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随即一拥而上,来到了三楼,打开窗户往外一看,果然在日光的照耀下,树叶的某些地方闪着耀眼的光芒,这是一种金属的光芒。
士兵们顺藤摸瓜,终于发现原来有些树叶确实是假的,其实这是一根无线电天线,士兵们七手八脚地将这天线取了下来,随后在三楼仔细翻找,终于在屋顶天花板里发现了一部电台。
士兵将查获的电台交给木村,木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拍了拍何晓光的肩膀:“何桑,这次破获军统情报处监听站,你功不可没啊!”
“哪里?何某戴罪之身,将功补过而已。”何晓光淡淡一笑。
“何桑,我有一事不明,爆炸案发生当日,我们奉命前来此地搜查,当时你也在场,为何当初你一言不发?”木村觉得这事必须搞清楚,前后数天,何晓光居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木村君,实言相告,这一处四五年前曾经是我们行动队的安全屋,我对这处别墅还是有印象的,但这些年过去了,这里的监听站是否还在启用,我不敢确定。住在里面的人还是不是军统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上海站行动队的,情报处的人我并不是很熟,而且这些人都是外勤的,几乎没见过面,就算是以前见过,我也未必记得,所以我不敢确定,何况里面的人与我无冤无仇,所以我并不想加害他们,因而当日我不敢妄言。”
“既然你不能确定,现在又为何向加藤课长报告此事呢?”木村对何晓光前后态度的转变还是有些疑惑。
“木村君,如果有人把你逼入死角,我相信你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反扑的,我现在就是被军统逼入绝境了,他们若是只想取我性命,我也认了,毕竟是我背叛在先,但他们居然搞连坐,连我的家人也不放过,绝情绝义到如此地步,那就是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了。我一想到我的儿子,他才三岁就惨遭毒手,这种痛锥心刺骨。“何晓光哽咽道。
何晓光深呼吸了一下,把眼角的泪水抹去,继续说道:“所以我要报仇,就算是不确定也要彻查一下,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哼,这句话还是委座训示我们的。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何桑,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希望你今后能提供更多的有关军统方面的信息。”
“这是自然。”
“可惜,这次搜捕只找到了电台,却没抓住人。”木村觉得这次行动收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虽然找到了军统上海站的一个窝点,但人去楼空,除了一部电台和几份过期的情报分析报告之外,别无他获。
“可能是上次我们来搜捕的时候打草惊蛇了,这些人嗅觉灵敏得很,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马上隐蔽躲藏起来。”
何晓光的这个解释木村也认可,毕竟上次爆炸案动静太大,这些军统分子身处危险的边缘当然是提心吊胆,加上他们前去进行搜捕,必定惊动了他们,让他们更加惊恐难安,所以仓皇出逃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好吧,收队。”木村见这儿也查不出什么了,便挥了挥手,命令士兵集合,打道回府。
回到特高课上海总部的机关大楼之后,木村将此次搜捕情况告知了加藤,加藤望着那部电台和那些情报分析报告,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何桑,首战告捷,祝贺你真正成为我们特高课的一员。”ωωω.χΙυΜЬ.Cǒm
加藤伸出手去,跟何晓光握了握手,在他看来,何晓光已经彻底与军统决裂,投入了日方阵营,想要回头那是绝无可能了。
“多谢课长的肯定,何某对您绝无二心。”
“好,我一向论功行赏,何桑,鉴于你的表现,现在我任命你为情报组的副组长,希望你能多创佳绩,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加藤决定提拔何晓光,他知道现在何晓光的内心充满着仇恨,只要给他搭建个平台,创造点机会,他肯定能发挥他的才能,而且也能起到样板作用,吸引更多的军统分子弃暗投明,成为降臣叛将。
“多谢课长的提携,何某定当全力以赴。”何晓光顿首回答。
“何桑,那我想要问你个问题,你们军统上海站的总部设在哪儿呢?”加藤当然迫切想要了解军统站的地址,以便能擒贼擒王,一网打尽。这些年来一直与军统等抗日组织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但却始终难以发现他们的踪影,这使得加藤颇为头疼。
何晓光一听,知道加藤这个老狐狸绝不会因为破获了一个情报处的监听站就心满意足,他还想从他身上榨取更多的有价值的信息。
“加藤课长,其实您不问我这个问题,我也想要向您交代一下这个情况。”
何晓光知道,这个问题是无法回避的,尽管当初刚投诚的时候,加藤也问过类似问题,但当初他以不清楚,记不清为由,搪塞掉了。如今加藤旧事重提,何晓光肯定不能搪塞了之,他得编造出一套让加藤信服的说辞,好在事先凌云鹏通过齐恒给过他一份清单,上面罗列着一些加藤可能问及的问题以及该如何应对的答案,齐恒让何晓光把这些内容烂熟于心,因而现在面对加藤这个问题,何晓光显得胸有成竹。
“课长,我加入军统上海站行动队时,上海站的总部就设在霞飞路上的一家名为鸿鑫的商行大楼内,但没多久,八一三事变之后,上海沦陷了,上海有很多建筑物都被毁了,这家鸿鑫商行也遭到了炮火的洗礼,损毁严重,而且驻守在内的军统人员也死伤严重,幸存的很多老队员也都转移去了外地,那家鸿鑫商行也就被废弃了,只能另起炉灶,但因为我的级别比较低,所以见不到站长本人,每次执行任务都是队长齐恒去站长那儿领了任务通知我们的。他当然也向我们保密,从来不告诉我们站长住在哪儿,这是纪律,我们下面的人也都明白,谁也不会去打听,否则就是违反纪律,会被视为别有用心。不过我听说现在的上海站站长赵锦文也是八一三之后调来的,我们行动队里也只有正副队长见过这位赵站长。其他人只知其名,不识其人。所以您问的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是答不上来。”
何晓光侃侃而谈,说得有理有据,加藤听后,觉得句句在理,以何晓光的身份,见不到站长也是极有可能的,不知道上海站的确切地址也合情合理,看来何晓光对这个问题确实是无能为力,他现在深信,但凡何晓光掌握的那些相关的军统信息,他肯定不会再有所保留,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吧,这个问题我就不再深究了,何桑,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我看你还需要好好休息,我让木村君开车送你回去,这几天,你就在家静养,等你彻底康复了,再来上班。”
何晓光感激地望着加藤:“多谢课长体恤在下。”
木村亲自开车送何晓光回施高塔路81弄,汽车停下后,何晓光从车里下来,脚刚落地,就看见吉野,大岛等人已经围在他的四周,前呼后拥地搀扶着他走进38号。
木村走进38号之后,便对吉野,大岛等人说道:“你们听好了,何桑现在是我们情报组的副组长了,你们以后要多照顾他一点儿,一定要保护好他,这是加藤课长的命令,听懂了没有?”
“哈依。”众人朝何晓光恭恭敬敬地顿首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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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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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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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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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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