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虽不知道言蹊要做什么,但周姨还是照做了,拿了一捆绳子递给了言蹊。
言蹊二话不说,直接抓起季染霞将她的手捆绑在她身后。
言梦初惊呼:“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妈妈!”
她上来就要阻拦,反而被言蹊用蛮力直接将她的手也给绑了。
言蹊拖着两人到沙发边,绑在了沙发凳上。
两人使劲挣扎。
“言蹊,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爸爸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整我们?是不是就等着你爸爸去世,然后连我们一起收拾了?!”
言蹊:“周姨,那块布把季染霞的嘴巴堵上。”
周姨摇头:“言蹊小姐,我,我不敢。”
她又不知道言蹊想做什么。
而能主事的人又躺在了地上,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像是周围的空气都被吸干了一样,咳也咳不出来。
言蹊已然没了应答,跪在言卿的身边,探了探言卿的颈动脉,又侧着头趴在言卿胸口。
言梦初着急道:“周姨,你快放了我们,爸爸现在呼吸困难,姐姐恨这个家已经很久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快阻止她啊!”
周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放开也不敢,不放也不敢。
季染霞气急败坏:“周姨,她一个小孩子,你听她的做什么?什么都不懂。”她冲着言卿大喊:“言卿,你快醒醒!言蹊她要杀了你!”
言蹊努力听清楚言卿肺部的声音,但耳边始终被魔音困扰,好不容易听到了些,起身用手去轻敲胸腔,却怎么都听不清声音了。
言蹊怒了,大声道:“再喊我直接把你们舌头割了!周姨,你不帮我拿刀子,我自己去拿!”
季染霞和言梦初立马安静了下来。
她们可见过言蹊想要杀人的模样。
说不定真干得出来。
情急之下的以暴制暴,果然好用。
言蹊继续查着言卿的胸腔,终于听到了声音。
她说:“周姨,你去楼上浴室里帮我拿一下……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你别放她们。”
注射器这种东西,想来周姨也不敢拿。
幸好季染霞的保养品之中,有用安瓿装着的,需要用到注射器。
言蹊上楼的时候,季染霞冲着周姨道:“周姨,你是不是傻?任由她一个人胡闹?平时言卿对谁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吗。等言蹊真的害死了言卿,你就是帮凶!”
周姨身体都在颤抖。
她知道言蹊是懂事的,但平时在家里确实冷待遇已久,或许这么久的打压之下,难免有些负面情绪,谁知道她会不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在等救护车来之前,她们自然不能轻举妄动,看言蹊的样子,分明就是想做点什么。
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
周姨哆哆嗦嗦得去解两人的绳子。
但言蹊动作很快,转眼就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拿了一个注射器,一瓶生理盐水。
她绑的绳子又十分精巧,周姨竟一点都找不到打开口,站在那里干着急。
言蹊当做没看见。
她使用的打结方法,看似毫无章法,实际用了医务人员专用的方式,表面上很紧,但是只要找准位置轻轻一抽,就能解开。
这是扎止血带的方式之一。
言蹊又找出了药箱,从里面取出了碘伏,才将言卿的衣服剪开,取出注射器,抽了点生理盐水。
言梦初吼了声:“言蹊!你快放了爸爸!他也是你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就不怕坐牢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
言蹊充耳不闻,抽出了生理盐水,在言卿胸口找着位置,用碘伏擦了擦他的胸口,一点不带犹豫,针尖直接穿入到了他的胸口之中。
“爸爸!”
言梦初大喊了一声,大声哭泣道:“你要害人冲我来,放过我爸爸!”
周姨半天解不开绳子,只好看向言蹊。
她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言蹊小姐好像是在救言先生……”
季染霞愣了愣。
一个小孩?做急救?
怎么可能?
她从没见过这种急救方法。
周姨解释道:“之前老伴住院的时候,隔壁床的人也是这样,突然呼吸困难,医生好像就是像言蹊这样做的。”
“怎么可能?”季染霞完全不信:“她又没学过医,怎么会做这些的?”
印象里,缺氧不应该给她吸氧的吗?
周姨摇头。
她怎么会知道,她只是见过而已。
也不知道病情,也不懂手法。
注射器里的生理盐水浮起了气,言蹊用膝盖压着言卿不让他乱动,尽量让自己的手稳定下来。
渐渐的,言卿竟然真的感觉到了畅快,不再那么呼吸困难,吸进空气也比之前畅快了许多。
言蹊做完了这些,言卿神色已然恢复了些,正要起身,言蹊却拦住他道:“别动,等救护车。”
她解开了言梦初和季染霞的绳子,两人连忙冲到言卿身边。
“爸爸,你没事吧?”
言蹊:“你想让他早点死的话,就继续扶他吧。”
言梦初瞪着言蹊:“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
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她们就等着救护车,言蹊不慌不忙得上楼去换了件衣服。
她刚下楼,救护车便已经赶到,几人跟着要上车,医务人员阻止道:“只能一个人跟着。”
季染霞默认自己上去,却被言蹊一把拉开:“自己开车去。”
“言蹊,你没资格!”
言蹊看着季染霞:“什么都不懂,就别添乱。”她一边上车一边对着医生交代:“发绀,咳嗽,面色苍白,叩诊呈鼓隐,抽出气体后好转……”
医务人员立马催促道:“走吧,其他人别添乱。”
季染霞和言梦初语塞。
言蹊说的那些词,她们根本没听进去几个。
想反驳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但她确确实实是让言卿缓解了呼吸困难,而且似乎得到了医务人员的认可。
可是,怎么可能呢?
季染霞连忙去开了车,带着言梦初去医院。
言蹊刚坐稳,车上的医生便问道:“小姑娘,你刚刚说抽出气体?谁抽的?”
“我。”
医生查看了伤口,又端详了下言蹊,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小姑娘做的事情。
“你几岁?”
“十七。”
“抽出气体这种事情是医生做的,你怎么能擅自动手?你知道什么症状吗就动手?”
虽然做得很漂亮,很及时。
“气胸。”言蹊描述道:“病因是被气的,所以……”m.xiumb.com
医生打断她:“正常情况下,生气是不会导致气胸的,你这是乱来。”
“所以有病史。”言蹊看着床上的言卿,问道:“以前也发作过吧?”
医生也看向了言卿。
言卿十分惊讶,点头示意正确。
“很遗憾。”言蹊的语气可一点都不遗憾:“发作第二次,爸爸,你可能需要动手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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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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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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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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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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