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谷远在山中,虽处谷底,却因山中一处寒潭,这谷中气候竟是比山外凉上几分。m.xiumb.com
这都六月底的盛暑天了,山外芳菲已尽,寒潭前还有数株开的正艳的桃花。
君修远坐在桃林边的水池旁,攥了几颗石子,闲打着水漂。
自南泽急赶过来后,他们便一直在这里等着荀大夫病情好转。
三日前荀大夫已经从寒潭出来了,如今病情已经稳定,谢元修说,有那几朵七叶灵芝,荀大夫至少能安稳地再活三年五载。
这两日他一直陪着,看谢元修和拂衣翻遍神医谷里的典籍,寻找治疗失忆的法子。
算起来相处已有几日了,可他除却询问病情外,跟荀大夫也没说上几句话。
能说什么呢?他不知当年旧事,荀大夫又忘了所有。
两人坐在一处,多说两句便都无话,相处起来颇为尴尬。
君修远颇有几分泄气地扬手将一颗石子狠狠朝外丢去,本是想打小道上那盏灯笼,这准头一偏,却刚好被过来的人一把捏在了手里。
“吃完饭就不见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林婉一手接了石子,疾步朝他跑了过来,将手里的披风丢到了他身上,“这里寒气重,待久了伤身。”
“你怎么过来了?”君修远还真觉得有几分冷,展了披风围住,也没抬头看她,“他们施完针了?”
“辰哥哥他们来信,说是已经在来神医谷的路上了,姜教主也与他们同行,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到了。”林婉将手里刚接到的纸条递给君修远,想了想又说,“今日谢谷主下针重,荀大夫头痛昏迷,这会儿醒了正找你呢。”
君修远听得这话,将展了一半的纸条攥紧手里,霍然站了起来:“他没事吧?”
“依旧什么都没想起来。”林婉摇了摇头。
“我不是问……”君修远蹙了蹙眉,也没再问,拽了披风朝外跑去。
这两日又是用药又是下针的,荀大夫的失忆症半点起色也无,还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他便是因不忍看,才躲到了这桃林里来。
“等辰哥哥他们来了,我就要回宁州了,南泽事多,我一时半会儿只怕也脱不开身,你独自在外,要好好保重,可别再跟着他们犯险,我不在,下次也不知谁能去救你。”林婉看着君修远跑远了的背影,低声自言自语道。
她一路找过来,本是想与他说这话的。
可这话头都还没起,人就这么跑了。
她这些年一直不上京,多是因为真的事忙。
父亲这两年已有将大任全交托给她的想法,再往后,她只怕是连这般寻个借口偷跑的机会都没了。
她一直没跟墨冥辰他们说,这次她去京城,除了担心君家之事外,还因着爹娘催着她议亲了。
爹娘从她及笄就开始与她说起亲事,她拖了这么多年,再含糊着不答,也实在不孝。
她行军领将果敢决断,可独对自己这事儿十分含糊,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本是想到京城瞧瞧,瞧瞧自己跟君修远到底有无可能?
君修远现在待她倒不似那次郡王府里刚见时那般厌恶了,可这几日疏离之意却越发明显。
仔细想想,从小他对她便是嫌弃多过其他,他待其他姑娘都是轻言笑语,对她却少有好脸色。
也只是墨冥辰他们常拿他俩打趣,她倒是年少无知给当真了。
林婉垂眸看了一眼攥在手里的石子,抿唇默了须臾,终是将那石子揣到了怀里,俊俏的小脸上眉目舒展开来,快步离开了桃林。
君修远一路疾跑回来,进屋是正好遇到拂衣打了热水过来。
他眼见荀大夫撑头靠在软塌上,满头冷汗,忙扭了帕子递给他:“您没事吧?”
“刚刚只是有些头疼,谢谷主已经开了药,现下没什么大碍了。”荀大夫接了帕子擦了把脸,眼见君修远又接了茶盏过来,他微微一愣,“有劳了。”
“跟我客气什么,这都是我该做的。”君修远抿唇笑了笑,转头瞧了一眼屋外,“我去厨房看火,给您煎药。”
“你会煎药?”荀大夫伸手拉住了他,笑道。
“我……”君修远噎了一下,蹙了蹙眉,“不就是煎药嘛,我看拂衣他们做了许多次,没什么难的。”
不就是倒药加水,守着等水开吗?他虽没做过,可看了许多次,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能不会?
“这煎药也是有讲究的,下水多少,火候怎么掌握都是有门道的,”荀大夫笑着松了手,“南星已经拿药过去了,你在这里陪我吧。”
君修远听他这般说,乖乖坐到了软塌上的矮桌旁,静看着荀大夫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会下棋吗?”
君修远点了点头:“我的棋艺是娘教的。”
拂衣侯在一旁,听了这话,转头去给他们取了棋盘和棋子来。
荀大夫没再说话,父子俩便这般静坐在桌旁下棋。
等得棋局开了一半,眼看着桌上的棋局,荀大夫顿住了落子的手:“我这些年每次与自己对弈,下到一半,眼见此局,便无法再落子。从前不知为何,如今想着,这大概是与你娘下的最后一局吧。”
君修远与他说过的,这副他摆下的残局,他娘活着的时候,也常摆。
君修远看着桌上熟悉的棋局,默了须臾:“当初我不懂娘为何总摆这么一副轻易便可破开的残局,如今想来,才知她是在思念故人。”
“谢谷主说我这失忆之症,可能是因为脑中淤血所至,他在古书上看得一法,开颅放血,或可一治,我想让他明日试试。”荀大夫落下了一子,淡声说。
“开颅?”君修远霍然抬头,皱眉看着他,“那般凶险的法子,怎么能随便试?”
“你娘待我情深至此,这些年你们因我受尽委屈,我若就这般将她忘了,岂不有负与她,也对不起你?”荀大夫眼中半点波澜不起,缓声说。
从前他孤身在琼枝岛,不知自己尚有亲人在世,又因自己时日不多,便也只是那般得过且过。
如今见着了君修远,听他说起他娘的事情,荀大夫越发想要快些治好自己这失忆之症,他不想在这般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君修远抿了抿唇,默然看了他须臾,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爹,我们不治了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更新,第483章 年少无知给当真了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