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那人拍了几下手,似乎毫不掩饰对王惊蛰的赞叹,这场交手已经没有在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不管怎么打最后肯定都是王惊蛰赢了。
王惊蛰的视线落在院外那人身上,对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笑的非常有兴致,看起来就像是见猎心喜一样,他忽然抬手打了个响指,身前两个穿着马褂的中年男人同时向前迈了一步,而屋内的齐峥坤和另外两人则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再出手,而是一脸阴狠的看着王惊蛰的后背。m.χIùmЬ.CǒM
“玄门,卜字脉常子敬”
“卜字脉,孙杨”
两个中年一拱手后,摊开手掌说道:“请!”
茅小草忽然嗤笑一声,吐出几个字:“车轮战哦?”
院外那人说道:“听说你和崔玄策在陇西斗了一次风水造诣两人不分伯仲,这才让他信了你确实握有连山,归藏,不过他说的也未必会让人全信,有些事总归自己看过才行,我今天来就是要试试你的深浅,看你值不值得我跑这一趟,说起来我们应该对你群起而攻之可能会更省事更简单一点,但是我们这群人都有着自己的骄傲,修道么就讲究个心境,靠人多胜了你的话道心就该不稳了,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咱们就往下试试?”
王惊蛰面不改色的摆了摆手,昂着脑袋嗯了一声:“试试就试试”
那人朝着常子敬和孙杨点了点头,随后就不在开口了。
常子敬伸出右手撸了下袖子,拇指在另外四指上掐算着嘴中念念有词道:“巽八有木,数十七”
齐峥坤突然从地上捡起一块木方,甩手就朝着院外墙边的一颗榆树扔了过去,木头方在砸在树叶中,一群已经栖息了的飞鸟,瞬间展开翅膀就从树丛中振翅飞起,放眼望去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十七只。
巽为东南,木为树,鸟飞十七。
常子敬在快速的掐算当中,准确的算出了院内东南方向那颗榆树上落了多少只鸟,这就是玄门的卜算之道,算到极致了天下万物皆可一算,只是代价结果却会颇为严峻,不但会耗费心神,也会让人心血骤失。
好在是这种卜算法不属于算天机,不然是要犯五弊三缺会折寿的,如果常子敬接下来算出这十七只鸟要飞向何方,那他恐怕就得要付出点什么代价来了,所以常子敬没有接着往下算,差不多就收手了,然后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王惊蛰。
那意思是该到你接招了。
王惊蛰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收回中间三根手指,竖起拇指和小拇指。
常子敬略一皱眉,有些不解。
院外那青年却抬头看向刚刚飞走的一群鸟,那群鸟腾空之后飞的并不高,扑扇着翅膀掠过一片房屋和院落之后,下方突然传来几声狗吠。
“汪汪,汪汪汪汪!”
常子敬脸色豁然一变,深深的拧起了眉头,王惊蛰这一手明显压了他一头,他是算出了老榆树上栖息着十七只鸟,但王惊蛰弹指间却掐算出了鸟飞之后,惊了不知谁家的狗,而叫出的六声狗吠。
不多不少,正好六声,差一声他都是算跑偏了。
这种卜算法看起来神乎其神太不可思议了,让人难以置信,但要把道理说通就不难理解了。
但凡家中养狗的人,阳气都会重一些,王惊蛰在进入到这条胡同之时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一户人家是养了狗的,飞鸟属性为阴,夜间突然振翅飞散必然会惊了那条狗,至于那狗为何会不多不少的正好叫了六声,全因那十七只鸟飞过那户人家院落的时间,振翅一过之后也就刚好够那条狗叫六声罢了。
如果那群鸟此时兜了一圈之后再飞回来经过那户人家,那狗同样也得叫上几声。
至于王惊蛰为何会赢了常子敬一成,那是因为对方用的是卜算之道,颇费心神,而王惊蛰则用的是推算,只是脑袋转的快了一点而已,压根都没费什么力气。
他俩的这一手加起来,就是市井间最常见的算命方式,不信你随便找个摆摊算命的先生算一卦,对方给你算命有四成是靠本事和所学为你算了一卦,另外四成则是全靠经验和观察推理着算,至于剩下的两成就更简单了,一个字就能形容得了,张嘴全靠懵。
一个算命的先生,从你坐到他摊子前开始,他的眼睛就已经将你全身上下都给看个遍了,并且还能非常毒辣的给你看个八九不离十,再加上你和他交谈之间,他循序渐进着套你的话,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会觉得他算的很有道理,太准了。
其实说白了,算命先生跟你说的那些,一半是常理,一部分是干货,剩下什么没算出来的,他就告诉你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不能说,不能说。
常子敬一卦之后,胜负见分,孙杨就从马褂里掏出几枚铜钱,攥在手里轻轻一晃在摊手打开,扫了几眼之后,开口说道:“我为你卜一卦吉凶如何?”
王惊蛰一愣,意味深长的点头说道:“可以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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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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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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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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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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