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想着,不由得朝后面看了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把他扔到哪里呢?若是像以前那些人一样,扔到荒野,最后的结果肯定是野狗了,他可不想看着陆明就这么被那些野畜生吃了,那还有什么地方比较适合他?阿彪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完全凭着感觉向前开着车,周围的树木一直向后退着。
坐在后面的两个人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们记得在停车场的时候,彪哥明明说是要送医院的,还说等去了医院,再通知三少爷的,可是现在,非但没有往医院的路上走,却一路开出了闹市区,加之周围越来越荒凉,他们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心要问一下吧,看到彪哥紧锁着眉头,也不敢开口,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Χiυmъ.cοΜ
坐在彪哥旁边的人倒是有胆子问,他故作镇定地看了一眼陆明,说:“彪哥啊,咱们不是要去秦少爷去医院吗?这么一路往郊外走,怎么去医院呢?难道彪哥还有更好的医院,在郊外吗?”他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彪哥,生怕他朝着自己发火。
彪哥骂了几句,转头瞪了一眼他,说:“郊外哪里有医院?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东海区。”说着,彪哥看了一眼后面的陆明,说:“唉,我也不想这么做,可实不瞒你们。”彪哥说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不说出来,他这心里憋屈的难受一般,他说:“秦少爷这次是必死无疑了,你们没看到他胸口上的枪伤吗?就算是神仙,恐怕也没有办法医好的,我现在是在为秦少爷找一块风水宝地呢。”
彪哥说着,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忽然觉得眼前的路有几分熟悉,他忙松开一点油门,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看到远处有一座孤零零地旅馆时,彪哥终于叹了一口气,说:“想不到,又来到了这里,这样也好,当初和陆明真正相处,也是从这里开始,现在我也把你送到了这里,希望你在天之灵,不要怪罪我,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地埋葬你的。”
阿彪说着,将车开到了那处林子里。虽说林子里的树被砍了不少,可是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长出不少的小树苗,也不知道是有人专门来种的,还是树林里自己长出来的,阿彪也没留心这些,他从车上的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铁铲,在土地上铲了几下,找了一块儿地方,对手下的几个人说:“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来挖啊。”
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向车里的陆明,都叹了一口气,拿着铁铲,跟着阿彪在地上挖起了坑,他们一面挖,一面问:“彪哥,这真的是三少爷的决定吗?可不要弄巧成拙啊,若是到时候三少爷问我们要人,我们去哪里找秦少爷呢,况且老爷子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风声,若是让老爷子知道我们亲手埋了秦少爷,老爷子还不得把我们几个活剥了皮。”
阿彪回头瞪了一眼他们几个,没好气地说:“闭嘴,都给我挖,快点挖就行了。”阿彪说完,用力挖着坑,许久,方才直起腰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这怎么说,秦少爷终究不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即便老爷子问起来,三少爷那边也能应付,不会怪罪到我们的头上,赶紧去把秦少爷抬下来吧。”阿彪说着,将铲子扔到一边,看着兄弟们跑了过去。
阿彪亲自为陆明填好了土,紧绷地神经这才松懈下来,他在陆明坟前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说:“兄弟,我也不想你死,虽说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可是我与你情投意合,本想与你深夜卧谈,把酒言欢,谁知道你非要和三少爷作对,我是三少救的,自然要跟他一条战线,只能对不住兄弟你了。”说着,拿起铁铲上了车。
阿彪开着车刚离开不久,阿毛就从树上跳了下来,抓耳挠腮地围着坟墓转了几圈,又看看了周围,看到没有人,它又沿着小河跑了。
等陆明醒来的时候,耳边听到的是清脆地鸟叫声,鼻子嗅到的,是奇特的花香,陆明只觉得这股香味很特别,又很熟悉,可是大脑却不听使唤,不管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陆明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身处何处,可是他刚睁开,就被一道刺眼的光晃得闭睡了没眼睛,他心想,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么强的光。
陆明也急着睁眼了,他闭着眼睛适应了半天,这才再次尝试着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一切由模糊变得越来越清晰了,他看到自己躺在一个小竹楼里,而这个地方,他总感觉是那么的熟悉,陆明疑惑着,动了一下身体,想要坐起来,胸口处却在这时,传来一阵阵的刺痛,陆明低头看时,自己的上衣不见了,胸口处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
陆明愣了一下,努力地回忆着那天的情形,他记得刘秘书死了,他拿着牛皮纸袋扶着墙向外跑,却始终没有找到出口,好不容易摸到一扇铁门,还没来得及找到门把手,就感觉到后面有人袭击,他本能地躲,却不想那里的空间有限,他自己撞到了墙上,这下没撞晕自己,倒被身后的人打晕了,记忆中有两个人在说话,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两个人是谁呢。
陆明想着想着,头又开始疼了,他忙闭上眼睛,慢慢地调节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让自己安静了下来,却在这时,听到一阵熟悉地脚步声,陆明忙睁开眼睛去看,他看到了雨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又闭上了眼睛,心想,我一定是眼花了,不过说也奇怪,我眼花怎么会看到雨琴呢?就算要见,也是见到秦彤她们啊。
雨琴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陆明醒了,她一面走着,一面和阿毛说着什么,这时,阿毛忽然从地上跳到她手里的盘子上,雨琴担心它弄洒了盘子上的汤,埋怨道:“阿毛,你给我安静一点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这碗汤给弄洒了,我告诉你啊,如果汤洒了,你就给我面壁思过去,什么时候让你出来,你才能出来。”
陆明听到雨琴的声音,忙又睁开眼睛,雨琴依旧在自己眼前,此时正背对着自己,将托盘放到桌上,端着碗转身,看到陆明睁开眼睛时,她也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许久,她才说:“秦,秦大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说着,雨琴高兴地跑到了陆明床前,将那碗汤放到床头,笑着去摸陆明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不烧了,真的好了。”
雨琴高兴地看了一眼阿毛,说:“难怪阿毛刚才那么激动,一下子跳到了我的托盘上面,原来是它早就发现你醒了呢,来,秦大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说着,雨琴小心翼翼地把纱布解开,一点一点地掀开,看到伤口处已经愈合了一些,不免高兴地说:“还好没有发炎,要不然我就真不知道怎么救你了,你都不知道,你就这么躺在这里睡了四天了,我都快要吓死了。”
陆明虚弱地笑了一下,他本想说一些感激地话,可是又担心说的多了,会让雨琴多心,他笑着说:“我这不是没事了,不过话说回来了,雨琴,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应该在公司才对啊,怎么,会跑到这里呢?是谁把我送来的?”
“我不认识啊,我也没有见到那个人。”雨琴想了想,摇着头说,“是阿毛告诉我,你被埋了,我才跟着阿毛一起跑到林子里的,我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离开了,我以为你死了,可是阿毛和我说,它能感觉到你还活着,我就把你从坟里挖了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弄回来呢。”
陆明听闻,点了一下头,心想原来是这样子,那一定是那两个人了,只是他们到底是谁呢?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陆明想着,忽然又想到那个牛皮纸袋,忙问:“那你把我弄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我旁边有一个纸袋,就是大概这么……,啊!”陆明刚想给雨琴比划一下那个袋子的大小,他刚抬了一下手,就疼得说不下去了。
雨琴忙将他扶好,让他平躺在床上,说:“你就不要再说了,我根本就没有见到什么纸袋,我只看到你躺在土里。”雨琴说着,拿起碗说:“什么都不要说了,先喝药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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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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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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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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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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