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点头,淡淡说了三个字,“很值钱。”
我从他的手上收回视线,“张晓梅是你们村子里的人,你应该也知道吧?”
“知道。”他又拎起另外一只野兔。
“那当初你在河岸边上住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
“听见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微微一愣,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他说没听见,或者是不知道:又或者他进山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说听见了!
就连旁边的刘警官都打起了精神,立刻走到我身旁,忍不住问道:“然后呢,你都听见什么了?”
猎头还在整理野兔,就好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我听见张晓梅在惨叫。”
“听见了,那你为什么没救她?”刘警官下意识问道。
猎头抬起头,一双眼睛冰冷无情,“救她,我为什么要救她?”
“你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你就这样见死不救?”刘警官似乎对于他的回答有些不可置信。
别说是他,我也不能理解,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如果听到外面有惨叫声,要不然去查看情况,要不然就是选择救。
而且他本身人高马大,李三又说他会武功,他完全可以制服歹人,救下张晓梅。
“我和村子里的人没有关系,这个村子里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遇到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救他。”
我按下有些激动的刘警官,“你只听见了她的惨叫?那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看见了。”
猎头的话让我的心一跳,难道案件告破在即?
“那你看见什么了?你倒是快说!”刘警官可等不了那么久,差点就要冲上去揪着他的脖子问清楚。
猎头嘴一撇,“我看到了两个人影,一个就是你们说的张晓梅,另外一个天太黑了,看不清。”
“而且我的屋子前面都是草,他是在下方的那个树林里,看不清楚。”
这么说倒也符合逻辑,因为我特意走到了那处遗址看了一眼,在那个位置的确有杂草遮挡,而且无法看清楚树林里的样子。
如果是白天还好,晚上月光照不进去,就更看不清了。
夜幕降临时,那整片林子黑漆漆的,就算有人在里面走动,恐怕都看不见。
“那你能说一下,你看到的那个人影长什么样吗?描述一下他的身高体型,或者说你认为他是谁?”
猎头整理好第二只野兔,擦干净自己的手,坐在对面,整个身子像是一座小山。
他看着我,眼神冰冷无情,这简直让我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正常人,又是否有感情缺失?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奇怪的病,也有很多奇怪的人,有的人天生感情缺失,无法体会到常人的七情六欲。
我见过不少,就和前面的人相差无几。
“那个人不高不胖,身材中等,如果我看的话,他很有可能是村子里的高建民。”
我现在几乎可以断定,这个猎头应该不是凶手。
如果他是的话,应该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自己听见了,看见了。
十七年前的事情,早已经没有人对证,他就算说自己进山了,也不会有人怀疑。
我转头看向刘警官,“麻烦你去找一下这个高建民,我留在这里和他好好聊聊。”
刘警官点头,“我相信你问话的本事,那我先去了,有消息我会立刻把他带过来,或者通知你的。”
说完,刘警官起身就走。
这里是为村子的西边,和村民所住的位置都距离甚远。
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猎头的对面,“先生,可以好好和我聊聊张晓梅出事的那天晚上吗?”
猎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对我动手的样子,这让我不免的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按在了腰上的气枪。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详细的和我说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晚上九点,他躺在床上睡觉,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惨叫声。
这个时间,村子里的人都已经睡着了,不会有人到河岸边,更不会有人到他住的附。
因为村子里有一个传言,说他不仅吃山上的野兽,还吃!
村子里二十多年前丢了一个小孩,他们都怀疑是猎头做的,当时还闹到了他的家里,没找到人,那对父母只能就此作罢。
事情虽然解决,可是这谣言却传了出去。
听到惨叫声之后,他便起身站在窗前看了一会。
没过多久,一道黑影扛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随后将尸体扔到河里。
他也通过尖叫声确定那是张晓梅,不过他对村子里的人向来没有好感,因此压根就没有出面帮忙的意思。
再说人都已经死了,他此时出去也晚了。
等到第二天,村子里的人发现张晓梅的尸体,随后警察也来了。
而他则是背起自己的东西直接进了山,他讨厌警察,也不想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干脆就选择逃避的方式。
所以在我们的卷宗记录上,才没有警察问话的记录。
否则他住在那河岸边上,定然要问个清楚。
我有一件事情很不解,“既然如此,那你十七年前从山里回来的时候,有警察在这里继续调查,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们说?警察应该也来问你了吧?”
这个案子在十七年前,调查时间长度足足接近一年,这一年来,警方都没有放弃搜寻,时不时就会到村子里回访,查看实行进度。
直到一年后,实在查不出凶手,这才作罢。
“他们来问过我,我就说不知道。”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告诉我了?”
“因为我想说了。”猎头站起身,端着放有野兔骨肉的盆子,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血腥味。
“我现在要出去,请你也离开吧。”
我站起身,临走之前还不忘说道:“现在你是知情人,在我们警方没有调查出来犯人是谁之前,你都有嫌疑,所以需要你一直呆在家里不可以外出。”
“这些天你就不要进山了,我随时都有可能过来问话。”
猎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话,但是我有种预感,他应该是答应了。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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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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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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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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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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