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祝觉得牙疼,“贺长乐,你是不是哄着你姥姥将家里鸡毛蒜皮的事都挖出来了?”
“我还不屑的听你那陈年烂谷子的事,若不是为了知道我男人是谁,我有那闲工夫?”贺长乐紧绷着小脸,紧张地看了花祝一眼,慢悠悠地道:“妈妈你是漂亮,可女人青春没几年,我是为了你好,才苦心婆妈劝你。你别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这丫头为了彰显自己小大人的本色,说话最爱咬文嚼字了。
花祝还想说什么,听到不远处汽车刹车声,和围观汽车孩子的兴奋声,她拍下额头,拽着贺长乐就往屋里去,“你爸爸追过来了,能不能让咱娘俩回到贺家,就看你的了。”
贺长乐本还挣扎的小身子僵住了,小脸抬起来不敢置信地扭头往外看一眼,又紧盯着花祝,小心地问道:“当真?”wWW.ΧìǔΜЬ.CǒΜ
“自然,你待会再出来,”花祝疼惜地摸摸她微卷的头发。
“妈妈,”长乐扯住花祝的衣袖,扭捏地问道:“长乐是不是不大听话呀?他,他会喜欢我吗?”
“小傻瓜,你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我们只会更喜欢更爱你呀,”花祝耐心地蹲下,抱了她一下,“以前是妈妈不好,以后妈妈再也不让你跟爸爸分开了,好吗?”
“那妈妈你呢?”长乐眼睛红彤彤的,嘴巴微抿,“妈妈也跟我们一起吗?”
看着闺女可怜模样,花祝也不逗她,点点她的小鼻子,“是,满意了吗我的小公主?”
“那你还不快出去,”长乐满意地哼了声,推着花祝往外赶,小声道:“这可是你说的,撒谎的人会长长鼻子的。”
花祝走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里当空调的贺州硕,她讪讪地笑笑,给他搬过去椅子,又倒了杯茶。
“你,过来啦?”她有些手足无措地低着头喃喃道。嗷,她真是被他打怕了,怎么不由自主地怂了?唉,想想,若是他偷偷将自己的孩子带走,一走还是五年,离婚后告诉自己有孩子了,呵呵,她得咬死他!
“说吧,”贺州硕一屁股坐下,端着水喝了口,淡淡地道。
“我坐火车离开到了这里才发现有了身孕,当时我不想跟你走,所以没敢告诉你,”花祝小声说着,“后来你不也对我不闻不问吗?”
“接着说,”他漆黑的眸子里平静无波,看得花祝心里发毛。
“后来我带着乐乐去N省避暑,没想到姨母病了,这一呆就是五年。我回来本来是想告诉你乐乐的存在,哪里想你那么多女人,一气之下提了离婚。哪成想,你为了一片森林,不要我这个黄脸婆,真的就同意了。”
贺州硕闭上眼睛深吸口气,这女人胡搅难缠的功夫渐长,反正就是她没错,错都在他。是他逼得她们母女有家归不得?
“我可是很守妇道,从来没有男人的,我那时候喊得人,就是为了气你的。谁让你看着别人算计我的,”花祝微微鼓着腮帮,小心地瞥着贺州硕。
“人呢?”贺州硕揉揉额头,不耐烦地问道。
“在这!”贺长乐蹦了出来,强忍着害怕走到他跟前,好奇地瞧着他。
不得不说她妈妈除了漂亮爱作外,也就剩这么个好处了,她爸爸比她见过所有的男人都要帅气和厉害。个子高大魁梧,长得帅气逼人,还酷酷的很男人气,最重要的是他们眼睛真的很像,她眼睛染上孺慕,歪着脑袋怯生生地问道:“你姓贺吗?”
贺州硕看向腿前小小的人,心蓦然柔软了。这个对他来说是惊喜也是惊吓的小东西,来的太突然,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也盼着有自己的孩子,可没经历妻子怀孕生产,没瞧着娃一丢丢长大,眼前的一切如同梦般。他脑袋一阵阵的疼,妻子闺女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喉咙发紧,伸出手来,“我姓贺,叫贺州硕,C省人,是你妈妈九年前下乡的地方。我和她八年前结的婚,你五岁了?”
“那你是我爸爸吗?”贺长乐尝试地将手放上去,他的手大而宽厚,带着温热,跟妈妈微凉滑嫩的触感不同。她笑着使劲握住。
“是,我是你爸爸,”贺州硕声音放轻,怕吓到眼前的小人。
“那我代妈妈向你道歉,她小不懂事惹你生气了,爸爸,你别怪妈妈好吗?我们跟其他小朋友一样,一家人在一起,行吗?”她越说声音越小,小头低垂着,看着自己的脚尖。
贺州硕狠狠瞪了花祝一眼,一把搂过小娃,“这个爸爸不能当家,你得看你妈妈同意吗。不过爸爸保证,不会再离开你。”说完,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花祝,一副孩子归我,你哪凉快哪呆着去的表情。
贺长乐扭头看向花祝,也一副恶狠狠的神情,刚才你答应了,别怂!
花祝眼一闭,脑袋没骨气地点点。
贺州硕抱起乐疯了的贺长乐大步往外走去,淡淡地留下句:“还不跟上!”
贺长乐新奇地抱着贺州硕的脖子,嗷嗷地喊着,“哈,好高呀,飞咯!”
瞧着父女俩欢快的背影,花祝心里涌动着淡淡的感动,以后他们会好好在一起,只要他不负她,她便陪他到老。
他们再度回到民政局,领了红本本。
花祝在一众人诧异又了然的目光中,红着脸跟着他们爷俩。
跟顾家人告别,她们母女俩的东西不多,只带着几套当下穿的衣服就行。
贺州硕对顾家人和声和气的,耐心地听着顾母念叨,也保证会对花祝母女俩好。不过,他一句话都没同花祝说过,更是全程眼光没瞥一下。
贺州硕常住的地方在京都最繁华,价格最贵的别墅区,距离军~政大院只隔了一面墙。
花祝背着手跟在父女俩身后,将整个别墅转了一圈,硬是没有挑出一丢丢的毛病。她眼热地瞧着那一整套的厨具,真悔自己为啥那般想不开选了调香。
贺州硕本就可以不借着她发家,她有调香手艺除了赚点钱外,也没防着被人下药,如今还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亏大发了有木有?都说抓住男人心先抓男人胃,她俩都没抓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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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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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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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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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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