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我的警匕!
当年送给童柳当“定情信物”的警匕!
“我的同行在‘龙虎沟’找到的。”童教授说。
“龙虎沟?”
“再往北走,千里之外。”
我心里很乱,不敢相信,当年在地洞里,除了一块儿带血的衣角,童柳什么都没留下,警匕肯定是随身带着的,可六年之后,怎么又出现在了千里之外?!
童教授也跟我有同样的疑问,他说,第二批调查队早已派出去了,这几天应该就会有回信,真相总会水落石出,让我再耐心的等。
我说我可以把匕首留作纪念么?
教授马上答应,“这本来就是你的。”随后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下了车。
我回到婚宴上,把警匕交给了吕尧,让他帮我查点儿东西,他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李儿,咱就这点儿资源,肯定让你满意!”
……
回到宾馆,我惊讶地看到餐桌上竟摆着几个空酒瓶,还有吃剩一半的蛋糕,上面插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
秦雪彤也喝酒了?这我倒是头一次看到。
还没推开卧室的门,我就感觉到了不对,里面传来男女浓重的喘息声,我犹豫一下,转身往门外走。
卧室的门开了,秦雪彤站在那里,睡衣凌乱,满脸潮红,口中的酒味儿比我还大,“不想进来看看吗?”
我说,你喝多了,等醒酒咱们再说。
她说,“我早就‘醒’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醉’。”
一个光溜溜的男人从卧室里窜出来,抱着衣服往外跑,惊慌失措,远远绕开我的时候摔了一跤,正碰翻了我的那只小皮箱,之后捂着磕得血流不止的额头夺路而逃。我认出来,他正是那天扶住秦雪彤的骑单车小伙子。
秦雪彤没有丝毫不安,坐在沙发上,把长长的腿搭上茶几,“你说得对,当地人都很热情,随便拉一个,就跟我走。”她还想说话,却盯着我皮箱里的东西,愣住了。
我再没多说一句,走出房门下楼。
昏暗的路灯在风雪中透出惨淡的奶黄色光芒,空空荡荡的大街上没剩几个行人。和往常一样,我的心里没有太多不舍和纠结,这次更没有愤怒,反倒更像一种解脱,或许真的和她们分手时对我说的一样——你没有心!
我在风雪中走了半个多钟头,拐进一条小巷,身后一直偷偷跟着的人刚把头探进巷口,就被我一个背摔按到地上,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棉帽,我刚想掐住他的脖子,就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从帽檐下露了出来,竟是个女孩儿。
我松开手,把她拽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劫道的?没有同伙儿,你这身手可不行。”
她笑着拍打身上的雪,“你这叫偷袭,要是拉好架子,我可不一定输你。”
我说你去劫别人吧,我出门急,身上就俩钢?儿,明早还得吃煎饼果子。
她捂着嘴笑,“那我请你吃早餐啊?”
我说原来你不是劫道的,是人贩子,想把我养肥了再卖。说完再不想理她,转身出了巷口,可她突然叫了一声——
“李跃洋!”
我回头看她。
她伸出手,“您好!”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问她。
她笑着说,“除了买早餐的钱,你还想不想多挣点儿?”
我开始打量她,年纪十七、八,眼睛很大,皮肤有点儿黑,但更显出健康之美。
“我遇到麻烦了——”她说,“要是能帮我,你一个月的伙食费,我全都包了。”
她居然还知道我要在这儿长住一阵,看来底细已经被她摸透了。
“谁让你找的我?”我问。
她笑着不回答。我在这儿就那么三个半朋友,估计准是他们。
“有麻烦你应该找警察,我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帮不上你什么。”
“这事儿除了你,就没人能帮到我了。”她说,“警察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果然,一定是吕尧他们。
“你就不想知道我遇到什么麻烦了么?”她问。
“不太想,至少跟我没什么关系。”
“恐怕还真和你有关系……”女孩儿的大眼睛眨了眨,“甚至和六年前的一桩往事有关系。”
我死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周亿!一周的周,一亿的亿。”她说。
具体什么事儿,周亿最后也没跟我说,只说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约时间详谈。
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我不需有什么戒心,感觉更多的是好奇——六年前?怎么我一回来,很多事都和那年扯上了关系?
我本想独自走走,静下心好好想想,但想的越多,心里越乱,最后干脆放弃,又回了宾馆。
本以为秦雪彤已经睡了,可一进房间就发现她人不见了,这次是彻彻底底的离开,皮箱行李一件不剩,只在茶几上给我留了一封信,字数不多——
记得和你在一起的第一个约定,就是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今天,我不开心了,所以该结束了。
让我下这个决定最直接的原因,不是因为你有太多的“桃花林”,而是你刚刚的反应,好吧,我承认和别人上床就是为了试探你,看看你有多在意我,哪怕你因此愤怒、怨恨,直至跟我分手,我也坦然接受,只要能证明你真的在乎我,我就心满意足。
可你没有,很淡然。
其实,那晚我就猜到了结果。我问你,如果我出了事,你会不会也一遍一遍的打电话找我?当时你心里应该只揣着一个人,可惜不是我。
好了,就这样吧,祝愿你永远找不到另一半,一辈子孤老下去吧!
再见!
再也不见!
对了,你的行李箱被我收拾好,藏到床下去了,让警察看到,你就真得在监狱里孤老余生了,不谢!!!www.xiumb.com
……
疯狂的女人,女人的疯狂。
直到这时,我心里才泛起一阵阵酸楚和伤感,但很快就释怀了,离开我,她活得一定会更好。
第二天中午,我被服务生叫醒了,原来秦雪彤昨晚就退了房,我必须在中午十二点之前走人,否则就要负担高昂的住宿费。
我拎着皮箱出了宾馆,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门前,童杨正在等我,他说上车吧,我爸找你。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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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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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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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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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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