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呀。”棠意礼笑得像个天使,却做着只有恶魔才会的邪恶事——她反手在身后,一拉,一扯,便将仅有遮|挡给扯了下来。
她举着手臂,拎着那一块小布,耀武扬威的表情像取人首级的将军。
月光下,浅蓝色的水中,浸着滚圆的球形,凝白而触目。
荀朗瞳色幽暗,五官料峭,岿然不动。
棠意礼玉臂一扬,便把手中那一块小小面料,甩在水中,任由它随着水浪漂泊。
她笑着,故意往前,贴上,那一团,起伏、挤压在荀朗身前,早已变了形状。
“这就是礼物?”荀朗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棠意礼的脸上。
要说不紧张,不害羞,都是骗人的。
这可能是生平第一大胆的时刻,棠意礼豁出一切自尊矜持,容不得半点退缩之意,一举压上全部筹码,只赌荀朗,还爱她。
棠意礼轻抿唇,点头,“对,这就是礼物。”
她像一颗藤,攀住让人充满安全感的大树,在浮力作用下,紧、紧、缠上。
“祝贺你,荀朗,征服世界,得胜归来。”
月色突然朦胧,大概是偶有云彩遮挡,室内光线陷入昏暗,离得这么近,貌似都难以分辨男人的眸色。
他冷峻地脸,紧绷着线条,精|壮地立在水中,泛着光泽的身躯镀着月光,容易让人联想起欧洲神话里的波塞冬。
传说,当波塞冬震怒时,引发海啸风暴,足以使大陆沉没;当他宁静时,敲击海面,可以幻化出无数疾驰的骏马。
他动或他静,都是这水中的王者。
就如荀朗此刻,一动一静,都主宰了棠意礼。
棠意礼目光充满羸弱,望向荀朗,不确定,他现在是哪一副面孔。
今晚,她能不能把自己献祭给爱情,都要看眼前这个刚毅的男人,愿不愿奉陪她的放肆。
“荀朗?”
棠意礼有一瞬的怯懦,唤他的语气里已经带着丝恳求,“我……”
“应该是我祝贺你。”荀朗倾身,瞳色幽深,“棠意礼,让我再次栽在了你的手里。”
征服了世界又怎么样,水中王者又怎样,还不是照样栽在你手上。
第一次栽得有多惨,就显得这次重蹈覆辙又有多愚蠢,可是哪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是棠意礼,有几个男人能走得出她手心的棠意礼。
强悍如荀朗亦不能免俗,只有任她玩|弄的份。
荀朗心头发狠,也泛着甜蜜,在这个属于世界冠军的主场,水浪连连,拍打着岸边,在空旷的穹顶之下,传来一声压、抑、忍、耐的叹息。
棠意礼被抱着,上半身几乎都在水面之上,比荀朗高出一个头,微微后仰。
她实在太娇气了,一会说冷,一会说疼,一只腿上还挂着黑色的系带,在水中轻轻地蹬。
如果不是水阻,可能她已经把荀朗踹掉了,但这是水里,让人使不上力的水里,一切都只能任由这个男人主宰。琇書網
“荀朗。”
她叫他名字,不提要求,就是叫名字,像猫儿一样,抓|挠人心。
荀朗早已出了满头的汗,为了杜绝着扰乱人意志的声音,他咬她,吞没声音。
而在水下的另一边,吞没的,则是来自不容忽视的一整个。
棠意礼下意识想把自己团起来,两只膝盖并拢,带动身体收紧,荀朗动作一顿,几乎要让棠意礼给逼疯了。
来自水中冰凉的温度,依旧无法化解那股夺魂摄魄的冲击感。
荀朗沉住呼吸,退了出来,借着月光低头去看,一顿。
棠意礼在身体骤然一空之后,也跟着好奇垂眸。
天!
她先是在心里喊了一句,天,还真是堪比矿泉水瓶的尺寸!
然而那还不是重点,隔着清澈水面,荀朗托着的那把锋利刃剑之上,两人都看见了血。
几缕血丝,挂在上面,随着清澈水浪,缓缓飘动。
是说不出的视觉冲击。
棠意礼软而粘的声音,抱着荀朗的脖子,“出血了……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污染环境啊。”
荀朗深吸一口气,有点哭笑不得。
他一方面的为棠意礼的脑回路折服,一方面也被血气方刚的自己给困住,一时两难,把欲意压了又压,他说。
“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实在是……”
不好施展。
随时可能有打更人进来巡查,另一方面,水确实太冷,棠意礼那个不孕不育的说法,荀朗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棠意礼扭了两下,“可这样,不舒服。”
美味刚尝到滋味,却说等一会再吃。
棠意礼故意为难他,娇气地指指水中,“不想走,我的衣服还在里头。”
荀朗无奈一笑。
管那两片叫衣服,有点吹牛了啊。
可他还是认命地松开抱着的人儿,划水出去。
飘远的黑色小东西,随着水浪起伏,时远时近,可在荀朗的水性面前,不值一提。
他精准打捞,就把那两片拎出来,荀朗指缝间缠绕着的布料,有种隐|秘的欲感,刚好唤起了棠意礼的臊意。
棠意礼又闹着不干,说疼,上岸走不动。
荀朗亲了亲棠意礼的额心,自己先上岸,然后抻开毛巾,把举高手臂的棠意礼,生生从水里提抱出来。
把人裹在怀里,简单擦干,又把她打横抱起来,一路抱着进了女更衣室,供佛爷似的,最后把棠意礼放在长凳子上。
“穿衣服总会吧?”荀朗弯腰问话,柔得几乎能把人给溺毙。
棠意礼堆坐在米白色的浴巾中间。
她的高矮,正好在荀朗腰间,目光正好看见他湿透的泳裤,深黑色面料,散发着暗哑的光泽,随着巨大起伏把形状勾勒。
刚刚贯彻倒底的触感,太惊人太深刻。
棠意礼不敢再随便撒娇,咽了口水,点头。
闭馆时间,更衣室里不可能有热洗澡水,两人谁也没花心思在这上,满脑子想得都是隔壁心心念念的人。
擦干、换上衣服,两人差不多是同时汇合在游泳馆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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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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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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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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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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