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扬走了过去,将沈安澜从他的怀里拉了出来,周彦驰感觉自己就像是打了一场仗。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苏醒和冷逸轩看着他衣服上的泪痕,调笑道:“晚上拧了拧,还能洗脸。”
周彦驰瞪了他们一眼,看向站在沈清扬身边有些委屈无措的小朋友。
“安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沈清扬拧着眉,面色严肃。
现在虽说是午休时间,但沈安澜就读的是以严厉著称的煜安附属中学,平时中午根本不允许学生出校门,即便晚上放学,也都有家长统一接走的,根本不会让学生擅自行动。
安澜有些委屈,看着她面色的凝重,撇了撇嘴。
“安澜。”沈清扬微微提高了声音。
声线冷然,带着克制。
沈安澜撇了撇嘴,眼泪巴巴的往下落,
周彦驰不忍,见她委屈,上前劝道:“清扬,她还小,你.....”
“不是你让我来找你吗?你说你想我了,回家不方便,我才想办法出来的。”沈安澜撇着嘴,哭的委屈。
沈清扬微微一怔,与周彦驰对视了一眼。
都从双方的眼里看出了这是预谋。
如果沈安澜出了事情,那么她是第一个难辞其咎的人,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中,有时候心理折磨比肉体折磨要来的痛苦。
如她,一辈子都活在那件事情中,无法释怀。
沈清扬暗幸,刚刚她走过来了,不然她的身上又的背负一条性命。
“难道不是吗?”沈安澜从她眼里看出了疑惑,偏着头看她。
沈清扬敛了敛眼帘,嘴角微微勾起,“对不起,姐姐忘记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是哪个小姐姐来告诉你的?姐姐还没谢谢她那。”
“姐姐你糊涂了,是一个哥哥。”沈安澜嘟着嘴,不满道。
“好,”沈清扬摸了摸她头,目光柔和,“时间差不多了,我让这个小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沈清扬看了眼周彦驰。
周彦驰了然,点了点头。
“姐姐,你刚刚好酷。”走到一米外,沈安澜突然转头看她,认真道:“我也要去学跆拳道,打坏人。”
沈清扬“噗嗤”笑出来声,眸中闪过一丝暖意,看向周彦驰,“她以后交给你了。”
周彦驰:“......”他又不是给她带孩子的。
沈清扬转头看向苏醒,冷逸轩,和江叙白,眉眼淡然,语气却很温和,“谢谢你们。”
随后,她转身离去。
冷逸轩靠在苏醒的身上,温温道:“哎,校花也没有那么高冷,挺好的。”
苏醒白了她一眼,也就他心大,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下午的课,沈清扬没在睡觉,她嘴巴里含着棒棒糖,有些意兴阑珊,尤其是周彦驰回来告诉她,传假消息的人站的位子正好是监控的视角,只能看到男孩大概一米七多点,穿黑色外套,其他一无所知。
“脸疼吗?用冰敷一下。”周彦驰特意从医疗室那拿了冰块,递给她。
刚刚那个章松力道没多重,但沈清扬的脸上还是肿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眉眼淡了几分,“这段时间,安澜交给你了。”
“......”周彦驰无语,他又不是给她带孩子的,正要拒绝,却听到她认真的说道,“我就这一个妹妹。”
下午第三节课,是高等数学,任课老师是一个四十岁出头还未结过婚,脾气暴躁,又固执不懂变通的人,叫张丽华。
人称张师太。
她拿着笔在黑板上写着数学题型,一转头,就见沈清扬拿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耳朵里还塞着麦。
眉眼淡淡,身形懒散,跟个没骨头似的。
在她的身后,冷逸轩看的叹为观止,看着她利落的黑进别人学校的监控室,毫无费力的察看着各个角度的监控。
女孩单手托着下巴,有些意兴阑珊。
张丽华眉心突突突的跳,她早就听说了沈清扬的【光荣事迹。】
转学第一天就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林嫣然的衣服都脱了,因为跟林静走的进,知道这件事情后,她很生气,后又得知,她是靠关系进来的。
上课时间经常睡觉,几乎不听。
她拉着林静去李德那抗议过,这样的学生只会败坏学校的风气,影响别的同学,可李德四两拨千斤,就将她打发了,刚刚上课前,连警察都找上门来了。
要不是李德拉着,说是最后一节课,让警察等等,她还能这么潇洒的坐在这里?
张丽华越想越生气,她看着沈清扬道:“有些同学,不听看来是会了。”
“沈清扬,你上来做。”
沈清扬带着耳塞,根本不为所动。
目光死死的盯着跟沈安澜说话的男生。影影绰绰之间,男孩子微微侧了侧脸。
正当她打算看的仔细时,张丽华站在了她的身边,将她的笔记本盖了下去,厉声道:“沈清扬,上去做题。”
沈清扬抬头看她。
女孩冷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有冰刃。
眉眼冷淡,面色寡然。
她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竟然感到了无形中的压力。
随后,她看到她漫不经心的走到讲台边,拿着记号笔,行云流水的写下了解题的步骤,并且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她微微诧异,这道题可是年度最难的题型了。
整个大二年级,只有江叙白解了出来,可如今.....
她表情微微一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林嫣然看着她写解题思路,清眉紧蹙。
她怎么会这道题?
坐在她身边的言柒,看着沈清扬的背影,道:“嫣然,她乱写的吧!”
一个每天睡觉的人,怎么可能解出来。
林嫣然很想点头,但这个题她在江叙白那看过,沈清扬的解题思路比江叙白的还要顺,还要简洁。
也更加容易懂。
她尴尬的笑了笑,“好像对的。”
教室里很安静,只剩下笔尖碰触黑板的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清扬身上。
唯有周彦驰,他拿过她的电脑,一番操作后,直接进去了,继续盯着屏幕上穿着黑衣服的人看。
冷逸轩嘴角猛抽,怎么感觉自己班的两个转学生,能力都一流啊,他拉了拉苏醒的衣服。
苏醒微微向后靠了靠,目光则落在黑板的题型上,眸光微动。
“唉,她做的对吗?”冷逸轩是个学渣,当年能考上这个学校,全靠苏醒对他的恶补,反复做题,才勉强上了这个学校。
但苏醒的成绩在年级前十,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解题思路,笑了。
“叙白,她做的对吗?”见苏醒不理,他只能转过头去看他身后的人。
江叙白眸光微动,点了点头“全对。”
这样的思路,他怎么没有想到?
沈清扬将笔放下,转过身看向她身后的张丽华,“张老师,可以了吗?”
话语散漫,清冷淡漠。
张丽华为人固执,但也惜才,得知她会做年级最难的高等数学,本已经消气,打算说几句就算了。
偏偏沈清扬的态度让她恼火,冷笑声道:“谁跟你说是这道题了。”
沈清扬拧了拧眉,看向黑板上写着的另一道题目,停顿了半响后,她放下了手中的记号笔,“这道题无解。”
随后,她下了讲台,向座位上走去。
张丽华冷笑,“不会做就不会做,没什么丢脸的。
闻言,沈清扬脚步一顿,眯了眯眼。
她本来不想闹得太过难堪,因为是纪凌恒家的学校,而她是通过周老才进的煜安大学,虽然从老师变成学生。
但不影响她的目的,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
所以,张丽华让她上去做题的时候,她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起身上去了。
但显然人家不想她高兴。
她嗤笑了声,偏头看她,“老师,我是不会,但你肯定会,我们看着。”
“不会,就去座位上做好。”张丽华看了她一眼,满是嫌弃,这样的学生对她来说,就是耻辱。
她转身向讲台边走去,一转身,看到沈清扬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斜靠在课桌上,笑的散漫。
她眉心突突突的跳,“坐好。”
沈清扬慢吞吞的起来,面色冷了几分,“张老师,如果这道题你解出来了,让我答应你什么都可以。”
教室里,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感觉她疯了。
女孩笑意盈盈,身形懒散,但目光却很坚定。
大二年级的学生都知道,这所学校有两个老师不能惹,一个是教高等数学的张丽华,严厉不苟言笑。
还有一个是纪凌恒,上课只要有一点开小差,学分就会不及格。
迟到率,旷课率在零跟壹之间。
得罪了张师太和纪凌恒,想毕业都难。
冷逸轩已经彻底把沈清扬视为了女神,见她正面跟张师太纲,惊呆了。
看着坐在他一前一后的学霸,急到不行。
目光来回在他们身上扫视,就怕沈清扬吃亏。
江叙白目光在黑白上停留了一会,随后,落在了沈清扬的身上,久久未动。
“很好。”张丽华气到不行,教学生涯中,第一次有学生跟她正面纲,反了天了。
她转身看向黑板上的题目,看了一会后,面色一滞。
目光对上沈清扬散漫无所谓的笑容,面色青红交加。wWW.ΧìǔΜЬ.CǒΜ
这道题目确实无解,可话已经说出去,让她主动承认,她错了,她下不来台。
沈清扬嗤笑了声,一面转身向座位上走去,一面道:“老师,这道题确实无解。你抄错了。”
沈清扬就是要告诉她,她并不想跟她正面冲突,但她并非好惹。
有台阶下,张丽华面色有些难堪,她假意拿起放在一旁的课本,反复看了几遍后,道:“哦,我确实抄错了。”
随后,她擦掉了黑板上的题型,重写写下了另外一道。
上课期间,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沈清扬的身上,而沈清扬全程都对着电脑,面色冷淡至极。
下课铃声刚刚打响,陆观南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随的还有教务处处长李德和纪凌恒。
纪凌恒刚刚到学校,就听到了中午学生在巷子里被围殴的事情,吓得赶紧跑了过来。
这小祖宗如果出了事,老师还不得把他皮扒了。
“清扬。”
女孩单手托着下巴,微微垂在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锁在电脑上,面色阴霾,全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沈清扬颤了颤眼帘,抬眸看到是他,卸下了一声的冷气,委屈巴巴道:“纪老师。”
纪凌恒:“.......”
“脸怎么了?”他拧了拧眉,看着她微微肿起的脸,眸色冷了几分。
沈清扬撇了撇嘴。对上陆观南的视线,微微一怔.
“沈小姐,能麻烦跟我走一趟吗?”经过上次的事情,陆观南对于她没了戒心,怕她多想,继续道:“别怕,一会就好了。”
身边的冷逸轩和苏醒对视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警官我们一起去,去做人证。”
见江叙白稳风不动的坐着,冷逸轩拉了拉他。
江叙白抬头看他。
“走了走了,”他抬头看向陆观南,“还有叙白,他也是其中之一。”
江叙白:“.......”
众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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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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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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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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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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