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所有人都在惊叹这大雨居然说停就停,而且随即出现了太阳,阳光这会儿显得格外诡异,没人觉得温暖。
原本有些患者还吵着说想晒太阳,可太阳出来了,他们却又不想出去了。
所有人心里都有种奇怪的直觉,天黑之前最好不要出去,不然可能会倒霉。
许阳的头脑风暴没有受到太阳影响,他只不过分了一点注意力在那上面,没过多久,又全身心地思考到底是谁让许栾川跑出去。
然而许栾川没理他,一个人走了。
“你又去哪儿?爸爸刚才缴完费回公司了,等会儿输完液你得送我回家!”许阳对着他的背影喊。
许栾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走了。
许阳知道,他这是答应的意思。
其实许栾川的心思很好猜,或者说他的某些行为代表什么意思很简单,买零食这事,就是许栾川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他才会判断失误。
许栾川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病房,里面正是阮奴歌救下的张桦。
“张桦。”
许栾川走过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张桦抬头一看略显惊讶道:“你……你怎么来了?”
许栾川没解释,他放下从许阳那里顺来的果篮,放到病床旁边的桌子,然后毫不客气地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
“为什么跳楼?”
简单直接!
如果阮奴歌在的话,肯定会捂住许栾川的嘴,他们这些人生怕戳到张桦的痛处,说话小心谨慎的很。
许栾川这一来直接放了个炸弹,而且直接点火,让人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更奇怪的是,张桦没有一点在意。
他回答:“学习压力太大,以后不会做这么傻的事了。”
他的保证许栾川不感兴趣,他的目的是知道原因,既然知道了,也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
许栾川站起来就走,直到要越过门口,他忽然停下。
他没有回头,声音虽然很哑,但张桦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他说的每一个字。
“自杀成功来世会投胎成牲畜,张桦,你很走运。”
张桦心里一惊,再看门口,人已经消失了。
这句话硬生生印在了脑子里,张桦头皮发麻,就像那个婴儿似的,明明身体没什么变化,却能感觉到,有某个地方或者某种想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改变。
并非自愿,外力干扰。
张桦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这次心彻彻底底地放下了。
“喂?良叔,小姐的东西都在这了,没有您说得吊坠啊。”
小保姆一边打电话一边觉得奇怪,她之前也好像也看到过什么吊坠,不过这三两天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她还以为是错觉。
已经到家的阮奴歌冲良叔做了个手势,示意不用找了,让她回来吧。
江良把话转达完,挂断电话,跟着疑惑:“奇怪,怎么突然就没了。”
阮奴歌摆摆手:“算了算了,有可能是被我随手丢到哪个地方忘记了。没事,就一个吊坠而已,不值钱。”Χiυmъ.cοΜ
说完,她便上了楼。
忙着研究鼎炉里的魔,阮奴歌就没在意这点琐事。
她扎针都扎出经验了,快狠准,疼痛感接近无,而且因为体质特殊,伤口好得很快,还没留一点疤。
就是这鼎炉不能随手携带,还挺麻烦的。
刚进去,红雾弥漫,一股子血气。
阮奴歌捂住鼻子,随手一挥,散落的红雾聚在一起,化成了人形。
只是颜色淡薄,看着随时会散一样。
“换个形状,这样看着挺吓人。”阮奴歌命令它。
红雾挺有骨气,就不换。
阮奴歌笑了笑,手上出现了金色的光芒。
“喜欢什么?”
红雾说话了,是个女声,不过不尖锐了,听着挺正常。
阮奴歌随口道:“只要不是婴儿,什么都行。”
下一秒红雾幻化成了兔子。
果然,换了个形状就会惹人怜爱。
看阮奴歌点头的样子,红雾有点可惜道:“你们人类果然喜欢这种软弱的东西,看来我当初幻化成婴儿出现在张桦的背上,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是怎么上张桦身的?”阮奴歌见它没有“宁死不屈”的精神松了口气。
她不喜欢来硬的,动不动就威胁什么的,太麻烦。
“他没跟你说?”红雾甩了甩它的耳朵,“自己许的愿,怎么能怪我。”
阮奴歌冷笑:“我记得人家的愿望没有让你解决别人的负面情绪吧?”
红雾理亏,没说话了。
缚魔重在缚,阮奴歌消灭不了它,只能把它藏在灵力里,然后带进空间。
“实话告诉你,我杀不了你。”阮奴歌不打算兜圈子,实话实说道,“把你放出去也不现实,你考虑考虑,跟我合作。”
红雾颜色更淡了,它道:“你没有我要的东西。”
“你要什么?”
红雾沉默了,好一会儿它才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会吸食恶意,你身上这种东西太少了,不够我吃。”
“你的意思是,你吸食恶意只是为了吸食本身?”阮奴歌没有在说绕口令,她只是顺着红雾的意思反问。
红雾点点头,兔子尾巴垂了下来,看着有点吓人,它道:“我就是个完成愿望的媒介,谁让张桦去庙里许愿的,搞得我被迫苏醒。”
阮奴歌越听头越疼,她揉了揉太阳穴,感叹这魔如此个性。
“那你认识普善大仙吗?”阮奴歌忽然想到那个庙的传说。
谁料红雾冷哼,“屁的大仙,野仙一个,不知从来得来的东西,唤醒我们替他做事,烦死了。”
阮奴歌直觉,这是个话唠,不用自己问,它就能全抖出来。
“就那庙规格都不对,原本还是供奉别的神佛,普善那东西鸠占鹊巢,还假模假式的帮人类,其实虚伪着呢。”
红雾开始叨叨。
“你要是不救张桦,我也不会让他死,我就是觉得张桦身上的东西不够吃,想刺激刺激那群人。
谁知道碰上你这么一个硬茬子,这个世界居然还有灵修,简直不可思议。你是怎么修炼的?这世界灵力稀薄,你这个修为不得活了几千年?”
真的吵!
阮奴歌突然有点想念许栾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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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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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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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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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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