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团子多可爱,多衬你。”白冉笑呵呵的看着团子,与她一双毫无波澜的冷眸对视。
一阵寒气在场中无声蔓延,围观的人纷纷低下了头。
哪里可爱,哪里衬……
“算了,对驴弹琴。”团子的眼眸缓缓的离开了白冉的脸,形成了一个蔑视的眼神。
白冉暗暗的瞥了瞥嘴角,转而眼神冷冷的落在凤元至身上“这是你们凤鸣山的伪神兽雪狐,你们凤家难道不教授历史吗,连她也能不认识。”
凤元至暗暗的重复着雪狐的名字,眼神却依旧茫然,显然真不认识雪狐。
但伪神兽三个字,已经让全场震惊。
伪神兽的数目是定的,一共也只有七只,大多都避世不出,没想到这一日便有两只伪神兽出现。
“白姑娘,能否让我与父亲说几句话……”凤长惜走过来,扶着寻礼,脚步有些不稳。
白冉看向凤离歌,见他点了点头,便给凤长惜让了位置。
“多谢。”凤长惜推开寻礼的手,独自走到凤元至的面前,缓缓的蹲下去与凤元至平视。
白冉轻轻拽了下雪狐,雪狐不悦的扫了地上两人一眼,深蓝色的眸子看向场地的一个方向,立刻消失在原地。
“团……”
“无妨,她去替金鳞蛟龙疗伤去了。”凤离歌一把牵过她的手,拽着她站在他身边。
身后嗖嗖的声响传来,白冉回头便看见驯兽场的影卫们在她身后整整齐齐的站好,整整四排黑衣人,显得无比肃穆。
白冉刚想说什么,凤离歌使了点劲捏了捏她的手“认真看戏。”
白冉转过头,这才注意到凤长惜的脸色极为苍白。
“父亲,方才情况紧急,现在可否告诉儿子,我母亲与我对您来说究竟是什么?”凤长惜声音很轻,只有凤离歌与白冉才能听得见。
凤元至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双眼中满是愤怒的瞪着凤长惜“你个废物!事到如今你还来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是你父亲我养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这么容易听信一个女人的疯话!”
“疯话?”凤长惜忽的苦笑了一下“白冉什么都没说过,她甚至还瞒着我替换了您给我的丹药,这些都是儿子自己察觉的。”
“丹药?”凤元至怔了一下,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竟能修炼出这些灵力来,原来你一早便背叛我!”
“父亲,我只是在保住自己的性命啊,若不如此谁还能助您修炼至灵神?”凤长惜眉心微蹙,一瞬间竟觉得凤元至无比陌生“可白冉告诉我,您这样日日吸取我的灵力修炼极为危险,我藏了些灵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一旦您有不测我也能帮帮您,可您……”
凤元至瘫在地上,双眸满是沧桑,眨眼间便老了十岁。
“我念您儿时对我的关怀,我一直以是您的儿子为傲,我每每想起凤少主儿时被家主抛弃,您却拼命保我的事情我都感念您对我的好,有这一遭儿子为您做什么都值得。”凤长惜唇角绽开,笑容勉强“您这一生只为谋夺家主之位,是儿子自作多情,还以为您在争权之余还有闲心分给我。”
“从我未出世起,我便是您一手栽培的棋子,这二十年过去,还是棋子。”凤长惜低声说道。
“是……是又怎样,你是我儿子,我要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凤元至忽然吼道,怒目圆瞪“养你二十年,还不是养成一个白眼狼!”
话音未落,凤元至身边的长刀忽然飞起,从凤长惜的头上垂直落下。
白冉飞速上前,将凤长惜一把扯开,与此同时,凤离歌挥手一击,那长刀便摔在角落里。
“啊!畜生!你毁了我的大事!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能一早杀了你!”凤元至疯了一样的嘶吼着,随后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白冉蹙眉“早告诉你不要动用灵力,这下好了,不死也得半残。”
没等说完,凤长惜忽然握着白冉的手腕,不稳的气音在身后响起“我没什么要问的了……杀了他吧……”
白冉怔然,手腕上传来阵阵颤抖,白冉回头将信将疑的盯着凤长惜。
“杀了他。”凤长惜眼眶微红,双眸如同刺刀紧紧的凝视凤元至,身体颤抖的愈加厉害。
“此事得由你们凤家人自己来办,与我无关。”白冉抽出有些酸疼的手腕,将寻礼招来“你家主子不易动怒,扶回去服药后好生歇息。”
说完,白冉看向凤离歌“凤长惜也要处置吗?”
“罪不至死,先送回去吧。”凤离歌摇摇头。
寻礼挨个行礼后,强行喂凤长惜吃下一枚安神的丹药,这才将他扶着离开了山顶。
“长老,接下来的事情便劳烦您与众族老多费心,只是一条,不可轻易赐死。”凤离歌看向长老,声音平淡。
“那凤长惜他……”
“将死之人,罢了。”凤离歌淡然道。
言罢,凤离歌看了眼身后的一片狼藉,又瞧了眼一直凝视他的凤家主,牵着白冉的手离开山顶。
两人离开后,团子又突然出现在石碑前,玉白的手掌中散着淡淡的金光。
团子踏着轻盈的步伐,将金光递到长老面前。
一个小小的黑色虫子一样的东西在金光中静静的躺着。
“你们的宝贝,伤的挺重。”团子用两根手指将他拎了起来,还在半空中晃了两下。
长老们眼睛都要长在金鳞蛟龙的身上,伸手在下面接着,生怕团子一失手将他扔到地上。
“您……”
“你们治不了,只有白冉有办法。”团子将金鳞蛟龙一把握在手中,从长老面前拿开,淡漠的睨了他一眼,便化为一道光亮自场地上空离开。
凤离歌一路拉扯着白冉走的很快,因为是下坡路,白冉一直小心翼翼的盯着地面,怕自己一不小心踩空。
好容易到了平底,白冉一把抱住凤离歌的胳膊,拽着他不动。
凤离歌回头,眉梢轻挑。
“我还以为你不会放过凤长惜呢,没想到凤少主这么善良啊!”白冉笑呵呵的仰头看着他,慢慢松开手“山路不好走,慢点嘛。”
“我只是不想你用在他身上的丹药白费。”凤离歌回过头,声音平淡,却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丹药倒是小事,等他清醒过来,我怕以他固执的性格会做出不好的事来。”白冉边说,边将手主动的放在凤离歌的手中。
凤离歌嘴角轻抿,握住了主动送上来的爪子。
“怎么,白大炼药师想要开解他吗?”凤离歌语气终于轻松了些。
“病人嘛,就得负责到底,再者说他灵力特殊,凤家的长老也不会放任他自暴自弃吧?”白冉看向凤离歌。
凤离歌轻轻点头“你倒肯为凤家费心。”
“嘁,我才不想费心,谁让某人姓凤,逼得人必须费心。”白冉没好气的撇开嘴角。
凤离歌轻笑了一声,凤眸落在远处的枯树上,一时觉得那枯树枝也有奇特的美感。
“坏了!”白冉忽然停下脚步,水眸怔怔的望着前面。
凤离歌奇怪的看着她,好好的又发什么神经。
“白俊霆给我的影卫还留在那呢,那么多人可别坏了你们凤家的事儿!”说着白冉便甩开凤离歌的手,沿着原路一溜烟跑得没影。
凤离歌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轻叹了一声。
一日之内,凤家主主持大局,由凤家族老处置凤元至,而家主之位自然回到了凤家主身上。
晚间时分,寻礼来报,说凤长惜醒来便试图自杀,被人拦下后现在封了穴道躺在床上。
白冉赶到时,凤长惜双眼无神的瘫在床榻上,一旁守着几位下人,各个神情紧张。
下人们都认得白冉,见她赶到,便自觉跟着寻礼退出了房间。
白冉搬凳子到床榻边坐下,盯了凤长惜好一会儿,才出言道“为什么想死?”
“我害了父亲,不孝便该死。”凤长惜木讷的回答道。
“你明知你父亲是自己害了自己,你没有助纣为虐是正确的,分得清是非才是真正的孝。”白冉反驳。Χiυmъ.cοΜ
“他养育我至今,无论目的如何,我都不该主张杀了他。”凤长惜眼眸中忽的布起一层水雾来,血丝浮现“只是我忍不住去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杀了他,我作为他的儿子,需得以死才能谢罪。”凤长惜冷笑了一声。
“你父亲确实十恶不赦,只是他做下的孽,还得由你来偿还才是。”白冉说道。
凤长惜长长的眸子轻眨了一下,微怔“我来还?还什么?”
“你父亲将凤家搅得一潭浑水,害的凤家大伤元气,你总得替你父亲为凤家做点什么吧。”白冉轻快的说道。
“呵,我不过是将死之身,还能做什么。”凤长惜又是一声冷笑。
“凤家主被你父亲害的修为失了大半,如此他还护着你的性命,你难道不想报答他一番?”白冉试探的说道“凤家主实力不足,退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届时与其让凤家主日日瞅着凤离歌生气,倒不如你去陪陪他,也算替你父亲偿债了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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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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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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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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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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