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惊蛰无奈的说道:“那老牛都一把岁数没几年好活了,就是杀了吃肉那肉都嚼不烂,有什么好吃的?”
“狗拿耗子……”吴满弓翻了翻白眼,忽然抻着脖子不动了,盯盯的看着送葬队伍里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咽了咽口水后说道:“王惊蛰你快看那个姑娘,长大了后屁股一定很大,好生养啊,这是老王叔的闺女,小时候鼻涕一大把一大把的,没想到长大了会这么水灵,这上哪说理去?”
王惊蛰流着汗说道:“你别闹,人家爷爷刚去世,你盯着人孙女想什么呢,正经点”
“她秀色可餐啊,是我喜欢的菜,你不懂的这是爱情,唉?王惊蛰你爱过么?”
“啊?”王惊蛰顿时懵了。
吴满弓拉着他的袖子说道:“你跟我说说你爱过么,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王惊蛰揉着他脑袋说道:“我喜欢一棵小草,她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我最放不下的,这就是我的爱情,我喜欢的人……什么是爱情,我和你个屁大点的小孩也解释不了,但以后你记住,遇上她之前你不知情为何物,遇上之后你把心都丢了,这就有可能是爱情了”
吴满弓听的懵懵懂懂,半天后才晃着脑袋说道:“你说的太复杂我听不明白,我觉得姑娘耐看屁股大就行了”
“肤浅啊!”王惊蛰感叹了一句,然后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往家里走,摇头晃脑的哼着道:“大姑娘美了美了大姑娘浪,大姑娘忽然走进了青纱帐,这边的苞米地已经吹起了波浪……小草东瞅瞅西望望,她说咋就不见我的郎啊哈”
“呸!”吴满弓瞅着王惊蛰的背影说道:“好诗,不是,好骚!”
王德栓被送到村外后山上安葬,晚上的时候家里人又给烧了头七,一切都挺平平常常的,头七过完了后丧事基本也差不多就结束了,老王家的儿女们在城里都有工作,不可能都留在这个小山村里,这就打算过两天得回去了,临走之前,一家人商量,爹死了家里就剩下老妈一个人了,儿女们都很孝顺,就说不能把妈一个人放在家里,再加上本身儿女都在城里工作,以后逢年过节还得来回奔波太麻烦了,就商量着让老娘也跟着去城里过安定的生活,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轮流养就行了,也可以给看看孩子什么的。
王德栓的媳妇也没什么意见,老头都死了剩下她一个寡妇在村子里也属实不太方便,农活又干不动,就觉得是该跟儿女进城了。
后来接着商量,老房子放着就行了,让邻居给看着,家里也没什么东西能带的,唯独就剩下几只鸡鸭和一头耕地的老黄牛了,王德栓的儿女们就说鸡鸭正好宰了带回去吃吧,说到那头老黄牛的时候,有说给卖了吧,王德栓媳妇就说这牛岁数有点大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她儿子就说干脆也杀掉得了,牛肉在城里都死贵死贵的,也带回去放在冰箱里,够吃一段时间了。
至于王惊蛰提醒吴满弓的那句话,这孩子压根就没记在心里,他的心上就是老王叔那个屁股大的闺女,孩子懵懵懂懂的哪里懂得什么爱情,只是喜欢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罢了,比如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一天后,老王家就开始杀鸡宰鸭。
又过了一天,王德栓的大儿子去乡里请了一个屠户过来专门杀牛,杀牛是个技术活,比杀猪和羊要麻烦多了,一般人还真杀不明白,因为有个词叫庖丁解牛,杀不好的话可就浪费了,并且民间也有传说,就是杀牛不能由自家人来杀,得外人才可以。m.χIùmЬ.CǒM
这天下午,请来的屠户带了一把牛耳尖刀过来了,王家人小的和女的都在屋子里面坐着闲聊,大儿子和二儿子还有王德栓的媳妇在院子里,旁边也有邻居知道的就过来看热闹了,但是王惊蛰和吴满弓却没来,也不知道这个事,他俩去村后山打野味去了。
吴满弓说自从他来到家里后,肉食明显减少,自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补充营养,过年时腌制的咸腊肉都被王惊蛰给吃了,就连家里的那只老母鸡也没残忍的杀害了,于是吴满弓就缠着他去山里,混点野味打打牙祭什么的。
老王家的院里,几个乡亲围在一起看着屠户杀牛,这时候那头老黄牛被拴在木桩上,仰着牛脑袋眼睛中透着非常人性化的神态,见到那屠户和手里的牛耳尖刀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老黄牛就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脑袋上拴着的绳子扯不动了才停下来。
忽然之间,老黄牛前腿一弯居然跪了下来,埋着脑袋朝着王家人那边点了好几下。
顿时,村里的乡亲看见了都啧啧称奇。
“哥,这老黄牛怎么跪下了……”二儿子诧异的问了一句,随即看见两只牛眼睛里都流出了泪水,把眼睛下的毛都给浸湿了。
牛哭了,屠户看见牛眼泪后就皱了皱眉,回头问老王家的人,说道:“这牛养了不少年吧?”
王德栓媳妇说道:“啊,有十几年了吧,一直都耕地,这不是我家老头死了我也要进城了么,这牛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杀了”
屠户叹了口气,说道:“这牛你家养了十几年,也该有点感情了,正常来讲都该给牛养老送终的,能不杀么?”
王德栓的大儿子当即不愿意的摇头说道:“那不行,不杀怎么办我们可没闲人养着,再说了给它养老送终?师傅,我都没给我爹送终呢,还给一个牲口送,你可别开玩笑了”
屠户皱眉又问了一句:“非杀不可么?”
大儿子不耐烦的摆手说道:“你快点的吧,今天杀完了明天我们就回去了,你要是不杀我就再请个人过来”
屠户寻思了下,点了点头,他本就是干这份工作的,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了,雇主非杀不可他也没辙了,然后就跟王德栓的老婆说道:“找一件你家户主的衣服给我”
片刻后王德栓的媳妇找了件他的衣服递给了屠户,屠户接过衣服后就盖在了牛头上,伸手拍了两下牛脑袋轻声说道:“走好吧,你耕了一辈子的地,去了阴间可能再投胎可能就不入畜生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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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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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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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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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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