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卡在刚刚好的第五步,不动声色地看着暴食,并未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
八成是被今明搞得。
暴食先是这样吐了个槽,准备开口说话。游戏里的世界不宜他人久留,暴食不是第一次进行干扰,但速度快点总没错。
“你,是一名学生。”暴食说道,他干扰着天月被扭曲的认知:“你从小就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直到有一天你发现了荒谬定论,决定证明自己。然后,你杀死了自己学校里的所有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暴食作为原罪之一,可以看到人的罪恶与七情六欲,所以他能把天月的故事讲个大概。
暴食止住话头。他认为对付今明这样的人应该做大一些,不给他点教训是不会记住的,就算后面今明出什么事,那也是由他自己承担。暴食如此想着,想看天月的表情再打算消失。
而听到叙述的本人天月,好整以暇地点头:“哦,这样啊。”
游戏世界丝毫不见松动。
暴食的思绪空白了那么一刻。
天月实际是不知道过去的事情的,不然现在今明已经吐血三尺可以下葬了。
唯一的解释就出在游戏进程这里。
今明一共设置了三重游戏,每一重都设定以天月的间接死亡告终。问题之一出现在秦时的黑剑上,那把剑是由七原罪直接命名的,其中也让天月真正感到了原罪本身的力量,也就是相当于死亡重溯之类的力量。
天月当时就已经看见了自己的一生,可是游戏却没有因此终止。
问题之二就是天月整理自己思路时候出现的空白。那时天月就像坏掉的老式电视一样分出了黑白两面,其本质和莫生的灵魂定理差不多。留在病房的是黑色,遇见暴食的是白色。这也就形成了一种情况,原本就因为问题之一看到现实的白色天月在不属于第二、三重游戏世界中被暴食再次干扰认知无果。
而另一个同样看到现实的黑色天月留在第二重游戏世界中继续进行游戏。ωωω.χΙυΜЬ.Cǒm
错综复杂,互相矛盾。
这就是今明创造的游戏。
暴食那么一瞬间觉得,今明是故意把自己引来这游戏世界里,在酝酿着一个无人所知的阴谋。
今明的存在本就是极端。他是个随便就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中的恶趣者,总是知道别人不愿提及的一面还以此为乐。所以无人知道今明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像他们这样超越人类的存在,也在神这个定义之下。即使是从未露面的神,也没对今明产生任何可能抹杀的想法。
天月看着本来就没有表情的暴食脸上黑雾不断涌动着,心里一边猜测着,一边开口打断道:“我说这位老兄,你干嘛呢?”
暴食回神过来发现自己的失态,又转念一想,不对啊!为什么这小子不怕我他的认知里应该没有加上“超科学”的范围。
游戏一直在遵循不规则的原则。
本来游戏中的灵魂保留着自己的想法和习惯作风,所触及到的东西也会有指真正的自己,参与者不知道何时会把自己弄个残废,玩家也不清楚何时才会找回自我。
只要参与者设定好游戏进程,其他的他们都会无力管辖,惊喜不断才是这游戏本身的乐趣所在。
现在看来,今明的游戏中灵魂保持的自我程度太大,甚至连暴食这样的无脸人都不怕。
于是,暴食竟然产生了好奇的心理,他想知道天月该如何从中脱出,今明的游戏将何时会从他自己手中脱离。
暴食意念一动,没有消失。
天月疑惑地看着他。
暴食:“……”
还好没谁能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不然身为呼风唤雨的原罪监管者可就糗大了。暴食一时忘记从这里出去要再次唤出“权限”,然后他面无表情地唤出屏幕,其实他也也没表情,又像进来那样走了。
天月在原地沉默的站了一会,这才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往前走去。
而这时白茫茫一片的世界开始变得昏黑,从最上面开始呈半圆形状往下拉去,拉开了天空的黑幕。
游戏都设有一定的主题,而今明设置给天月的主题:残暴、善良、怜悯。
每一个主题都有一定主角,残暴的主角是嬴政,善良的主角是幼时,怜悯的主角……
这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凄清街道。现在是夏季,夜晚的风不显得凉快,也不显得闷热。
突然有一个清瘦的少年跌跌撞撞地从一旁的巷子里跑出来,透过月光,看得出他脸色苍白。紧接着后面跑出三个青年,个个纹身高壮,追着前面那个少年。
天月停了脚步,他已经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
少年本就是跌出来的,此时一转头就看穷追不舍的三人,脚下顿一踉跄倒在地上。
“上!”
其中一人吼了一嗓子,几个人围上去就是要一顿毒打。
天月在原地愣上几秒,这些人看起来像没看到天月这个大活人似的。天月离他们不远,先是开口道:“干嘛呢?”
这语气听着随便,三个青年完全装作没听见。天月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走到其中一人的身后,轮起手里刚捡到的罐装瓶打向他的脑壳。
那人显然也是个混迹社会的主,感官极灵,听到后面的风声作响,当机立断往下一蹲。
天月手挥空,趁着他蹲下去的那个空档一脚踹去。
其他两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摔了个狗啃屎才反应过来。不怪他们,这么月黑风高的夜晚加上不良行为,任谁都不会凑热闹。
其他两人凶神恶煞地走过来,趴在地下的人看到天月把注意力分散了一些,扫地就是一腿。
天月不退反进,他本身就有点高,略跳了一大步就到少年跟前,他走近看到少年的脸时,竟是怔住了。
那张脸,分明就是他自己的。不管多么苍白稚嫩,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这一迟疑,后面的人立刻一拳打上天月的后背,天月后背重重挨了一拳,身体朝前倾去。不过他立刻调整了方向,单膝跪地才稳住身形。天月这次不再有迟疑,一手抓住少年的手臂逮着他就跑。
天月左脚发力,像跑比赛一样拽着少年猛地朝前去。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老练无比。
当然后面的人也没闲着,在天月抓到少年的手时就已经劈手而去,本可以打到天月,但还没近他就顿在了半空。
天月甚至没有回头看,他放下了抓住少年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看。
说来奇怪,他小时候的眼睛看起来浑浊不清,只能借助月光看到模糊的倒影。
原来他从小就有这份力量了。
天月心里默默道,移开了目光。如果这名少年真是他小时候,那这些人一定会死。
少年看着天月好一会。少年也就九岁的样子,跟天月不算是一模一样,但依旧可以从天月脸上找到少年的特征。
“你是我。”少年指着自己,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天月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旁边那三个人直接就如同雕像一般僵硬地站在那里,眼皮都不眨一下。
“是真的”少年换成了疑问句。
天月这次摇头。虽然这样和自己对话有些奇怪,但他们对方很清楚指的是什么。“不知道。”天月摇头之后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天月这么说着,其实很不想他。
少年盯着他的眼睛。不同的除了略有长开的面貌,就是眼睛。天月的眼睛极淡,而少年的眼睛极暗。
少年没有再说什么,他径直朝前走去。天月原地站了几秒后跟上他。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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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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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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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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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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