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微月点头,表示懂了;“哦,你听得懂猪话。”
黄随差点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吾儿是白泽血脉,不是白猪!”
步微月敷衍的点点头:“他的血脉逐渐觉醒,能与血亲心神相通,想来是对你说了了不得的话,才让你火急火燎。”
黄随见眼前的小女修冰雪聪明,颔首赞赏:“不错。昨日他要我在你二人之中,挑一个纯善之人。”
步微月立即大言不惭:“当然是我了!冰雪聪明,至纯至善。”
黄随脸色格外不好:“谁不知你的凶名?大婚之夜,将夫君重伤险死,哪有什么善良心肠?你还要吃吾儿的肉!”
步微月对他的说法不以为意,她本来就从不在意外面的流言:“那方才呢?他急了?想必是没什么时间了。”
黄随叹了口气:“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本座要最后决断。你与谢灵均都是他的有缘人,却不知该选谁。”
步微月毫不犹豫:“谢灵均。”
黄随再次吃惊,问道:“为何?”
步微月淡淡道:“因为我不愿意。”
黄随瞠目结舌:“可你都还不知道,是什么事?”琇書網
步微月道:“与白泽血脉有关,也就是和那头小白猪有关,总之听起来就很麻烦,我没空。你看,现在你就不用苦恼了,你只有一个人选了,就选谢灵均吧。”
话虽如此,可是黄随好像被她激出了逆反心理,慢慢道:“此事事关重大,并非与你无关。”
其实,他与门派中的一位长老同时审查步微月和谢灵均的为人,但他选择亲自和步微月交谈,其中的偏向就已经很明显了。
尽管在他眼中,这个小女修顽劣、淘气、贪吃、好斗,但不乏至纯至善的品性。
反之,虽然此前谢灵均的名声犹如高洁的玉兰,但一见之后,黄随却觉得谢灵均神色阴郁,并非坦荡君子。
黄随率先起身,带着步微月走到房中的壁画前,顿了顿脚。
地面顿时沉了下去,步微月暗暗防御,手心已经凝结出一张惊雷符,须臾,她察觉到黄随并无恶意,才将杀气散开。
她像小刺猬一样警惕戒备,黄随自然察觉到了,但假装不知道,也不出言安抚,乐得看她一脸小心谨慎。
很快,二人到了地下,黄随敲了敲石壁,石壁上现出一个复杂的符文。
黄随也不避忌步微月,用自己的精血打开地下密室,露出一个巨大的玄铁笼子。
步微月震惊的瞪圆了眼睛,惊讶之情满满的写在了脸上。
她喃喃自语,有些难以相信:“这到底是什么异兽?”
笼子里是一只脚踏黑云,状如绵羊的古怪异兽,吞吐间如有风声轰轰,不绝于耳。
黄随扶着栏杆,把事情对步微月全盘托出:“世人都知道,丹琉门嫡系有白泽血脉,白泽是瑞兽,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能辟除一切邪气。可并不是所有黄氏子都能觉醒白泽血脉,也并不是所有觉醒的血脉,都能成为白泽之子。”
步微月已经猜出来了:“这难道是饕餮之子?”
黄随冷冷的笑了笑,苦涩且嘲讽:“没错。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凶兽血脉。当年这名黄氏子觉醒饕餮血脉之时,恰好在自己家中,把那一支的十六口血亲,全都生吞了。黄氏没有办法,求助四大宗门,费了不少办法,才把它抓住,困在此处,不见天日。”
步微月知道了这么要紧的内情,可一时之间,却猜不透黄随想让自己干什么。
她干巴巴的附和了一下:“瑞兽成了凶兽,当真要命。还会吃人,胃口真不错啊。”
黄随差点气的眼冒金星,恨不得当场舍弃步微月,去找谢灵均算了。
然而矮子里面拔将军,在他眼中,步微月好歹比谢灵均要“纯善”那么一丁点。
两个人面面相觑片刻,黄随叹了口气:“吾儿觉醒,才知道白泽要有一纯善之人抚育,形影不离,日夜陪伴七日之后,便能首次进阶。”
他看步微月神色越来越不耐,重重强调:“七日!只七日就行了。”
他又加大筹码:“除了之前许诺的五千灵石,和白泽气息,你每呆一日,我便加一千灵石!”
步微月听完报价,点了点头:“黄门主真是有眼光!我本来就是世间最纯善之人啊!”
黄随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既然他选择了步微月,也不容后悔,毕竟时间实在太短,而且选择也太小。
随即,他就好言好语的送走了谢灵均,自然是送了大礼,白泽气息也一并送了。
眼下对丹琉门来说,最重要的是白泽血脉能否顺利决心,因此不愿意节外生枝,对“落选”的谢灵均格外客气。
等把小白猪交给步微月时,黄随又差点反悔:“步道友,你口水快流出来了!”
小白猪也是拼命挣扎,不愿意落于步微月之口,还朝着黄随愤怒的哼哼唧唧:
“父亲,怎能让我落入此等小人之手?”
黄随只能假装没听见,忍着心痛把儿子丢给步微月就跑了。
步微月没养过猪,不是,白泽,就照着黄随所说的“日夜陪伴,形影不离”,吃饭时把小白猪抱上桌子,摆了一个盘子,给他倒了一点灵果灵浆,睡觉时,也抱在怀中,勒的猪头动弹不得。
李忱实在看不过眼:“听说黄随此子已经二十有三,是风华正茂的健壮男子。”
步微月摸摸小猪的耳朵:“嗯?”
李忱见她迟钝,忍不住道:“你难道不该避嫌吗?怎能这样亲昵的搂着一个男子睡觉?”
步微月顿觉可笑:“可他现在就是一头猪啊!”
李忱不知如何说,他心中老大不痛快,又不乐意看见步微月对别人(猪)无微不至,但他若要说什么,自己又实在没有什么立场。
片刻,李忱突然开口:“你可听说过混沌?”
步微月立即起了兴致,顾不上怀中的小白猪,全副心神都被李忱吸引:“混沌和饕餮一样,也是凶兽之一,难道你曾见过混沌血脉?”
李忱见她专注的听自己说话,心中稍微熨帖了些许:“倒也不是混沌血脉,和黄氏一门不同,而是流落在外的一截混沌遗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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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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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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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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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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