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女医!”
“秦公子!”
罗穗满面笑容地与秦满庭打招呼,秦满庭从未见过罗穗对待他如此亲切,他面红心跳,见罗穗一身太医素袍,身上无一点金银珠宝,竟也觉得她十分好看。他对着罗穗傻笑,叉了叉手,“罗女医安好!罗女医这是要去哪?”wWW.ΧìǔΜЬ.CǒΜ
罗穗道:“秦公子安好!我正要进宫去,秦公子来太医院有事儿么?”正月里向来是不看病的,因此一过十五,太医院就很忙碌。
“不不,我是来寻罗女医的。”
“寻我?”罗穗略一犹豫。
秦满庭忙道:“我来只与姑娘说一句话,我应承姑娘,姑娘若想婚后继续行医,那便行医!”
罗穗怔愣。
秦满庭接着道:“姑娘且等一等我,待我说服了家里,就再来向姑娘求亲,待那时,请姑娘千万务必应承我!”
说罢,他也不等罗穗回答,就骑上了马,在马上对着罗穗莞尔而笑,挥了马鞭疾驰而去。
罗穗立在原地,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头一回透过秦满庭的相貌家世,看到了他这个人。
原来他还没有放弃。
若是他真能成,她就嫁了他罢。罗穗笑了。
半晌,她回过神来,当务之急,是进宫去禀告娘娘,医治阴挺的新进展。
几日后,忙碌的东里婳听见了来自秦府的八卦。秦家幺儿秦满庭被家里关起来了,好似是他不满家里给他安排的婚事,还是执意要娶罗穗为妻。
“秦六公子也是铁了心了,竟然违抗父母之命。罗女医虽好,但这也未免太过了。”施姑姑叹气道。
“可是想与心上人成亲,有什么不对?”雾桃道。
东里婳抱着丰衣沉默了一会,才道:“倒也没什么不对,只不过对的人,在错的时辰遇上了。”
“什么对,什么错?”低沉的男声闯了进来,屏风旁出现了虞宗瑾高大的身影。
内殿的婢女们对于帝王不让人传报就进来已习以为常,她们忙下跪迎驾。
“陛下回来了。”东里婳起身迎驾,虞宗瑾微笑抬手让她不必行礼,又摆了摆手让众人都退下。
东里婳迎上前来,虞宗瑾含笑倾身,吻了她的红唇。
直到丰衣在二人的夹缝中越来越难生存,发出抗议的奶叫声,虞宗瑾才放了东里婳。东里婳脸色酡红,总觉着他的吻技精进了,好像在哪儿偷师了般。
“你们方才说些什么?”虞宗瑾亲完,还不忘方才的话题。
丰衣不怕死地拿小爪子扒拉虞宗瑾的衣裳,东里婳将它的爪子收了回来,轻咳一声,“在道论秦家的事呢。”
“什么事,也说来给朕听听。”虞宗瑾熟门熟路地地上了榻,往抱枕上一靠,拿了个桔子捏捏,并且抬抬脚,“帮朕把鞋脱脱。”
“我不帮,陛下自己脱。”东里婳无情拒绝,坐到他的对面。
虞宗瑾也不恼,只是放下桔子嘀咕一句,“真是个懒媳妇。”
东里婳只当没听见。
虞宗瑾弯腰脱了靴,伸手又去拿桔子,东里婳道:“陛下才脱了鞋又拿东西吃,先洗洗手罢。”东里婳指指角落的架子上,放置的一个鎏金盆还在冒着热气,那本是给抱丰衣的东里婳准备的。
虞宗瑾一顿,“朕穿了鞋去洗手,回来不是又要脱鞋?”
东里婳无奈,只能放下丰衣,去给他端水过来,伺候大老爷洗手。虞宗瑾心安理得地受了,只是东里婳业务不熟,服务不到位,没有拿擦手的布巾,她只能把水盆端回去,再拿布巾,只是她一转头,就见虞宗瑾往身上擦手。
东里婳道:“陛下怎么往身上擦!”
虞宗瑾无辜道:“没有擦手巾,朕总不能湿着手?”
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帝老爷!
东里婳拿了布由扔给他,虞宗瑾的手已经在身上抹干了,象征性地擦了擦,扔至一旁,剥了桔子吃了两瓣,问她:“秦家怎么了?”
这么久东里婳也算是看出来了,虞宗瑾爱听八卦,于是她就跟他说了,虞宗瑾听了不予评价,而是问她:“那你方才说的是什么?”
东里婳顿一顿,道:“我是说,他们或许是对的人,遇上的时辰错了。”
“对的人,遇上的时辰错了?”虞宗瑾咀嚼了一番,而后扔了桔子皮,抬眼瞅她,“那梓童以为,咱们是……”
“咱们?”东里婳与他对上视线,她薅着熊猫崽,慢条斯理道:“咱们自然是错的时辰,错的人……”
“嗯?”虞宗瑾危险地挑眉,他挪开二人之间的小几案,泰山压顶地压过去,伸手去挠她痒痒,“朕看你皮痒了。”
东里婳被挠得咯咯直笑,丰衣笨拙地从东里婳手里爬出去,沿着榻边滚下去。它可不想被殃及。
二人笑闹一场,东里婳被闹得出了汗,她抵着虞宗瑾的肩,眼儿亮晶晶地道:“陛下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要与陛下商议。”
“说正事可以,但是你得先把话给朕说明白喽。”虞宗瑾的手还在她的腰上,似乎随时准备攻击。
东里婳只能道:“对的时辰,对的时辰。”
虞宗瑾眯眼,“还有?”
“对的人。”真是不好打发。
虞宗瑾这才起身,盘腿而坐,问道:“有什么事?”
东里婳坐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着,这才道:“是母后的事儿。”
虞宗瑾闻言,眼神变得正经,“你说。”
东里婳也如虞宗瑾一般与他面对面盘腿坐着,“罗太医前几日来寻我,说是她在外治的病人已经好了许多,她认为现下是时机替母后治病,我也认为不能再拖,到底早些医治好更好些。可是我旁敲侧击,母后却仍是无动于衷,张嬷嬷说,母后心里还是过不去这坎。因此我寻思着,咱们还是得把话跟母后挑明了讲。”
虞宗瑾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嗯。”
“那么,是陛下去,还是我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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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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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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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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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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