴霾,令他看上去凶如煞神。在如玉俊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绯红,情潮蔓延全身,身躯炽盛如火,气息亦极为紊乱。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强忍着,坐在床榻上,紧攥着被角,全身已被汗浸湿。
“继续找!”他含怒道,声音冷如万年寒冰,可愈见粗重的呼吸,显露出几分狼狈。
护卫犹豫,顶着压力嗫嚅道:“公子,属下去找个姑娘,您不能再忍下去,会伤了身子的。兰姑说过,此药药性持久,难以熬下去……”琇書蛧
他的话未完,便有一个枕头砸来,伴随着的,是陆炎峰盛怒的声音:“滚!”媚药无解,要么强忍过去,要么找人纾解。但如此强忍,必然极伤身。
“只能尽快找到她。”几名护卫相商,留一人守着,余下三人全都出屋,“人既在烟雨楼,便应能寻到,只求她没有偷溜出去。”
床榻上,陆炎峰倏然睁眼,目光凶悍吓人,传达出冷冷杀气,咬牙道:“冷水!”
护卫欲言又止,但心知他态度坚决,唯有在心里暗叹,转身出门叫人。如今已至秋日,晚间气候清冷,几盆冷水下去,怕会得了风寒。
“公子!”在护卫担忧的目光下,陆炎峰跃入浴桶内,水花溅起,洒在绣有牡丹的屏风上,令其愈发鲜艳,如同被血染了般。
情潮稍有缓解。陆炎峰全身湿透,面色仍旧通红,紧抿着的唇线,透着一股子倔强,而那满身的怒火戾气,依旧在节节攀升,肆意宣泄而出。
萧青棠……萧青棠……他紧攥着手,指甲嵌入肉里,原本被酒杯碎渣割伤的手心里,已鲜血淋漓,而他似察觉不到痛般。
她给他下了媚药,却转身逃之夭夭,丝毫不顾及他……
在后院厨房,萧青棠偷偷摸摸啃鸡腿,因实在是饿得头晕眼花,又见暂时出不了烟雨楼,便顾不上躲藏,决意先填饱五脏庙。
“青棠姑娘,你在这啊?”一个小丫鬟惊讶,目光闪烁几下,福了福身,端起一个陶罐,倒出几碗褐色的汤汁,小心翼翼用玉盘装着端出去。
萧青棠啃了半只鸡,正巧有点口干,便笑吟吟问道:“那是什么汤?我喝点。”
“姑娘莫乱用,是避子汤。”小丫鬟低低回道。
萧青棠怔了下,转念想到白日几度春风,面色变了几变,但陶罐里,汤汁已干,只余药渣。她毫不犹豫,从玉盘上端走一碗避子汤,“先借用一碗,少了你再煮。”
“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哦。”她含笑道,微微翘起红唇,其内贝齿雪白如玉,明晃晃的。
不知为何,小丫鬟抖了抖,脸上有抹惊惧,胡乱地点头,匆匆而去。
萧青棠仔细思量,深觉不靠谱,便又拿了一只鸭腿,趁着夜色偷溜出去。
不到片刻,小丫鬟去而复返,与她同行的,还有两名护卫,但厨房已人去楼空。
萧青棠美滋滋啃了鸭腿,寻了间空屋躲在床下,用毛毯裹着,呼呼睡得香。
“公子,属下去叫个姑娘……”护卫焦急道,“秋夜冰水,寒气很重,药效又太烈,实在不知何时能到尽头,望公子三思!”
另一名护卫小心翼翼试探道:“倘若公子不意烟雨楼姑娘,那属下传书府里让江小姐来?老夫人一直属意,让公子迎娶江小姐。”
但回应他们的,是陆炎峰冰冷肃杀的两个字:“加冰!”媚药最大的妙处,便是哪怕情潮汹涌,但意识依旧清醒,不会出现幻觉。
护卫阿四一脸忧色,从木盆里取出冰块,犹豫了下,才轻轻放入浴桶内。
“
怎么办?”护卫阿三低声询问,“秋日性寒,一盆盆冰下去,公子受得住么?何况,药性不知何时能褪,若是弄个几日几夜,必然会落下病根。”
“为公子安危,要不咱们传信回府?”阿二皱眉低语,“请老夫人定夺,否则公子若真有个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阿大沉吟不决,“但公子已拒绝。”
“公子安危第一,事后我等任凭公子处置!”阿二正色道。
几大护卫一商量,便派阿二快马飞奔回府。
“什么?峰儿中了媚药?”陆老夫人震怒,大致了解情况后,顾不上生气,当机立断,拉着江以秋的手,“秋丫头,你去罢!虽说去烟雨楼委屈了你,但尽管放心,我会让峰儿八抬大轿迎娶你。你与峰儿本为青梅竹马,情意自是非比寻常,若非八年前的变故,早已结成连理,我都抱上了孙儿呢。”
江以秋脸颊微红,扑闪着大眼,低头含羞道:“伯母,我怕陆大人不肯……”八年了,她惴惴等了八年,暗里不知被多少贵女耻笑,但仍旧不死心。
曾经,她与陆炎峰互有好感,只等他上门提亲,奈何他被前朝公主看上,被抢入公主府,直到一年后才脱离苦海。
在那时,她满心以为,二人能苦尽甘来,但可惜再一次见面时,已物是人非,他仅仅只是祝福她,盼她遇上一位如意郎君,百年好合。七年过去,他始终再未曾表示,昔日那份情似已淡下去。
她最青春的年纪,都留给了他。实则,无言便是一种结果,他不予回应,怕是不愿开口伤她的心,但她不甘心,不甘心与他从此陌路,因而时时入陆府,顶着流言蜚语,像一个儿媳那般侍奉陆老夫人。
如她所愿,陆老夫人尤为喜爱她,私下数度提及,会让陆炎峰娶她。
陆老夫人笑呵呵道:“有我做主,你尽管去,他若不肯娶你,我便和他断绝母子情分。”她脸上的笑敛去,幽幽叹息,拍了拍江以秋的手,“你一位大家闺秀,先行圆房,又在那种花街柳巷里,苦了你啊!”
“我、我愿意……”江以秋声若细蚊,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或许,这一次的献身,给他去做解药,是她的机会,能一偿心愿的大好时机。
陆老夫人满意点头,拍了拍她的手,含笑道:“我便知道你会同意。”
江以秋偏过脸,似是难为情,眼角眉梢尽是羞意。
“老夫人,”彼时,苏泽含笑开口,把玩了下扇子,“我送江小姐一同去,顺便看看故人。”他比较好奇,陆炎峰中了媚药,那么萧青棠呢?
陆老夫人啐道:“那种风尘场所,能有什么故人?你去也好,仔细看着点,别露出什么风声,省得损了秋丫头的名声。”
一盆盆冰放入浴桶,寒气袅袅而上,陆炎峰面色绯红,唇瓣泛着白色,外冷内热,真正的冰火两重天,虽痛苦不堪,但心里的怒意更甚,恨不得立即抓住始作俑者,让她明白,招惹了他便不能全身而退。
便在他强忍着时,三下敲门声传来,阿大开了门请人入内。
江以秋垂首不语,小手攥着衣袖,模样局促而羞涩,悄悄抬眼一瞅,俏脸染上粉霞,缓缓踱步而去,目光颤了颤,低着脑袋不敢看,羞答答道:“陆大人……”
陆炎峰怔了怔,霎时望过去,赤红的双眼里,溢满了怒气,冷冷瞥向四大护卫,强忍着体内汹涌的情潮,压抑着异样情绪:“送江小姐回去!”
“公子!”几大护卫急道。
江以秋小脸微白,双眼盈满了泪,贝齿轻咬唇瓣,委屈而难堪,但脑海里浮现老夫人的话,便又鼓足了勇气,羞红着脸低语:“你们都出去。”今夜,是她唯一的机会,错过了,怕是再无可能与他共结连理,做他的妻。
几大护卫沉默,互相对视,便低着头,
不敢看陆炎峰,尽数退了出去。
“回来!”陆炎峰盛怒,目光凶狠暴戾,额头上突出青筋。然而,几大护卫抖了抖,却加快了步调,匆匆而出,又细心关上房门。
江以秋咬了咬唇,脸红若朝霞,小声道:“陆大人,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有负担。昔年,我们有缘,若非遇上了变故,我们也许早已……”她提及往事,盼他念着昔日的情分,续接错过的缘分。
陆炎峰沉默不语。须臾,他张开口,语气软化了些,但态度依旧坚决,“江小姐,回去罢。”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便是一生一世。
谁也没有错,只叹命运弄人,有缘无分。
蓦然,江以秋眼眶红了,晶莹的泪珠滚下,却倔强地扬着下巴,莲步缓缓而来,仿似下了一生的勇气,轻轻的、坚决的,解开自己的腰带,男子外衫滑落,里面的,是女儿家的私衣,精致而漂亮。
她在微微颤栗,莹白的肌肤露在外,在昏黄的烛火下,美得朦胧圣洁,声音里含着一丝哽咽:“陆大人,请不要拒绝我!”
她已抛开女儿家的羞耻心,巴巴地前来献身,若他不要她,她哪有脸面活下去?以她对他的了解,念在往日的情分,看在陆老夫人的面上,他应当不会拒绝她。
陆炎峰早已闭上眼,清朝如海啸翻涌,指甲狠狠嵌入肉里,维持着一丝理智。手心淋淋鲜血,霎时融入冰水里,将它染得微红。
便在江以秋鼓起勇气,轻轻踏出一步,向他靠近时,他终于启唇,暴怒阴冷的声里,夹杂着一丝丝难堪,“江小姐,是我配不上你!昔年,我做萧青棠的男宠时,她生性放浪,喜好在床榻上折磨我,数月过去,我已经……”
他顿了顿,似是万分羞愧屈辱,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在她的折磨下,我已无法人道,给不了你幸福。江小姐,请回罢,今夜之事,望勿与人言!”
江以秋惊愕,小脸红白交错,心疼又气恼道:“她怎能如此对你?”但邵阳公主的品性,她亦有所知,曾与她有过几次冲突。
“往事我已不愿提。”陆炎峰咬牙艰难道,“出去!”媚药性太烈,情潮如巨浪,一波波来袭,一旦到了顶峰,纵有冰水,强忍下也极难,更遑论有个献身的美人在。
江以秋狠狠咬唇,再无颜面留下,噙着两汪泪水,穿戴上衣后便匆匆跑出去。
几大护卫面面相觑,但谁也不敢多问一句,只让阿二跟随着,一路护送她回府。
“进来!”彼时,陆炎峰含怒冷冷道,像是淬了冰雪般的冷漠双眼,扫视了圈三大护卫,容色阴霾,“加冰!”护卫们的言行,触及了他的底线。
一觉睡到天明,萧青棠腰酸背痛。她摸了摸小腹,其内咕噜噜直叫,实在耐不住饿,便偷着又跑去厨房,刚一进去,鼻尖翕动,闻到一阵阵粥香。
然而,瘦肉粥未开,兰姑便领着人进来,无奈道:“青棠,何故跑呢?跟着陆公子,至少荣华富贵不愁,好日子等着你呢。”
“公子要见你。”护卫面无表情,微皱着眉峰,似有点不悦。昨夜的一幕,让他们对她的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
萧青棠犹似未闻,沉着脸拨弄着粥,但被护卫几度催促,那言行间已不再客气,才用衣袖抹去脸上的灰,不情愿地回了百合房。
陆炎峰半坐床榻上,身上余毒虽清,但面色苍白如雪,精神仍旧不济,眉宇间尽是疲倦虚弱,冰冷着一张脸,在她入屋后,目光直视前面,压根视她为无物。
二人冷然对峙,但见萧青棠容色坦然,丝毫不在乎,自顾自饮水止渴,陆炎峰蓦然望去,语气低沉含霜,似在下命令般:“过来!”那两个字里,阴风阵阵,怨气怒意颇重。
萧青棠饮下最后一口水,迎着他阴冷的目光,施施然上前,与他相距
距五尺,处在安全距离,微笑着一出口,便是刀子:“首辅大人,春风数度的滋味如何?身子还扛得住么?您瞧,小脸都白了,昨夜玩得尽兴吧?烟雨楼的姑娘们,伺候得可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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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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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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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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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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