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生独自走在前面,徐玖柠和男人在后方跟着,男人边走边提示方向准不准确。莫生虽然一直在想对策,但徐玖柠说的没错,这一点时间的确不足以计算出一套完美的逃脱计划。
莫生随着男人的指示走下了盘旋状的楼梯,楼梯并不长,只有小小的一个半圆,当莫生踏在平地上向四周望去,映照着月光的教堂终于散开了它原有的光辉。似乎在等莫生观察一下周围,四五秒后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顺着这个曲度一直走。”
男人说的“曲度”在其中是没有多大感觉的,瓦伦西亚主教堂就是一个装饰得秀丽的“圆”。其走廊和内部都是圆的一部分,特别是走廊,沿着略有曲度的墙壁建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
莫生自己走了几步,根据男人的话便想出了这个结论。不出一分钟,他们就走到了一扇打开着巨大的拱门前,随后莫生惊讶地看到,这扇门外面还站着一位年事已高、穿着西装神情紧张的老人家,正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冒出的冷汗。
奇怪的是,莫生站在拱门后时老人家就如同没见到一样继续擦拭着额头,不用男人再说,莫生便自己走了出去。而在莫生后脚离开教堂中的那一刻,老人家猛地抬起头,迎上莫生锐利的目光,吓得一哆嗦手帕就掉在了地上。
如果到此处莫生还不知道情况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徐玖柠和男人相继缓缓走了出来,老人家看到他们,顾不得手帕便直接扑了上去,不过因为男人的眼睛在黑夜中十分恐怖,老人只好往前走了几步便在身前作了个十字,默念几句才开始问道。
“阿门,这些暴徒理应受到上帝的制裁!你们怎么样了?”
徐玖柠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有时间念唇语,怎么不自己想想。”
老人听后脸上的表情更加惶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莫生叹了口气,原来事情比他想象中更要复杂得多。随后他转身看向徐玖柠,彬彬有礼地说:“现在能否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吗……我们好歹也算同盟了吧。”
徐玖柠点了一下头,“馆长,请你来说说吧。”
馆长这才结束了莫生看不懂的唇语,被徐玖柠一番“恐吓”之后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刻意让自己不看徐玖柠旁边男人的眼睛,便开始讲述。
事情发生在十年前,还记得那天是傍晚,因为季节的变化天气已转清凉。教堂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名游客,不过都陆续走出了教堂,当馆长和其他员工准备就此下班时,教堂没有关上的拱门外走进了一个人。
馆长已记不清这人的长相,却神奇地知道,这个人当时疲惫的神情。馆长迎了上去,对这名旅客充满歉意地说:“先生,今晚没有教会,我们也要下班了。您看?”
旅客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馆长,这个歪头的动作却显得他更加疲惫不堪:“抱歉……您就是馆长吗?”
馆长说:“是的。您可以在明早我们开馆时前来观看……不好意思,先生,您怎么了?看起来很累。”
旅客冲他笑了笑:“没怎么。您有妻子吗?”
馆长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也对旅客笑起来,这是个幸福、温馨的笑。馆长说:“那当然。妻子在银行上班,女儿也快要成家了。”
旅客听后想了想,说:“想必您的妻子一定贤惠,女儿一定优秀,不然您也不会笑得那么……开心。”
馆长和旅客说话的间隙,外面的夕阳已经没去了大半。一点点橘黄色的暮光穿过建筑的阻挡洒落在了地上,教堂也被照得通黄,反而显成了不灼人的金色。
谈到妻子和女儿,馆长便有点站不住了,想快点回家吃饭:“不好意思,我可能得回去了,有什么事您明天再来吧。”说完馆长匆匆向后招呼了一声员工,便准备正式关门了。
馆长扭头回望过去的那会儿,他清清楚楚地听到,旅客轻笑了一声,随即又在叹息之中对他说:“抱歉了。”
那时那刻发生的景象,馆长此生难忘。
在旅客话落的一瞬,前方正在和他说话的员工的身体突然从内部爆开,接着后者的血液、骨头、乃至破碎的器官全部倾泻而出。
馆长还没反应过来,只要是他能看到、四周凡是个活物的,全部一瞬间爆体而亡,鲜红的血液洒满了地面,看着像极了一片血红色的、妖异美丽的海洋。
馆长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唯独只有他仅凭着两三句话活了下来,那根本就不足以成为一个理由,就如同这名旅客没来由地杀人一样。
世界上总有飞来横祸,就算你不去对其招惹,也同样会弄得最后体无完肤,与其这样还不如最开始就做个恶徒。
馆长没有看到接下来的场面,因为他的心脏猛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就要这样永远停在胸腔,自己也随之倒下。
而后这名真正的恶徒、旅客,也是个孤独的可怜人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他脸上疲惫的神情渐渐化开成为某种常人理解不了的悲情。随之旅客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在食指与拇指摩擦交错而过的一刻,整个教堂如同满目疮痍一般轰然倒塌。
十年之前的事情,便正好是今明受撒旦之命来摧毁宗教的时候。在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下,撒旦主动退让,才让天堂有时间修复今明所干的好事,不过因为秩序的追杀与撒旦给予力量的流逝,今明只是摧毁了几所教堂罢了。
地上的事情天堂不是管不了,天堂主要工作是收取人类“高尚”“纯洁”的灵魂,亲政管理地上的,也就只有法律与部门机关。那次因为事情闹得太大,天使们才集体收拾了这个烂摊子——重建并抹去。
重建教堂,抹去记忆。天堂花费了很大力气才得以完成,反正如今天堂与地狱的关系更加水火不容,阴阳相隔。
把话题带回来,那个时候瓦伦西亚主教堂中遗留的圣物圣杯,其实是个赝品。注意,我说的是“那个时候”。世间遗留下来并定义的圣杯那么多,任何一个都可以以假乱真,因此天堂随意拿出一个放在那里都行。
可是这次,天堂完美地错过了一场巨大的盛宴,也是君临口中所说的“理由”。
馆长并没有死,他在医院中的病床上惊醒,理由是因为年纪太大诱发了轻微心脏病。当馆长如梦初醒一般地开始询问死去的员工,所有人就像没听过,其表现就像这世上就没这个人一样。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有馆长的记忆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其妻子见到丈夫发疯似的样子非常害怕,一度让馆长放弃工作。馆长忽然明白这可能是上帝的旨意,要让他继续等一个疲惫不堪又奇怪的旅人。m.xiumb.com
要是用天月的话来说,宗教已经不单是信仰,更是成为了信徒的精神支柱,或者说麻木,麻木到了离不开的程度。
言归正传。而在那的十年后,真正是战争便要将开始,始于一切的端头就是瓦伦西亚主教堂中的圣物——圣杯。
过去天堂随意放置的赝品,今时已变为“世界末日”的开端。
这事情还要另起一行说起。就在前一天夜里被严密封锁的圣杯就这么无故消失,简直就是个爆炸性的新闻。一旦被外界得知,瓦伦西亚必将是所有媒体网络的重要突破点,占据人类整个思想的“信息”,其威力不可言说。
消息自然是被封锁,只有馆长以及少数几个高层得知,圣杯也标明了禁止观赏,却不想引来了另外一些人。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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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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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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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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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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