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啊……”陆悠再次陷入沉默当中。
她还记得,前几天她大哥结婚的时候,舅爷爷蒋忠德那张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最近几个月,董雪燕一直在家里闹,让蒋家人疲惫不堪。
蒋忠德想要劝孙子离婚吧,但这个年代哪有劝离不劝和的说法?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缘”,更何况他还是蒋有志的亲爷爷,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不好劝人离婚,只能分家。
蒋忠德引以为傲的和睦大家族,终于在孙子辈这里出现问题。当时因为分家的问题,还闹出不少事,凭白让人看了笑话。
当了几十年大队书记,蒋忠德维持多年的脸面,算是被董雪燕给败光了。
其实蒋有志也想过离婚,但他一直在犹豫。
一方面,是世俗观念的问题,总有人觉得离婚不好,丢人;另一方面,就是董雪燕,她再闹再不顺心,也从未想过离婚。
有一次两人闹得厉害,蒋有志将离婚的话脱口而出。谁知董雪燕却激烈反对,她说董家这辈子都没有出过一个离婚的例子,她不想做董家的罪人。
可她不想当这个罪人,就要让蒋有志来独自承担这段不幸婚姻的后果吗?
“男人呢?男的是谁?”陆悠真是替自家奶奶着急啊,要是让奶奶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得提起菜刀,将董雪燕大卸八块啊?
本来陆奶奶就跟蒋忠德这个弟弟的关系最好,等陆爷爷去世以后,她带着儿子回到娘家,起初也是靠着蒋忠德的帮衬,才越过越好。
再说这些年,要不是靠着蒋忠德的关系,陆家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顺。
在这个世界上,陆奶奶除了陆家人,最亲近的就是蒋忠德。
蒋忠德要是知道董雪燕给他孙子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估计要被气出病来。
陆悠这时候还不知道董雪燕的出轨对象是谁,要是知道……也许真的要吐出来!
“余有粮。”秦建国重重地吐出三个字。
“余有粮也来了?他在……你说什么?”陆悠一把挣开秦建国的手,正好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她再看向背对自己的男人,虽然有些不堪入目,但她还是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这个男人。
“这是余有粮?”男人此时背对着自己,身上又没个遮掩,陆悠还真看不出对方是谁。
但秦建国却知道,这个人就是余有粮。
“呕……呕……”陆悠将脸转开,一口吐了出来。
“媳妇儿别气,先喝口水。”见陆悠吐了,秦建国赶紧拿出水壶,拧干盖子递到陆悠嘴边,“先漱漱口,会舒服一点。”
“不用了。”陆悠摆摆手,她就是水系异能者,又怎么会缺水呢?
好不容易压下心底那股恶心感,一阵微风吹来,将前面那对狗男女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传了过来。
“呕……呕……哇……”陆悠又吐了!
迟来的孕吐,被眼前这对狗男女给刺激出来了。
陆悠要是知道上个山竟然会遇到这等事,肯定不会上山。
不过,眼下这事究竟该怎么办?
“这事绝对不能闹开,否则丢脸的不仅是他们,还有舅爷爷一家。”
蒋家清清白白一辈子,不能因为董雪燕这颗老鼠屎,坏了整个蒋家的名声。
现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在农村,名声非常重要。
“今天过年,董雪燕肯定会回家。我先送你回家,再去一趟清水大队,跟大表哥通个气。”秦建国轻轻给陆悠顺着气,提出中肯建议,“当然,在此之前,还是得先探探大表哥的口风。要是他还对董雪燕有情,那这事……我看就算了。”
“也只能这样了。”陆悠叹了口气,这大过年的,遇到这种事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蒋有志要是还念着董雪燕,也不想离婚,那这事儿就得缓缓,好歹让蒋家过个好年。
“呵呵,董雪燕还真就跟余家杠上了!”陆悠嗤笑一声,盯着董雪燕的目光犹如冷冽寒风。
“如果说结婚前她看上的是余老四,结婚后也忘不掉,这还可以理解。但是,她跟余有粮……”陆悠觉得自己不能想,一想就要吐!
两人心里装着事,也没再关注那对狗男女,带上工具匆匆回到家。
陆悠坐在院子里,看秦建国骑上自行车,消失在茫茫雾气中。
冬天的青山县,经常有雾。
青山县地处山区地带,飘渺如烟的白雾笼罩在半空中,犹如仙境。
深吸一口气,仿佛吸了一口仙气,将肺腑中的浊气全都清洗个遍。
青山县的雾气,跟陆悠在末世见到的雾霾不同,这里的雾气特别清新。
唯一的缺点就是,在雾气中走一圈,头发都能被打湿。能见度也很低,对交通的影响有点大。
好在秦建国是熟手,又激发了精神力异能,闭着眼睛都能将车子骑到清水大队。
他也没有去陆家,直接去了蒋家。
“悠悠啊,建国去哪儿了?”张凤霞手里拎着一网兜米粑,一进门就问陆悠。
看到米粑,陆悠赶紧从灶间搬出一个火盆,上面放了一个铁丝网。
“妈,建国有事出去了,晚饭前肯定能回。”陆悠可不敢跟张凤霞说刚才在山上碰到的事,她又拿出菜籽油和蜂蜜,摆在小凳子上。
“这米粑是谁做的,真香!”陆悠拿起一个米粑,剥开外面的绿叶子,露出白白胖胖的身体。
她这么说也是为了转移张凤霞的注意力,免得她刨根问底。
果然,张凤霞也拿起一个米粑,剥开叶子,将白胖的米粑放在火盆上的铁丝网上。
“这个是红梅她干妈做的,她知道咱家今年没做,就多做了点,也是给咱家预备的。”张凤霞用筷子将米粑翻来翻去,等看到两面都泛黄了,赶紧用细棉布做的刷子,在早已烧熟的菜籽油里滚了滚,仔细给米粑涂上。m.χIùmЬ.CǒM
“滋滋滋……”
空气中传来一股酸酸甜甜又带着焦香的味道,陆悠守在火盆前,感觉自己的肚子又饿了!
原本被董雪燕出轨余有粮那一幕刺激到的陆悠,心情逐渐好转。
果然,美食就是治愈情绪的利器,任何高手在它面前,都得俯首称臣。
“那真是麻烦人家了,等姐去拜年的时候,就把建国带回来的那个什么酒,也给陆书记送一瓶。”陆悠专心致志地翻着米粑,红彤彤的木炭形成的高温,将她的脸都烤红了。
在这个阴冷的季节里,坐在院子里,吸着仙气,烤着火,闻着香喷喷的米粑,那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别,那瓶酒可是你爸的宝贝,要是让他知道,咱们把他的酒拿去送人,可得生好一阵气!拜年礼的事,我们不管,红梅拿啥就送啥。”张凤霞往外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你以为红梅她干妈为啥这么大方,还不是……”
“有事要请建国帮忙!”
虽说陆忠和王丽琴是秦红梅的干爹干妈,陆家和秦家的关系也好。
但是,上下嘴皮有时候还打架呢,何况是人。
就王丽琴那人,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少。尤其是她的探知欲和好奇心,特别重!
在这个大队,要是想知道谁家的儿女在哪,多少岁,什么学历,什么人品,在哪上工,每个月能拿多少钱……问谁都不如问王丽琴,她知道的最齐全!
要是就在本大队上工,那倒是没啥好打听,大家都知道。但要是在外面上班,王丽琴恨不得冲到别人单位去问,每个月到底有啥福利?
无论是嫁出去的女儿,还是娶进来的媳妇儿,个个的情况她都知道。
嫁出去的女儿,夫家有几口人,都是干啥的,家里挣多少钱……娶进门的媳妇儿,家里有多少人,挣几个工分,她都知道!
按张凤霞的说法,王丽琴合该去当个媒婆!
不过,媒婆她是看不上的,她志向挺高。
她男人陆忠年纪大了,这辈子也就当个书记到头了。要说官瘾,王丽琴比陆忠还强些。
男人指望不上,就得靠儿子。
家里大的几个,书都读不进去,只能早早结婚。
最小的那个,叫陆清奇,今年才将将十八岁,翻过年,就要从学校毕业了。
考中专是没指望,大学就更不要想。
王丽琴寻思着,要不让她家陆清奇去当兵吧!
就算王丽琴至今没有摸清楚秦建国每个月的津贴到底是多少,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低!
这年头,当兵光荣不说,津贴还高。要是在部队里发展好了,没准还能升职当官,多好的事啊!
得亏她没把这话跟张凤霞挑明了讲,要不然,张凤霞肯定送她两个字:“呵呵!”
真以为现在天下太平,当兵就是去享福呐?
要不是秦建国一意孤行,打死她都不会同意让建国去当兵!
当兵是光荣,她也从来没对国家抱有任何怨气。
但是,想要靠当兵发财当官,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这时候的军人,待遇确实比以前的军人高很多,环境也没那么差。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军队是福窝窝,是追逐高官俸禄的名利场。
秦建国当年进入舰队,第一年没回家,第二年没回家,直到第三年,才回了家。
他回来的时候,饶是想他想得眼睛都哭肿的张凤霞,也差点认不出来了。
那个又黑又瘦,看起来比以前老了十岁的青年,是她家建国?
张凤霞当时“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更别说后面又发现秦建国身上到处都有的暗伤。那一条条已经愈合却仍然狰狞的伤口,每一条都在剐她这个当母亲的心啊。
但就算这样,每当她去邮局取秦建国汇的钱时,都有无数的人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
“你家建国这是出息了,每个月津贴这么高!你还上啥工啊,每天躺在床上都吃不完呢!”
个个都以为她和秦江河该享福了,他们却从来没想过,秦建国的津贴,为什么这么高?
难道天上会掉馅饼下来吗?
作为一名曾经的军嫂,现在又是军人他妈,张凤霞算得上是老资格的军属。
当她听到王丽琴提出,让秦建国帮忙把陆清奇塞进他们部队时,作为多年的干亲,她还是多了一句嘴。
“你家清奇文文静静的,不一定受得了部队的苦。像他们这种文化人,就该进城里坐办公室,那才叫舒服!”
她也是好心好意,想着到时候还得让付水军帮忙看看,哪个单位在招工,到时候就让陆清奇去。
结果,她的好意被当成驴肝肺,还被王丽琴酸了几句。
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两家又是干亲,张凤霞也没生气。
不过,类似的话却也没有再说。
“帮什么忙啊?”陆悠顺口问了一句。
张凤霞就把这事给说了,就连王丽琴酸她的话,也一并说了。
这就是要提醒陆悠,以后别在王丽琴面前说同样的话。
“妈,没事,不就是想当兵嘛,让他去呗!”陆悠的表情特别轻松,她在已经焦黄的米粑表面刷了一层蜂蜜,笑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建国可以帮他打声招呼,但部队的事不归建国管,归组织管。要是他自己不合格,那建国也没有办法。”
“唉,我也知道这个理。我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清奇到了部队以后,会给建国添麻烦。倒不是说我不愿意帮忙,但清奇这孩子吧,他就不适合干这个。”张凤霞把烤好的米粑放在盘子里,就挨着火盆,也不怕它冷掉。
她抬头看着门外,小声说道:“要说帮清奇在城里找份工作,我肯定答应!这个还更难一些。我不怕难,就怕以后清奇给建国添麻烦,而他们家呢,也怨怪我们。”
“妈,您别想太多,这事儿就交给建国去处理。放心吧,建国他知道怎么做。”陆悠用筷子夹起烤好的米粑,原本白白胖胖的米粑,现在变得黄灿灿的,冒着热气。
“妈,你先咬一口!”见张凤霞烤好不吃,陆悠就知道她这是给大丫留的。她也没说再烤的话,直接将自己烤好的那个,递到张凤霞嘴边。
“诶,妈不吃,你吃!”张凤霞微微侧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最后,她还是在自家儿媳妇的眼神攻势下,小小的咬了一口。
经过火烤,米粑皮变得又香又脆,轻轻一咬,焦香和脆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迅速占领整个口腔。
张凤霞笑眯眯地看着陆悠,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在述说着她的幸福。
秦家小院这边温馨欢乐,但清水大队的蒋家,却是乌云密布。
“建国,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你今天来,肯定有事。”而且还是有关他的极为重要的事,“你说吧,无论是什么事,我都能承受。”
蒋家门口的田坎上,牛高马大的蒋有志穿着灰扑扑的棉袄,蹲在一棵李子树下。
他很想抽一支烟,但想到秦建国不吸烟,他又忍住了。
其实,在看到秦建国出现在自家门前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了预感。
难受吗?
有一点,更多的却是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的婚姻,他的家庭,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他知道,结婚前和结婚后的想法肯定不一样,他努力地学着做一个好男人、好丈夫,希望跟妻子共同守护属于他们的家。
他知道,自己长得不秀气,跟那些文质彬彬的男人没法比。他知道,自己不懂什么浪漫,也不懂得怎么去讨女人欢心。
但是,他对董雪燕,对他们这段婚姻,真的投入了百分百的心思。
他是粗鲁,但他尊重董雪燕,从来不跟她吵架。即使有分歧,也会跟她好好沟通;他是不浪漫,不懂得讨人欢心,但他已经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给董雪燕,全心全意地信任她、爱护她。
他真的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对她好,如果她实在受不了他,认为他不符合她对丈夫的期望,他也愿意放她走。
可是她也不走。
“建国,你说吧,真的,你说吧……”蒋有志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压抑着某种消极的情绪。
见他这样,秦建国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真的不想接触这种事,太得罪人!
可是能怎么办呢?董雪燕偷情的事被他和陆悠发现了,总不能当成没看见?
就算两家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蒋有志被人戴绿帽。甚至以后,他也许还会给其他男人养孩子。
这种事并非没有,甚至还不少。
女人可以确定孩子是否亲生,但男人却不可以。
这是人性被兽性压制的悲哀,也是两种极端观念导致的思想畸形。
不过,这种事就算他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一来,这种事空口无凭;二来,有的绿帽男自己也不是啥好东西。
这两种人,就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免得祸害别人。
“大表哥,我进山的时候,看到大表嫂。”秦建国没把话说完,他知道蒋有志肯定明白他的未尽之言。
“还有谁?”
“还有……”
“建国!”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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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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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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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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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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