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起那么早干嘛?”花祝扒着门框,半阖着眼软濡地问道。
“看热闹呗,”安母风风火火地进了屋拿了件披风,给花祝严严实实地捂好,拉着她往外走去。
“昨儿个不是太后的生辰宴吗?哎呦,听说那个为难咱的扬王被人发现跟个男人滚做一处!丢死人了,太后气不过,就让他光着膀子游街。”安母踩着小脚,走得极为带劲:
“哼,你娘我前几天才知道,老二家背后靠着的是扬王!你说,你被扬王绑走,是不是春小贱人的主意?这小蹄子,我看八成是那次感冒发烧让邪东西入体了,做的事都透着邪意,捣鼓蛮牛般认死理的老二一家没了本分。”
花祝只想道,娘亲呦你真想了!
扬王被人提前十来年发现断袖,她丝毫没觉得奇怪,只是这皇子游街的操作有些辣眼睛吧?
“不是啊娘,他一个大男人光膀子,您让我瞧什么去呀?您一个老太太凑个热闹没人说啥,可我一个小媳妇,被夫君知道了,会很惨的。”
花祝一想成骞昊黑脸发脾气的模样,感觉更冷了,缩缩脖子道。
可是,她也好想看看那个害自己悲惨一生人的下场。
“娘知道啊,”说到这里安母脸上有些古怪,“扬王他是女的,听说不是皇上的血脉,是宫女和侍卫偷情栽给皇上的,又隐瞒了性别。”
花祝呆了,扬王竟然是女的!
“太后和皇上被气疯了,一晚上抄了很多人的家,弄得人心惶惶的。闺女呀,待会咱就远远地看上一眼,别被人当成出气筒。”安母熟练地寻了个最佳看点,拉着花祝窝着,掏出一个热地瓜,掰成两半。
花祝哭笑不得地接过来,吹着冷风吃着热乎乎的地瓜,瞧着远远过来的马车,心异常的平静。
扬王头发披散着,身上只穿了单薄被撕扯有些零碎的中衣,她紧紧地抓着领口缩成一团,依旧露出艳红的肚兜,和大片洁白的春光。
惹来街边的百姓一阵怒骂和嘲讽,各种烂菜叶子碎瓦片冲着其招呼而上。
很难想象,她曾经是那个表面温文尔雅内里阴狠毒辣的扬王。
扬王后面的囚车押解几个人,原来是朝堂上说一不二敢同皇上对着干的主,他们权势滔滔,曾经一手遮天好不快活。这会垂头丧气地,一脸灰白,难道他们没有想过这一天吗?
想过的吧,只是权势熏心,让他们只顾得眼前的快活,又或者以为自己能够将扬王推上最高位,继续着把揽朝政的野心。
“岳母,您一大早兴致不错啊?”成骞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强势地揽着花祝的腰,另一只手摸摸她冰凉的小脸,冲安母挑眉问安着。
安母吞咽了口地瓜,呵呵笑了两下,“那啥,祝儿说你专门给她设立的游街大戏,不看可惜了,女婿呀,你也知道,岳母最疼闺女了,哪里舍得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天没亮地吹风呀?”
花祝听了干瞪着眼睛,无声地控诉着,娘亲喂,您不疼我了!
安母抹了下嘴巴,“地瓜有些干,你们小两口多日没见,抓紧亲香亲香,为娘的不耽搁你们了,喝点热乎汤冲冲。”
说罢,安母颠着小脚风一样地挤入人群中,不见了……
花祝小脸红彤彤地讪讪笑笑,可是一想自己没干啥坏事呀,她小腰一挺,抬高下巴,将他推开,抱着胸:“呦呵,哪里来的大爷?”
成骞昊低咳声笑起来,“给你得瑟的机会,要不要爷给你在屁股上按个尾巴?让我猜猜,是四处摇着禁不住热情欢迎我,还是炸毛地想着逃跑呢?”
“你们一个个都是坏人,就知道欺负我!”花祝哼哼两声,转过身继续踮着脚尖伸着头看着游街的队伍。“扬王竟然是女的呀?”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放心你?还好她没打你小脸蛋的主意,”成骞昊捏捏她的脸颊,“都走远了,咱吃完早饭去接你婆婆。”
“啊,婆,婆婆她也来了?不走了吗?”花祝立马紧张地手脚不知道如何摆放了。
“是,昨晚该收拾的人都收拾完了,剩下的扫尾工作就不关我们的事了。以后,咱安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嗯,”成骞昊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接下来咱的重心就是传宗接代了,娘子,辛苦你咯。”
花祝小脸又红了下,斜睨了他一眼,抿着唇忍不住乐起来。
“走咯,”成骞昊说完,在她低呼声中,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爽朗笑着喊:“生儿子去了!”
成妃娘娘,不,成母带着嬷嬷和俩丫头出了宫,跟安母一见如故,俩个亲家摩拳擦掌地势必要将茶话楼发扬光大,让后宅的女子有所消遣!
成骞昊摇身一变成了唐国首富,开着全国连锁钱号,富得流油,整日闲的紧拉着花祝造人。
好在花祝已经将几个小媳妇带出师,由她们来分门别类地将技艺往下传。
没了扬王当靠山,安平春那自诩正义爱管闲事的性格,帮着后宅弱女子生了一个又一个男孩儿,打破了各家后宅的平衡,很快被人盯上。
一桩涉及到后宫妃嫔中毒而亡的命案让安家糕点坊关门,北二一家获罪入狱。
到底是自家亲戚,安母从成骞昊那里知道北二一家没性命之忧,便穿戴的珠光宝气地探监去了。
安平叔也跟着凑热闹去,回来又是跟大家演了一场大戏。
“老姑,你没见安平春现在的模样,胖的跟猪一样,满脸起脓的包,还有黑头和雀斑,披头散发的阴狠狠地看着我们,吓死人了。”
花祝侧头看向成骞昊,皱皱鼻子,凑过头去小声地问道:“是你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成骞昊嗤笑声,“她为人势利,又矫揉造作,以为攀上扬王就能大肆敛财。京都是她能沾染的地方吗?
她树敌多了,哪需要我出手?”
说着,成骞昊瞥了她一眼,遗憾道:“你瘦了好多,我摸着都硌手了,怎么给我生娃啊?”
花祝气呼呼地转过头去,“懒得理你。”
成骞昊笑着捏着她纤细的手,一本正经地跟安家说:“北二一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安平春有些经商头脑,我三哥看上了,将她买下来当赚钱的工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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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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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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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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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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