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睁了睁朦胧的眼睛,他的视线瞟向身旁——空荡荡的被窝。
“又起那么早?”Χiυmъ.cοΜ
嘟囔了一句,叶擎宇本来还想再闭眼睡会,但堂屋中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甚至,隔着门,他都听见了自己老爸那愤怒的声音。
“不去!我怎么也不会去的!他们家以前怎么做的,难道你忘了?”
“南天,人死为大!再怎么说他人都已经走了,我们不去不合适!”
......
叶擎宇一惊,腾的一声坐了起来,然后急忙蹬上拖鞋离开了房间。
“擎宇,你醒啦!”
刚一到堂屋,叶擎宇就看到不知所措的柳含烟,他眉头一皱,给柳含烟打个招呼后,就看向一脸愤怒的父亲:“爸,怎么了?”
叶南天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问你妈吧!”
说完,他就闷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妈?”叶擎宇疑惑的看着方琼。
方琼叹了口气:“就是前几天张静的父亲张立强不是过世了吗?今天头七的第三天,他们要办白事,我和你爸在商量要不要过去!”
叶擎宇脸色一变,冷声道:“当然不去,张立强以前怎么对我们家的,难道你忘记了吗?若不是他,包括村长在内的村里人怎么会那么敌视我们家?”
陈立强,陈家村的村支部书记,在陈家村绝对算的上一号人物,虽然不及村长陈修山这种地头蛇的势力,但是对于以前的叶擎宇家来说,已经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了。
而且,他的女儿张静更是陈修山小儿子陈雄的前妻,陈雪现在养着的儿子陈发其实是陈雄和张静所生。
所以,两家在以前几乎是穿一条裤子,在张立强针对叶擎宇家后,陈修山一家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后来陈雄因为在外面搞女人和张静离婚后,两家才有所疏远,不过对于叶擎宇一家的态度却并没有减少,相反,因为陈雪的存在,他们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说到这个人,叶擎宇就是一阵恼火,在他心中,对于这个人的憎恶程度丝毫不比陈雪少到哪去!
甚至,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张立强那么针对他们家。
“老婆,看到没!你儿子也说不去!”
听到叶擎宇的话,叶南天仿佛找到了同志,气势大增。
然而,随着方琼一瞪眼,他又哼哼唧唧的缩了回去。
“阿宇,话虽如此,但是人家都去世了,若是我们不去吊唁一下,免得别人说我们冷漠无情,心胸狭窄!”
方琼对叶南天是一点也不客气,但是对叶擎宇却是态度很温和,看的叶南天忍不住狂翻白眼,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柳含烟见状,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叶擎宇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正寻思着要怎么说自己马上就是千万富翁,你们可以搬家的话时,大门忽然咚咚的响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叶南天更是抢先一步道:“我去开门!”
说着,他整个人已经跑出了堂屋。
叶擎宇一阵无语,父亲的心思他怎么不明白,恐怕是猜到有可能是村里来叫人了,想不给妈机会直接打发了。
方琼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顿时气急。
“妈!你刚才说他们家今天办白事,也就是说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出殡游街的是他们家了?”
眼看自己母亲要追出去,叶擎宇急忙拦住了她,并问出了他刚刚想到的一件事。
“恩!是的!哎,你呀......”
方琼何等的聪慧,一看自己儿子挡在了自己面前,顿时明白了叶擎宇的心思,不过对于这个宝贝儿子,她除了叹气,也只有叹气了!
“嘿嘿!妈!就让爸去吧!”
叶擎宇嘿嘿一笑,拉着方琼坐了下来:“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合适,就装病!他们总不能非要一个病人去参加白事吧?”
方琼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这时,叶擎宇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妈!等下我和含烟去县里逛逛,含烟来我们家还没有好好玩玩呢!”
柳含烟娇躯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顿时一喜。
方琼微微一笑:“去吧!要是有时间去花果山玩玩也不错!”
叶擎宇看了柳含烟一眼,然后笑容满面的点点头。
这时,叶南天回来了,但是让叶擎宇惊讶的是,叶南天此时一脸的古怪,完全不像叶擎宇想象中的爽快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叶擎宇心中升起一道疑惑。
“怪事啊!真是怪事啊!”叶南天一坐下就忍不住连声感叹。
方琼一愣,问道:“怎么了?”
叶南天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就是刚才青姨告诉我说村长昨晚上突然病倒了,现在正在县医院抢救呢!哦对了!还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啊!?”叶擎宇大吃一惊,接着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报应啊!这老头也有今天?”
方琼顿时瞪了他一眼。
他脑袋一缩,干笑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但是,嘴里不说,他的心里却是不停的狂笑着,别人不知道这个人面兽心的陈修山的真面目,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在几年前,那时候他还上高中,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他在一个草丛附近不小心听到了这老头和当时还是高中生的陈雪的对话。
那一刻起,他就对陈修山和陈雪恶心到了极点!
不是强·奸!
就是一场两百块钱的交易,你情我愿!
所以,在后来陈雪和他表白时,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并骂了她一句肉鸡,也从此有了陈雪对叶擎宇的无尽恨意!
“南天,那你的意思呢?”
这时候,方琼一反常态的询问起叶南天的意思了。
叶南天受宠若惊,结结巴巴的道:“老......老婆!这种小事当然你来做主了!”
“是吗?”方琼淡淡的道:“那什么是大事呢?”
叶南天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义正言辞的道:“在这个家里只有小事,没有大事!”
“这还差不多!”方琼翻了个白眼。
666666!
叶擎宇忍不住对自己老爸竖起个大拇指!
柳含烟也是一脸佩服的看着叶南天,然后给了叶擎宇一个“你还不多学学”的眼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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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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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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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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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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